张县令看着进入这内院之中的朱文,虽然是一介最为低廉的麻衣打扮,可是这一身的气质却是瞒不了人的,这一身气质定然不是什么平民百姓可以拥有的。

“大人,大人,就是他,快点拿下他啊,就是他要杀害我。”刘崇看见这张县令出来,顿时有了主心骨,在一旁连连催促张县令捉拿朱文。

张县令到底是官场中人,也知道这世间有一些人并不是可以用样貌来衡量的,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官场中人宁愿被人欺,也不可轻易得罪人。张县令对着朱文拱手道:“敢问这位小兄弟,来刘员外内院之中所为何事,要知道私闯他人宅院在本朝可是重罪啊。本官乃是这萧县县令,我看小兄弟器宇不凡,若是入狱,毁了大好前程着实可惜,还是早早离去,本官就当从未见过你如何?”

到底是当官的,说话滴水不漏,先亮出身份令人顾忌,接着用重罪威胁,接着好言相劝,若是平常之人早就感恩戴德地离去了,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凶险。

朱文冷笑一声并不过多言语,其意思已然明了。

既然事已至此,这张县令也就不再好言相劝,毕竟是一县之尊,可以“屈尊”相劝已然是天大的恩赐了,自己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莫要怪本县令心狠手辣了。李捕头将这乱匪拿下打入大牢听后处置。”

张县令一声令下,只见在这内院之中出现一壮年大汉,此大汉昂首挺胸,大步而来,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他满脸横肉,神情冷漠,五官僵硬不苟言笑,两道眉毛高高挑起,透出一股蔑视之意。朱文打眼一看,这汉子落地之步伐,虽刚健有力但实比不过一个初登武修之徒,若是交起手来不过自己一合之敌。

朱文刚想动手,可是转念一想,心中涌现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那大汉,三步并做两步,向自己袭来,手中大刀挥舞的那是一个虎虎生风颇具气势,众人一阵叫好,可是在朱文眼中却是一无是处,若是在战场之上如此花哨之招式定然尸骨无存。

朱文先是假意抵挡两下,而后假意不敌,漏了一个破绽被其拿下。众人看这朱文被李捕头拿下,顿时来了胆子,纷纷上前谩骂朱文,恭维这李捕头。看这李捕头之面色,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朱文强忍住不笑,将这众人之嘴脸一一记在心里,到时候有你们哭的时候。

张县令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李捕头拿下了,再看向刘崇之时,对其心中考量又低了几分,如此之人就令他如此惊慌失策,这样的人以后如何共图大事?

只是这一切在一旁摇旗呐喊的刘崇并不知情,他还在一旁为这朱文被擒欣喜不已,哪里知道此时他已经在张县令心中落了下风。经朱文如此一闹,这张县令也没有了方才寻欢取乐之心了。再加上这旁边的刘崇一味的催促,一行人便压着朱文向县城大牢而去。

朱文刚被压出这刘府门口,就被在外面的张乾发现了,张乾刚想前去营救,却被这朱文眼神制止,二人已然相处多年,彼此心意虽不能说皆知,可是这大体之意也是了解各七七八八。朱文对其一使眼色,张乾顿时明了,这主人是想要惩办这些人。既然主人想要惩办他们,而且他们也自以为是地入了 主人的局,那就不要怪自己剑下无情了,要怪就怪你们招惹了这不该招惹之人吧。在这江西的地界山,还真没有主人必不可得罪之人。

朱文就这样被堂而皇之地压着游街过市,一行人也不避讳,毕竟这萧县乃是他们之天下,一个小小的乱匪而已,有什么值得避讳的?

朱文看着其一行人得意之色,心中越是冷笑不已,如今之笑,便是尔等来日之催命丧钟,或许等不到来日吧。这朱尔旦正在集市上采买菜蔬,自己弟弟一来,自己便扬眉吐气了,再也不是众人眼中的耙耳朵了,今日便要那些曾经嘲笑自己的人看看,他朱老大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便带着自己的婆娘到这集市上采买,越是人多之处,其 越往,恨不得叫这萧县中人都知道他不再畏自己的婆娘畏惧如虎了。

这是只见众人围绕在一处,不知在看些什么?便拉着自己的婆娘前去一同观望。可是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将自己吓得三魂找不到七魄,自己的兄弟为什么会被差人压着?再看其周围之人,那不是刘崇吗?难道自己弟弟按耐不住心中之怒火,去找这刘崇算账了?

哎,年轻之人就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性子,真是,可是现在怎么办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总不能不管不顾吧。想到这里,这朱尔旦便跻身上前询问这旁边的差人:“官爷,这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情啊,为什么要抓他啊?”

“走开走开,这也是汝可以打听的事情吗?”说罢便将这朱尔旦推开一边。

朱尔旦哪里肯罢休啊,父亲没了,自己身为长兄那便是长兄如父,二弟元豪已然故去,自己在这世间就还有朱文这一个亲人,自己哪里任由他受着牢狱之灾。他突然想起自己口袋中还有一些散碎银子,连忙掏出来趁乱挤到这朱文面前,将这些银子塞到他的怀中,道:“三弟这些银你在狱中入世遇到有人为难与你,你便拿出贿赂于他,哥哥一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你放心就算是亲近家产,哥哥也一定救你出来·······”边说着这朱尔旦不觉也被这锁链加身。毕竟众人皆不是瞎子,朱尔旦塞银子之事都看的是一清二楚。不缉拿于他,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此时的朱尔旦带着哭腔道:“这该如何是好啊,这该如何是好啊?”

朱文笑道:“大哥,莫慌,此时还未到如此境地。”

“我怎能不慌啊,这进了大牢之人还有几个可以全须全影地出来的,你我兄弟二人都进来了,谁给你我使银子啊。”

“大哥,不是还有你的婆娘吗?”

朱文此言不说则以,一说这朱尔旦更是悲泣,“有她无她又有何用?反正我在她心中不过是一个窝囊之人,她定然不会使银子来救我们的,你我兄弟二人就这样认命吧。”

看着大哥如此模样,朱文心中一暖,自己深受牢狱之灾,大哥未曾抱怨自己连累到他,反而是想尽办法来营救自己,虽行为看似可笑,然其心意以名。

朱文还有朱尔旦就被这官差衙役一路推推搡搡的压入了大牢。朱尔旦一脸悲苦之意,唉天怨地。反观朱文,坐于地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哥哥如此之态。

“老三你看什么啊?你不会被吓傻了吧?”

“大哥如此模样,吾倒是第一次见。”

“如此境地了,你还如此玩笑。快想想你我如何出去吧!到时候定然要过大堂的,这堂上棍棒如何受得啊?”

“大哥莫慌,定然有人前来营救的。只管安心休憩,明日自见分晓。”说罢便仰面朝天,这牢中条件虽差,可是这朱文乃是军伍出生,什么环境没有经历过,这牢中相较算是好的了。

看着朱文恍若无事的安然入睡,朱尔旦哀叹一声,也罢,认命吧。

就在起其想要入睡之时,只听这外面一阵嘈杂之音,莫不是这刘崇派人前来取自己兄弟二人的性命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