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烽担心阮棠的肚子里的小家伙夜里不安分,打着手电筒,连夜回城。

孟韵怕阮棠夜里走路出岔子,想了想也追着两人走了。

温泉庄子里,只剩下柳家的两对小夫妻。

柳社长刚出院就去了办理离婚手续,还没来得及腾出来手来对付京市的柳家。

见柳湘云缠着叶子爱说话,柳社长索性就与苗建业商量怎么报复回家。

柳社长如今再回想起来,依旧是后怕。

他要是真的一病不起,京市那群人的手就能伸进他家里来。

以前,他还想着总想着,总有一日他要堂堂正正地被柳家人请回京市,将他母亲的坟迁入柳家祖坟,让她受柳家子孙香火。

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他妈是明媒正娶的正妻,他妈这一房才是柳家的嫡系。

他在哪儿,柳家的嫡系就在哪儿。至于其他的旁枝末节,就除了吧。

柳社长对旁支的报复很直接。

他们攀附着丰家,那就借丰家的手来对付京市的柳家。

两人商议好如何借刀杀人,已经到了后半夜。

猛地惊觉过来柳湘云和叶子爱一直没见踪影。

等寻过去时,就发现两人从温泉池子里出来,歪在亭子里的软塌上睡着了。

软塌上,两人身上的薄毯滑落,露出了白皙的双肩。

柳社长只看了一眼就放下了亭子外的布帘子,还阻止苗建业进去。

苗建业急了,“两人这么久还没醒,说不定是热晕了。”

苗建业催促柳社长进去将叶子爱抱走,他再去抱柳湘云。

柳社长震惊地扭头看向苗建业,“我们是假的。”

“那我进去抱走湘云?”

“不行。”

苗建业进去抱走柳湘云,一定会避无可避地看到叶子爱的身体。

“这样不行,那样不行,那咋办?让她们俩闷死在里头?”

最后,权衡再三,还是柳社长进门,将叶子爱抱走了。

苗建业掀开帘子进门,就见柳湘云身上的薄毯也被卷走,当即冷笑。

就这,还口口声声假结婚,宁愿冻死亲妹子,也要把两条毯子都给叶子爱盖。

幸亏,他家湘云有他。

小可怜,你建设哥会疼你的啦……

等第二天,柳湘云从软塌上腰酸背痛地醒来,看到旁边那人竟然是苗建业,脑子有一瞬的发懵。

她刚闭上眼睛睡过去,就想起了昨夜。

阮棠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看好叶子爱,别让她有机会扑倒柳社长。

她怕自己一不留神将人看丢了,索性让人拿了果酒,打算将叶子爱灌醉。

喝醉了,老老实实睡一觉就好了。

她千算万算,算漏了叶子爱酒量好,也算漏了这神他娘的果酒,后劲这么足。

两人直接给喝懵了。

最重要的是,她还算漏了他哥这个禽兽竟然对酒鬼感兴趣。

她踹开她哥的房门时,就看到两人抱在了一起!

“禽……”

“你们继续——”

苗建业捂着柳湘云的嘴,将人带了出去,顺便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你哥难道铁树开花,你吃醋?”

“放屁!我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根本不用苗建业套话,柳湘云自己就将两人会离婚的事情说了。

苗建业听后,默了又默。“你的卦只算到两人各还有一次正缘。万一,我是说万一,要是你哥60岁要离婚咋办?前面三十年不是时间?”

柳湘云被苗建业问懵逼了,只能求助阮棠。

阮棠却是茅塞顿开,就算是柳社长是老了要娶保姆的那种人,但是如今身强力壮的时候却是给了叶子爱。

只要叶子爱自己乐意又享受,别人就算是干着急也没用。

柳湘云了然地点头:“我也懂了!就算两人到时候要离婚,小爱姐也不亏,不用照顾糟老头子,还能拿着钱养小白脸。日子不要太爽歪歪。”

自此,两人不再盯着叶子爱和柳社长,任由两人互相折磨去。

因着预产期临近,阮棠有些焦躁。

为了生产时少受罪,孟老院长叮嘱阮棠每日多走走。

所以,她将手里的事情都交给了郑锡和彭康平这两个副院长。

有事没事就在医院里散步,摇着大蒲扇。

入夏了后,也不见医护们来回奔波的身影,大家都是能坐着绝不站着,生怕一动就出了一身的汗。

电风扇票一向难搞,阮棠就算是与黑市交情匪浅,但是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的电风扇,怕是要遭了其他人的红眼。

但是,就这么硬熬也太拉低工作效率了。

阮棠在住院部楼下散步时,遇上了后勤主任。

后勤主任刚从回收站回来,衣服都被抓破了。“刚有一只大吊扇缺了两只扇叶,被市二那群土匪抢走了,明天我一定要多带两个人去回收站蹲守。”

后勤主任都能想得到,如果将这个大吊扇挂在医院大厅里,这个夏天市二医院的病人会多出好几成。

“那么多人都盯着回收站,怕是不好抢。不如问问咱们合作的几家厂,有没有淘汰的电机。”

后勤主任忙应了,顾不上热,又出门去了。

另一头,季南烽正窝在苗建业的办公室里,脚边放了两台一新一旧的电风扇。

他最近都在研究怎么拼装电风扇,将两只电风扇拆来装去。

苗建业嘲笑季南烽狗腿:“你这又是何苦呢,好好的电风扇愣是给整得破破烂烂的。”

“别说风凉话,想让你媳妇早点用上电风扇,就催催电机厂那边赶紧交货。”

苗建业乖觉地闭了嘴,转头就去催电机厂。

省一的医生办公室窗户都是给堵上的,当时造到后面时没钱了,原本开的窗户都给封了。

这么大热的天,又是顶楼,里头就像是个不透气的大蒸笼,只有开着门才能透透气。

因为门诊室没风扇,其他医生办公室里也没电扇,要是独独给院长办公室弄了个电扇,早晚得出事。还有电费咋算,也容易被人诟病。

所以阮棠和柳湘云谁也没想过,要把电风扇搬去医院。

等到七月中旬,电机厂终于给了货。

季南烽将阮棠让人从其他厂里买来的设备,早就准备的木扇叶拼装起来……

省一的门诊室都装大吊扇了!

一传十,十传百,省一的大门差点儿挤爆了。

有不少都是附近的市民特意来蹭凉的,经过院领导的商议,特意划了三块地给蹭凉的市民。

市民们也十分自觉,自发地打扫那三块地,听说还特意成立了蹭凉委员会。

阮棠才过了半个月有电风扇的日子,7月31日夜里,阮棠翻了个身就感觉到羊水破了。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阮棠被送去市一。

8月1日,凌晨4点12分。

小护士推开了手术室的门。

季南烽一直等在门口,着急地问道:“我媳妇怎么样?”

“阮院长母子平安,半小时后就能送到病房去。”

季小弟冲到他哥的身边,“母子平安???我嫂子生了个儿子?”

小护士点头,还当阮院长的家人是高兴坏了。

“是的,一会儿你们就能见到了。”

小护士重新回到了手术室,季小弟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哥,咱们好像没准备大侄子用的东西吧?”

一屋子粉粉嫩嫩,他大侄子好像来得不是时候呐。

季南烽发愁的不是这个,是阮棠知不知道。

也不知道她盼了那么久的女儿却成了儿子,阮棠能不能接受。

阮棠被送回病房时,还没醒。

季南烽问了管房的护士:“我媳妇知道自己生了个儿子吗?”

护士虽然不知道季南烽为什么会这样问,但是还是实事求是回答了。

“为了防止产妇怀疑自己的孩子被调包,在生产后医生都会将孩子给产妇看的,会告知产妇生儿生女。”

季南烽了然地松了一口气。

至少,他不用纠结怎么开口了。

病房里静悄悄的。

季南烽紧张地看一眼阮棠,又瞄一眼儿子,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就等着阮棠醒来。

因为一直用灵泉水养着的缘故,阮棠睡了一会儿就醒了。

一醒,就问:“孩子呢?”

季南烽一顿,没想到阮棠一醒来就要看儿子。

看来阮棠已经接受了自己生了儿子的事情。

也是,都是自己怀胎十月生的,怎么可能不喜欢。

季南烽松了一口气,将儿子从摇篮里抱出来放到了阮棠的身边。

阮棠忍着下半身的疼痛,侧身看向她的孩子。

小家伙许是营养好,小脸红扑扑的,跟前世的娇娇一模一样。只不过是跟二三个月的娇娇一样。

小家伙一到了阮棠的怀里,本能地朝着阮棠的怀里拱啊拱。

阮棠刚生产完,还没奶水。

但是还是才擦拭了后,让小家伙拱着吸了吸刺激一下,这样有助于早点下奶。

季南烽看着一大一小,母慈子乖,一颗心总算是放回了原处。

阮棠的身体底子好,恢复地也不错,过了三天就安排出院了。

回了家后,阮棠在季奶奶的威压下,开始坐月子。

除了喂奶吃饭,每日大半的时间都是昏昏沉沉地睡。

直到过了二十天,阮棠才有了些许精力。

季南烽正熟练地给小家伙换尿布,阮棠欣慰地看着,随口道:“你最近是不是跟贺昆他们吵架了?”

阮棠有了精力,这才想起来,只那日她生完,贺昆那些人匆匆露了一面,后面好像就一直没来过?

季南烽换尿布的手一顿,压到了小家伙的大腿,小家伙扯着嗓子嚎。

季南烽手忙脚乱地将尿布换好,抱在怀里哄了哄。

阮棠:……夸早了,也没有多少熟练。

阮棠无奈地接过小家伙,小家伙委屈地在她怀里拱了拱,嘴角还委屈地瘪着,一抽一抽地哼唧着。

哄好了小家伙,阮棠又问:“真吵架了?”

“没有。”

“真没有?那怎么这么久,一个都没见着?”

季南烽硬着头皮解释:“今早贺昆就来了一趟,我没让他上来,怕影响你休息。”

最重要的是,人一多就容易咋呼。

这二十多天,他都不敢称小家伙为儿子,生怕刺激到了阮棠的哪一根神经。毕竟,就算是阮棠已经说服自己接受了,但是万一提的人多了,又刺激到了呢?

他特意咨询过精神科的医生,说是别看生产了就任务完成了,产后的情绪波动才最要命。

阮棠再三确定了季南烽没跟人闹别扭,这才安心了。

“我没那么虚弱,下次他们再来的时候,上来就好了。”

季南烽阳奉阴违地应了。

一转眼,就到了9月1日。

阮棠足足做满了一个月的月子。

一出月子,她就张罗着洗头洗澡。

神清气爽地出了浴室,就听小家伙又在屋里嚎。

阮棠有些无奈,前世的娇娇跟个小猫崽一样,现在……可能嚎。

可,会哭的崽子有奶吃。

阮棠认命地搓了搓头上的湿发,三两步地往楼上去了。

季南烽正在屋子里抱着小家伙转圈圈地哄着,见到阮棠头发都没擦干就上来,皱了皱眉。

“嚎几声,有利于透透气。你先把头发擦干。”

“没事,已经不滴水了。”

阮棠话音刚落,一滴水滑到了她的鼻尖。

唉,到底是母子连心,一听儿子哭,连头都没擦干就跑来了。

这母爱,深沉啊。

季南烽放心地将小崽子交给了阮棠,“可能是饿了,我去给你拿毛巾擦头。”

季南烽下楼寻了一块干毛巾,还没上楼就听到阮棠的尖叫声。

“季南烽,我们的女儿被调包了!!!”

“这、这这是谁家的儿子啊!!!”

季南烽连滚带爬地上了楼,此时的眼里都是恍惚。

小崽子都生了一个月了,难道阮棠还不知道自己生了个儿子?

那这一个月,他都在担心些什么鬼东西?

季南烽一上楼,就被阮棠抓住了胳膊,**的小崽子还在乐呵呵地蹬着小腿,挥着小手。

傻崽子,你妈都快不要你了,还在那傻乐。

“季南烽!女儿变儿子了!”

阮棠拉着季南烽的胳膊,拉着他去了床边,遥遥地指着小崽子的小屁股,“你看,不是女儿。”

季南烽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我说。”

“有没有一种可能。”

“可能你一开始生的就是儿子。”

阮棠:???

“季南烽,你也被人调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