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人的烈酒气味,昏暗的内堂,她离开之后,他就这么作践自己?
沈鸢想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就和沈家那个七小姐有亲事了?赵轻策怎么会允许这件事发生呢?沈鸢非常迫切地想要知道所有的真相。
一时间,涌上太多的情绪,从下顶着她的心肺,顶到嗓子口,透不过气。
萧行云走近了,她有些不自在,不知该说什么。
他盯着那张欠条,不必翻开,他已经知道是什么了,他黑眸涌动,里面像是藏了一头凶狠的巨兽,要将她一口吞掉。
他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
沈鸢知道,此刻萧行云一定想把她捏碎。
他很快平静下来,那模样就像是眼前这人与他并无半分关系。
这样子,实质更伤人。
他眼神微眯,从怀中慢悠悠地掏出一个金元宝,递到了沈鸢面前。
低沉厚重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还债够不够?”
包间内一片惊叹,知道他萧行云有钱,但也不是这么花的呀!
亮闪闪的金元宝就这么随随便便地给了一个上门的野丫头,这是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一个从前的婢女也配拿到这么多钱吗?
他盯着她,目光冰冷如刀刃。
“我与你的债,两清了吗?”
沈鸢觉得有些耻辱。
她收下那个金元宝,“清了,以后不会来找你了。”
说完她转身离去。
萧行云刀削一般精致的脸上浮起了细微的笑意,却是冷笑。
冷得让人哆嗦那种。
沈鸢走出了包间,委屈得眼泪盈满了眼眶。
若不是走投无路,她又怎么会来求他呢?
她把那张欠条撕碎。
那根本不是什么欠条,只是一张白纸罢了,她相信萧行云会懂。她不过就是想要寻求他的帮助而已。
她摩挲着手中的金元宝。
光滑,十分光滑。
有些不对劲。
探头一看,脸差点要被气绿!
这哪里是什么金元宝,分明是块黄色的石头,石头上还标记着什么十六号客栈。
这摆明了是要单独去找他,他才肯真的给她点什么。
气完了,沈鸢却也只能循着石头上的地址找到那间客栈。
进门之前,沈鸢劝自己,无论他提出多么无耻的要求,她都要尽力做到。
她将手轻轻贴在门把处,只听“哐”,门果然开了。
入眼便是极尽奢华的大殿,繁复的烛火发出冷冽的亮光。
她小心翼翼地一步步走进,却没发现房内有人。
忽而,她感到一股力量揽过她的腰身,她跌入了他的怀里,他将她抱起。
速度很快。
男子将她抱到木桌上,他一手捞住她纤细的腰肢,一手扶着她的后脑。
两人身体紧贴着,沈鸢感觉脸上在发烧。
这人该不是以为她循着地址找过来,是为了和他做这种事吧?
她面色愈加红润,眼波慌乱地流转。
她刚想张嘴说什么,萧行云已经深深地吻上了她的唇,堵住了她所有的话。
绵长而深入的吻让她全身都软了下来,又酥又麻,感觉没了骨头。
他的吻不似从前那般清香,夹杂着酒味,苦涩无比。
萧行云的舌尖划过了耳垂,下巴,颈部。
忽而,他停了动作。
“脖子上的红绳摘下来,我看着心烦。”
萧行云低沉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她抬眼,正对上他漆黑的双眸,里面翻涌着她琢磨不透的情绪。
她紧张地握了握衣角,心跳不由得加快了。
沈鸢脖子上那条暗红色的绳子,挂着唐见春送她的镯子。
萧行云像是突然有些清醒似的,放开了她。
他坐在房内的木榻上,没说话。
她没处可坐,只能僵硬地沿着床沿坐。
边坐边解脖子上的红绳。
好难堪,她把头低得更下,就快要掉在地上。
随着火折子摩挲的声音,房间内燃起了细微的火苗,她闻着酒味,不舒服地怂了怂鼻子。
桌上摆着好几瓶她看不懂的酒,但是一定都很烈。
萧行云应当是醉了。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他察觉到她抗拒的神情。
“喝,”萧行云摩挲着指腹,把指缝的空气碾碎了,“全部喝完。”
沈鸢没资格拒绝。如今他为刀俎,她为鱼肉。
她举起酒瓶,猛地灌了一大口,嘴里火辣辣的,仿佛吃了一颗辣椒,感觉嗓子眼也着了火。
难喝死了!
她喝完,抬头去观察他的神色。
饶是她那么爱喝酒的人,也知道这酒除了极其烈之外并没有任何甘甜。
房中只点了一盏暧昧的暖灯,光影交错,萧行云的五官显得更加立体。
他瘦了。沈鸢心想。
他侧着脸,没看她。
他凸起的喉结格外显眼。
沈鸢有些醉了,她晃晃悠悠坐到他身边。
她附下身,鼻尖贴近他的脖颈,浅浅的气息打在那处。
忽而,尖尖凸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沈鸢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警惕地往后退了退。
气息从后头裹挟而上,温热呼吸喷在自己的头顶。
她晃晃悠悠又跌到了萧行云身上。
萧行云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她叠起双腿斜倚在沙发上,侧身勾住萧行云的脖子,眼波流转,微噙笑意,定定地望着他。
萧行云眼底的光晕深邃复杂,低沉寒冽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暧昧的沙哑。
“让开。”
沈鸢食指指节轻轻压在他的唇上,悬空的秀腿缓缓旋转。
萧行云喉结动了动,将人往外推。
推不动,沈鸢勾住他,不让他动弹。
暧昧的空气在两人之间缓慢地流动。
他的呼吸声变得深沉又缓长,似乎刻意压制着什么。
勾了一会,沈鸢没了力气,于是晃悠着向别处栽去。
忽而,气流加快,他一把握住她的后颈。
速度很快。
她感到自己被他按在了床榻上。
沈鸢酒忽而醒了一半,她一双清眸秀目,衬得两腮发红。
她感到一阵火热。
引得她全身像着了火,但又无法扑灭。
身上的男人将她压得很紧,她一点也不能动弹,甚至被压得很痛。
“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男子的手蓦然停住。
他将身子探下来,近在咫尺的距离,她感受着他灼热的气息萦绕在鼻间。
“沈鸢,你欠了别人很多钱么?”
低沉的嗓音,却又夹杂着隐隐的怒。
沈鸢怔怔地看着他。
她紧咬下唇,道:“......我......我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