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渊舔了舔嘴唇，一边想李熏染的事情若是成了就好了，一边怕这件事是真的。
他很想打断李熏染：“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简直是个疯子，污蔑长辈，来人啊，把她关起来。”
本来不信的崔氏豁然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时渊。
李时渊心虚地转过头。
崔氏眼睛微眯，仿佛一切都知道了。
她站在女儿面前，大袖一挥，高声呵斥道：“谁敢？这是我女儿，你们谁敢？”
李时渊的下人为难地看着李时渊。
李时渊语气隐忍道：“她谋杀长辈，你如今还要护着她到什么时候？”
崔氏回头看着李熏染，道：“小五，哪怕就是你杀的，娘也给你担着，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漂亮的眉眼立起，端是威严无比。
李熏染这时才相信，她真的是盐帮大小姐，她从蜜罐中长大，万人捧着，说一不二。
不知道为何，眼里酸酸的，或者，她太想拥有这份偏袒，它来得太慢了。
而且有人认识姜秀环，毕竟她在李家也呆了两年，唐氏向前一步看着躺着的人，心理咯噔一下，虽然十多年过去了，可模样依稀在。
有几个女眷看她如此，也都上前一步，脸色全变了。
看着她们的表情，李熏然更加确定这个消息的准确性。
李熏染挤出笑道：“若是我把姜氏叫醒了，这件事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姜氏没死，只是吃了闭气药而已，不然三天后她自然也会醒的。”
李熏染把一切都说了出来，除非姜老太太他们狠心让姜秀环去死，不然，就算三天后姜秀环活过来，真相大白，她也休想做三房的主母。
李老夫人并不知道姜老太太他们之间的计划，但是一听闭气药，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那个药，那个药怎么能曝光呢？
她满目怒意地看着姜老太太。
将老太太夫妻都吓坏了，若是真的叫醒了姜秀环，计划落空，李时渊还有欺君之罪，他们都会被砍头的。
姜老太太吓得赶紧躲到李时渊身后，微微摇头看着他。
李时渊想问，真的是炸死？
可那么多人看着，不能问出来，但看两个人的神色，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李星璇也反应过来事情的严重性，突然起来，推着李熏染道：“你们走，你们都走，人是生是死不关你的事，我自己的姨娘，我自己料理后事，你们都走。”
目前只有这一个方法了。
李时渊看着李熏染道：“行了，你走吧，就当跟你没关系。”
“哈哈！”李熏染冷笑道：“露馅了，当跟我没关系？你们方才冤枉我的时候呢？”
“这件事必须跟我有关系。”
李熏染喊道：“找个大夫来，刺她十个指头，和鼻子两侧，她很快就醒了。”
府里的大夫现在哪敢添这个乱？
萧君衍不慌不忙道：“本王倒是带了大夫来，薛大夫，在吗？去把薛大夫找出来。”
不一会的功夫，一个穿着道袍，道骨仙风的中年男人就过来了。
李老夫人眯起眼睛道：“你不是太医院的太医？我们可不敢请您施针。”
萧君衍道：“没关系的，他已经致仕了。”
李老夫人：“……”
这么巧？
怎么就致仕了？
“您什么时候致仕的？”李老夫人还是不甘心。
薛文清微微颔首道：“过了今天，肯定混不下去，就致仕了。”
众人：“……”
感情他还没致仕，但是想掺和进来，官位都不要了。
这明明就是在跟李家作对。
李老夫人急得面红耳赤，声音带着警告：“薛大夫，若是李熏染撒谎呢？若是她撒谎，你就是侮尸之罪，你可愿意担？”
李老夫人心想薛文清怎么也要犹豫一下。
没想到薛文清道：“我愿意！请吧。”
李老夫人：“……”
眼看着形势无法逆转，李时渊把崔氏拉过来。
崔氏不解地看着她，李时渊低声道：“她是秀环。”
明明已经知道答案，可是崔氏听到李时渊亲口说出答案，还是觉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深深地捅了一刀子。
又疼又胀的感觉从胸口向四处蔓延。
她张着嘴，都说不出来话。
李时渊声音更低了，道：“若是公布于众，我给她求了诰命封号，那就是欺君之罪，皇上会杀了我的，真真，去阻止小五，不能把秀环叫醒，这件事上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们以后再说好不好？这关系到我们全家人的性命啊。”
所以，他也知道有欺君之罪，却还是要给姜秀环请了封号。
他心里是知道对不起她的，却从来没有表现过抱歉的样子。
若不是他们被女儿逼到了生死境地，他还是不会道歉的。
崔氏泪盈于睫，手放在胸口，身子仿佛有千斤重。
“真真，还有小五，还有儿子们，他们会被连累……”
崔氏抽了一下鼻子，倏然转身看着李熏染。
然后道：“小五，咱们不管了，离开这里，死人为大，就让她死吧。”
李熏染站着没动。
崔氏再一次拉她，李熏染低声问道：“这是你的选择吗？”
她的声音不复方才的依赖，变得清冷疏离。
李熏染继续问道：“你真的要这么选吗？过后他们杀了姜氏，我不是凶手别人也会说我是凶手。”
“但是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可外人会用吐沫淹死我！”李熏染直接甩开崔氏的手，冷声道：“为什么每次都要牺牲我一个？你跟着她去打仗，帮我一个放在家里，因为我不重要。”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不被人待见的五哥，那也是男孩，他还可以去求学。
她呢？
她只能长在内院，听着李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