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崔氏的心像是针扎一样疼,哽咽起来。李嗣臣这时候冲过来,拉开李熏染躲开崔氏,然后道:“小五,不要顾念我们,你做得对。”

“五郎,你也……”崔氏心痛地看着儿子。

李熏染没再理她,对着薛文清行了个礼:“薛大夫,麻烦您请。”

薛大夫十三根银针落下,不过片刻,姜秀环就悠悠转醒。

“醒了,真的醒了!”

姜秀环吃药的时候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

她以为三天已经过去,这些人不过是来给她发丧的,看着李时渊,她心头的石头落了地,终于她能恢复身份,做回自己的将军夫人了。

“相公,相公,我是秀环啊,我怎么睡了这么久?”姜秀环下床,直接扑到李时渊的身上。

崔氏的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

其他人则是神色莫名,带着一种兴奋。

但是姜秀环只观察崔氏,见崔氏不高兴,她就高兴了。

看李时渊发愣,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哭道:“相公,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秀环啊,我好像死了很久了,然后我很想你,这就回来了。”

看向旁边的李星璇,她放开李时渊,激动地道:“这是我的女儿吧?你是我的女儿对不对?”

“女儿,娘回来了,是娘啊!”

姜秀环要去抱李星璇。

李星璇已经羞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狠狠推开姜秀环道:“别演戏了,人家都知道了。”

姜秀环茫然地看着众人,什么都知道了?

什么叫什么都知道了?

他们知道什么了?

萧君衍用扇子遮住嘴,忍不住哈哈大笑:“真照着剧本来的。”

他带头,四周的笑意就掩饰不住。

连萧重言都觉得很尴尬,别说主院其他人了。

李熏染心想这老不修也是有些好处的。

她对着李时渊盈盈一笑。

然后走到李老夫人面前:“祖母,这下子您看清楚了吧?我到底有没有杀人,到底有没有谋害长辈?”

“还是有些长辈太无耻了,已经被下堂,却要装死而复生抢夺我的娘的位置。”

“还是,有些长辈更无耻,既想要儿子传后代,又想前妻后妻左拥右抱?”

“反正我是看清楚了,你们,真的好无耻啊。”

“这,这……”

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或嘲笑或讥讽或审视的目光,李老夫人根本无法回答李熏染的问题。

她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

好好的一个六十寿宴,就这么散了。

往后李老夫人和永宁侯府会成为京城人的笑柄。

主院那边自然人仰马翻,如今连李娉婷流产的事情都顾不上了,他们在商量怎么处置姜秀环,毕竟,欺君之罪啊,皇上的锦衣卫估计已经在回禀这件事了。

李熏染没有过去主院那边,因为崔氏也没有过去,她想找崔氏说说话。

崔氏一个人坐在院子外不远的秋千架上,眼神无神地看着前方,脸白得像是个假人。

李熏染走过去道:“娘,应该下定决心了,你现在提出和离,天下人没人会笑话你,外祖父母也会非常支持你。”

“我……”崔氏揉着眉心道:“小五,你让我想一想,我现在头好疼。”

什么头疼,就是在回避。

“你,这么贱呀?什么盐帮的小姐,原来这么不值钱。”李熏染嘴角噙着笑,淡淡说道。

崔氏难以置信地看着李熏染:“你,你是在骂我?”

“不然呢?这旁边还有谁比你下贱?”李熏染指着不远处的婢女:“人家吗?人家是拿月钱的,你呢,除了赔了嫁妆你拿过一分钱吗?”

“都这样了,竟然还在回避问题,你很下贱吗?你没有男人会死呀?”

“小五,你……”

李熏染已经一点耐心都不想给崔氏了,她给了她很多次机会,她道:“你呢,自己想深陷永宁侯府这样的屎坑里我不拦着你,但是,不要害我和五哥好吗?”

“你自己想办法,我和五哥要分家出去,剩下的,随便你。”

李熏染说完转身就走了。

留下崔氏像是被雷劈了,眼神凌乱的看着走近的下人。

“嬷嬷,她疯了吗?这么大的事情,我自然要好好想一想,我也不能说和离就和离啊?我凭什么,我付出了这么多,我才是三房的女主人,我凭什么就让给他们啊。”

老嬷嬷一脸慈爱地看着崔氏,道:“大小姐,那么您留下来,人家就会让你做三房的正头娘子吗?”

“为什么不?我是李时渊八抬大轿抬进来的。”

“是啊,您是他抬进来的摇钱树,现在人家功成名就,缺的是爱情了,不是钱。”

“大小姐,您想过没有,您是想留下来,可是地位多尴尬啊,三老爷会把那位接回来的。”

“他,不能吧?”崔氏很是慌张。

老嬷嬷摸摸她的头道:“那不信您就等着吧,看看人家怎么选择。”

李老夫人那边,回到卧房她就行了。

听大夫跟乔氏说,李娉婷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不能动怒,往后估计是不能生育了。

李老夫人狠狠地一闭眼,这都什么事啊?

她的大寿,她的大寿。

她将婢女端过来的药碗使劲砸在地上。

呵斥道:“你们都以为我死了是不是?混账东西。”

李时渊,姜秀环,李星璇跪在地上。

姜老太太夫人没有跪,但是也吓得够呛,姜老太太哭道:“大姐,我们这也是想替您出口气嘛,这件事若是成了,三房还是秀环说了算,崔氏那对母女,早晚不是要被我们拿捏在手里吗?”

“那你成功了吗?”

“……谁知道你们那个李熏染像是妖怪一样,她竟然什么都知道。”

乔氏从里间出来,眼睛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