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

北狄中军大帐。

单于亲自来此督战,北狄的骑兵士气又燃了起来。

此刻,一名偏将进了大帐。

“启禀单于,大将军,北辽的士兵,都坐在各处休息,还悠哉的吃喝,甚至连巡逻兵都没了。”

提淳纳闷的看着单于,说道:“单于,这个楚天九在搞什么鬼,这是准备在北狄过年了?”

“不可大意,也许他是看攻不过来,才故意露出这种松散的状态,不管他耍什么花招,务必要坚守七天,等军师带着救兵前来。”

单于说着,又看向了偏将:“派个人去个楚天九送信,就说我就在大帐内,让他有本事,就打过来。”

“若是打不过来,就趁早滚回北辽!”

“单于,若是激怒了楚天九,万一他不顾一切攻过来怎么办?”提淳问道。

“北方人有几个会水的?尤其是骑兵,能上的了马,必定下不了水,我就是要激怒楚天九,让他着急,让他不顾一切,越是如此,我派去劫粮草的骑兵,越能成功。”单于说道。

“原来单于早有妙计!”提淳随后对偏将说道,“快去派人传信。”

“是!”

偏将离开之后,单于又道:“北辽来势汹汹,如果这一次能够挡住他们,下一次,就该咱们反攻了。”

“单于放心,若是能够反攻,末将亲自率兵杀过去,北辽的人杀了我们几个大将,这笔血仇,无论如何也得报!”提淳愤怒的说道。

不久前,他还跟呼延绝,宇文焕在单于大帐内喝着酒。

转眼间,三大将军,就剩了他一人,心中早就憋着一股火。

饶河对岸。

楚天九的大帐内。

“王爷,敌军派人传了口信。”方蛟说道。

“说了什么?”

“说他们的单于就在河对岸的中军大帐,单于说,若是王爷有本事就杀过去,若是没本事就趁早滚回北辽。”方蛟说道。

祁球一听,来了精神:“单于竟然在河对岸?”

“传信的人是这么说的。”方蛟说道。

“王爷,今晚让我带人杀过去,我要亲手抓住北狄的单于。”祁球说道。

楚天九面色淡然,看着激动的祁球摆了摆手。

“祁王兄别太兴奋,这是单于的激将法,如果我们真急了,就中了他的圈套了,想必他在营寨内,也设了埋伏。”

楚天九想了想,说道:“方蛟,传令下去,今晚取消渡河的计划,继续打造木板桥。”

“是!”

“王爷,为何取消进攻啊?”阿依夏木问道。

“既然单于想要激怒本王,让本王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杀了他,就算今晚能够渡河,单于也有所准备,今晚不再是良机。”

楚天九沉了口气,说道:“而且,还有一点比较蹊跷,堂堂的单于,竟然亲自来了饶河督战,未免有些太早了点。”

“王爷的意思,小王不太明白。”祁球说道。

“本王暂时也没想明白,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楚天九站起身,走了几步,陷入了沉思。

“王爷相信,单于真的在河对岸吗?”坐在阿依夏木一侧的莫文君,突然说道。

“你以为如何?”楚天九看向了莫文君。

“从敌军的传信来看,不管单于在不在,这都是敌军的激将法,哪怕单于不在,敌军的主将也可如此,令文君担忧的是,单于如果真的在,恐怕不是简单的激将法这么简单。”

楚天九饶有兴趣的看着莫文君:“说下去。”

“河对岸只有不足四万的兵马,其中一万多是败军残兵,只有两万人是后军的骑兵,就算他们真的有埋伏,饶河对岸的地势,也不足以给他们埋伏的条件。”

“文君以为,敌军之所以要激怒王爷,也许是在吸引王爷的视线,说不定,他们正在搬救兵,或者有别的阴谋。”莫文君分析道。

听到莫文君的这番话,楚天九也觉得颇有道理。

“看来,本王当初留下你,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你觉得,敌军会有什么样的阴谋?”楚天九又问。

“我军虽然连破敌军三道营寨,破敌八九万,但是一路奔波,人困马乏,若不能一鼓作气,势必要休整,如果是我,就会想办法从我军的粮道上下手。”

莫文君跟着提醒道:“王爷别忘了,我们只遇到了北狄的十一万兵马,在王爷所得的地图上,北狄可是有十五万兵马。”

楚天九心中只想着进攻,差点将身后给忘了。

这一刻,楚天九对莫文君不由的一番赞赏。

就连祁球此刻也对莫文君刮目相看。

楚天九立刻走到了地图前,再次看着北狄的分布图,说道:“从地图上看,北狄的另外四万兵马,分布在王营大帐的两侧。”

“这两侧所在的地方,正是饶河两边的过口出,若是从这里派兵迂回到我军后方劫粮草,根本不需要绕路,几十里的路程,骑兵用不到一个半时辰就到了。”

楚天九敲了敲桌子上,越发的觉得,莫文君的猜测是对的。

“聂燃!”

楚天九喊了一声,聂燃从大帐外走了进来。

“末将在。”

“传本王命令,去找廉曜廉将军,从他的兵营处,领五千兵马,速回所占据的前营粮仓,协助龙卫守护粮草以及运送的粮道。”楚天九说道。

“末将领命。”

聂燃转身离去。

楚天九此刻,又陷入了沉默,而是在安静的看着地图。

“王爷,既然饶河的两侧有他们的骑兵,咱们为什么不从两侧找机会突破,不过几十里路而已。”祁球说道。

“我们只要五万骑兵,还有三万是连环铁骑,灵活性不足,速度较慢,不适合分兵,若是让步兵前去,那就太拖延时间,得不偿失。”

楚天九随后又道:“既然两侧有骑兵,如今已经三天了,他们都不敢包围过来,说明,他们不愿意与我们正面交锋!”

“正如莫文君所说,他们是图谋我们的粮草,甚至在这个时候,还去搬了救兵。”

“若真被他们得逞了,粮草被毁,又来了救兵,咱们还真被动了。”阿依夏木说道。

“所以,除了防患于未然之外,留给我们进攻的时间也不多了。”楚天九沉声道。

“若是有人能够打探到敌情就好了。”阿依夏木说道。

“好主意。”

楚天九忽然说道。

“我什么都没说啊?”阿依夏木纳闷的问道。

“打探敌情,就是好主意。”

“谁能过得去啊?”

楚天九微微一笑,心中生出了一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