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楼。
楚天九叫上了西渝世子祁球，在醉花楼斜对面的巷子里，向里面张望。
“你每次回来，都叫本世子来青楼，真把我当纨绔子弟了？”祁球笑呵呵的说道。
“谁让我在云都没什么朋友呢。”
“仇家可不少。”
楚天九笑容一僵：“扎心了。”
“行了，就别跟我卖关子了，说吧，今天什么目的？”
“陛下赏了银子，实在不知道怎么花，今天的目的，就是请世子开心。”楚天九说道。
“不对吧，要是真寻开心，你为什么不去露华浓，那里可是有扬州第一名妓，你之前还与她有一面之缘呢！”
楚天九一笑，说道：“熟人，不好下手。”
“上次在花船中，醉花楼参与花魁之争的文君，看上去也不错。”
“原来是奔着她来的，她有问题？”祁球问道。
“世子果然聪慧。”
“你就别夸我了，到底怎么回事？”
楚天九看了看四周，虽然街道上，人来人往，大多都是醉花楼的常客，无人会注意他们。
“世子可听说过杨明哲？”楚天九问道。
“杨明哲？”祁球想了想说道，“你突然一说，还真有点印象，位居何职啊？”
“曾经是北辽的督军，之后任监察司八处的监抚。”楚天九说道。
“监察司八处？那可是驻扎在渝州的。”
“正是。”
祁球恍然大悟，说道：“本世子想起来了，八年前，北辽王府率二十万黑甲铁骑，投敌叛国，就是这个督军杨明哲快马回云都奏明了陛下！”
“不错。”
“这么多年，此人竟然被安插在了渝州？”祁球说着，细思极恐。
对于北辽的事，他也略有耳闻。
杨明哲身为督军，如果北辽王楚雄真的叛变，他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出来。
不过，皇命已发，虽然底下有人议论，谁又敢说什么。
可现在，杨明哲却在八处任职监抚，这在暗中不知道查了西渝庆王府多少年。
“杨明哲死了。”楚天九说道。
祁球愣了下，问道：“怎么死的？”
“婚后第二日，我去扬州查案，在路上，杨明哲拦住了我，欲要杀我，被方蛟杀了。”
“他为什么要杀你？”
“他在西渝发现了黑甲铁骑的踪迹，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陛下不想留他，乐大人就派他来杀我，借我的手，除了他。”
楚天九随后又道，“关键是，他怎么会在西渝，发现了北辽黑甲铁骑的踪迹。”
“黑甲铁骑……难道……”
祁球欲言又止。
“世子也觉得，当年的黑甲铁骑还有幸存的人？”楚天九问道。
祁球摇摇头，说道：“这不可能，如果说，八年前的黑甲铁骑，投敌叛国，那么他们怎么会到西渝呢？他们应该在北狄才对！”
“另外，如果说当年的黑甲铁骑并没有投敌，而是深入敌区作战，惨遭覆灭，倒是有可能会有幸存者逃生，可是，已经过去八年了，为何现在才出现？”
祁球看着楚天九，眼神也颇为复杂。
“杨明哲虽然死了，但是黑甲铁骑的线索，陛下一定会派人去查，最佳的人选，就是下一道圣旨，让庆王去查。”楚天九说道。
“此事要是父王去查，无论查不查的清，都会惹上麻烦。”
“是啊，黑甲铁骑已经被戴上了叛军的帽子，如今出现在西渝，陛下难免多疑。若是真是当年的黑甲铁骑，那么八年前北辽二十万大军，到底是不是投敌，就很可能揭露真相。”
楚天九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当年，陛下杀了那么多人，如果八年前的事，是被冤枉的，那么陛下该如何面对，北辽二十万英魂，如何面对，天下子民？”
祁球这才知道。
楚天九叫他来青楼玩是假，说这番话是真。
于是，祁球正色道：“先生可有何良策？”
楚天九摇摇头。
“八年前的事是陛下的禁忌，杨明哲就是因为此事膨胀，居功自傲才被杀。不过，眼下西戎虎视眈眈，陛下也不会轻易对西渝做什么，或许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庆王应该可以应对。”楚天九说道。
西戎？
楚天九提到了关键的地方，祁球敏锐的捕捉到了。
虽然楚天九像是什么都没说，其实又什么都说了。
只要西戎对西渝边境还惦记，只要一日不消停，那么陛下便不会对庆王下手。
上云朝，天下九州，在此之前是五位亲王，坐镇内五州，没有兵权。
另外四位藩王坐镇边境，有实权。
北辽王楚雄出事之后，现在的北辽王，也成了亲王。
以此来看，炽帝是打算慢慢削弱藩王的势力。
“多谢先生提醒，本世子心中有数了。”
“世子客气了。”
楚天九说着，看向了醉花楼，问道：“世子还玩吗？”
“来都来了，不玩怎么能行？”
“世子请客。”
说罢，楚天九迈步走了进去。
祁球神情一怔。
“嘿，你点的可是头牌……”
见楚天九不理他，祁球快步跟了上去。
二人刚来到门口，站在外面揽生意的姑娘，撩着彩群衣带，笑脸相迎。
“哎呦，这不是世子殿下吗，今天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楚天九看到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对祁球很是熟悉，微微一愣。
祁球尴尬的笑着说道：“你不在云都的那几天，本世子来过几次。”
楚天九眉毛一挑，竖起了大拇指。
随后被在几名女子的簇拥下，进了醉花楼。
“哎呦，什么风把世子和楚大人吹来了。”老鸨急步迎了上来。
祁球看了看说道：“今天没什么生意啊。”
老鸨脸色一僵，说道：“世子，您不是不知道，花船上，醉花楼出现了两名刺客，谁还敢来寻欢作乐啊！”
“楚大人，今个儿不是来查案的吧？”
楚天九看着老鸨，微微一笑，说道：“不是，上次在花船，本官很欣赏文君姑娘，今日到此，想一睹文君姑娘的风采！”
老鸨松了口气。
“这好说啊，难得世子和楚大人来捧场，今日消费一律半价。”
“不必！”
楚天九淡然的说道。
老鸨一懵。
“世子有的是钱。”楚天九跟着说道。
老鸨脸色缓和许多，笑着说道：“明白，明白，我马上去安排，今晚上，一定让姑娘们陪好世子和楚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