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种程度上,人口问题与健康和长寿有关。因此,我们可以借此机会在这个题目上进行探讨。下文只能看作主要是推测范围的闲话。即使这部分错误,正文的合理推理依然不可动摇。
在此,我们不妨回到富兰克林伟大的猜想:“精神将有一无完全控制物质。”富兰克林精通客观世界体系,决不乱发空论。这一提法似乎涉及人类发明的进步、机器及集约劳动。但是,如果精神的力量可以控制其它一切物质,那我们必然会问,为什么不可以控制我们的身体呢?如果可以控制无论多远的物质,为什么不可以控制我们似乎总是随身携带的,作为我们与外界联系的媒介物质呢,虽然我们不了解这一物质与思维原则的联系?
人人皆知的一个不同情况,思维影响人体结构和人体部分。首先,他们受我们自觉思想的影响。我们想伸手,手便被伸出。我们每天做着无数的这类动作,因为习以为常便不足为奇。但其本身并不比它们对我们可能带来的影响更寻常一些。其次,思想本能地影响身体。暂且不谈就这个问题提出的假定和推论,这个事实清楚地体现在许多例子中。突然一个好消息不是经常消散了身体的微恙吗?更常见的不是还有精神印象引起身体的不适,甚至心碎吗?我们会相信足以造成痛苦的东西不能产生幸福吗?人们不是常说,使懒人致病的意外事件,勤奋的人却忘得一干二净,如果我懒懒散散、心不在焉地步行20英里,我定会疲惫不堪。如果我目标明确、热情洋溢地步行20英里,我到达时如同开始时一样精神抖擞。由出乎意料的话、或收到的一封信引起的心情激动,会使身体发生异常的剧变,加速血液循环,造成心悸和舌呆,有时极端的痛苦或喜悦甚至引起死亡。医生常常最注意精神力量对于健康的促进或阻碍作用。
成年人为什么会失去欢乐不羁的青年时代所特有的手脚灵活呢?原因可能是他渐渐停止了年青时代的习惯。成年人采取一种同幼稚嬉戏不一致的庄重态度。他们由于从我们的错误制度造成的操劳而忧虑,内心不再满足和欢乐。他们四肢僵硬、笨重、不灵活。这是衰老和死亡的先声。
使身体特别充满精力的有效办法是快活的习惯。我们一感到忧郁、空虚和悲伤,我们的身体便会失调。思想懒惰是死亡的伙伴。但快活使我们四肢恢复弹性,体液恢复循环。任何肌体部分都不会在心境平静、想象活跃的人身上停滞不前。
清楚、明确的认识是我们讨论的情况的另一个必要条件。在所有情况下,疾病似乎伴随神智混乱。理性不占据支配地位,我们的观念则会失去方向,杂乱无章,于是我们睡着了。精神狂乱和疯癫具有相同的性质。昏厥主要由于精神的放松,因此,观念混杂,极度失调,一切都不清楚。能够不断行动的人或能够明确果断地重新行动的人,几乎总是健康的人。
快乐的最可靠源泉是善心。对于一个年青人,一切事情都显得新奇,于是,一个年青人竟没有快乐心情,或一时扰乱之后不能以此快速恢复愉快的心情,那么这个人的情况一定特别不幸。但是新奇的魅力会不断消失,于是产生空虚和懒散。我们有了一些经历后,生活不再有快乐。冷漠无情便会侵袭我们。因此,老年人一般都是冷淡、漠不关心。没有什么引起他的关注,或使他们从呆滞状态中活跃起来。怎么能不是这样呢?人类追求的目标通常是乏味和可耻,其错误最后才被发现。但是,美德的魅力永不会消失。充满善良和同情心的人将总是快乐。总是忙于考虑公益的人几乎都充满活力。另外,善良尤其与焦虑、不满、愤怒、报复和失望不相容,这些情感强有力地摧残肌体,随时都会将可怜的受害者早日送进坟墓。
到目前为此,我们谈了一种消极力量,我们可以假定,如果这种力量加以充分运用,那它会延长人的生命。但是,另一种力量在这方面也值得我们关注。我们曾有不少的机会指出,我们自觉动机和非自觉动机间的区别。我们看到这两者经常转化;我们非自觉动机逐渐变成意志力量的对象,我们自觉动机退化成非自觉的动机。我们在本书前面部分得出结论认为,现在看来也仍有充分理由认为,人的完善在于尽早达到完全自觉的境界;我们应该在所有情况下为我们的行动提供理由;我们应该尽量远离象机器那样完全没有生命的境界,不要像机器那样对于自己行动的原因一无所知。
我们的非自觉动机逐渐变成意志力量的对象。这种质变不可能划出界线。当我们考虑人的肌体的一切运动最初都是非自觉,这种质变的实际存在无可怀疑。在人类进化的过程中,我们最终控制我们肌体的一切关节的运动,难道不是十分可能吗?在我们目前的状态下,血液循环是一种显著的非自觉运动。然而,某些思想及思想器官的状态会影响此过程,这十分明显。我们曾举出若干理由,似乎可以从中得出一种观点,即在所有情况下思维和躯体运动可以认为是前提和后果的关系。我们现在也许能以精神的力量,纠正身体某些即将发生的不正常现象,并且制止客观情况原本会引起的心悸和四肢擅抖。有些人的自觉能力可以控制躯体的许多部分,而有些人则不能。
如果我们回想前面显示的一幅情景,即快速产生一连串的观点,那么上述推测会反映出另一种可能性。如果我们能够用一秒的时间,产生一套320个观点,难道我们就不能在今后取得一种技巧,使我们有条不紊地同时做许多事情吗?
认为我们今天观察不到的能力,便是我们做不到的能力,这种结论最不符合逻辑类比原则。我们的确熟悉地谈到我们官能的局限性;而我们的虚荣心迫使我们假定我们已达到人类能力的顶峰。但是,这个狂妄的假定几乎没有真实性。如果有人告诉忒修斯和阿基利斯时代的欧洲野蛮居民,人能够预报日月蚀和称量空气,能够把自然现象变为固定法则以至于没有奇迹发生,能够测出天体的距离和体积,那么,他们会感到难以置信,正如他们被告知人们有可能永葆青春和活力,他们感到不可相信一样。但是,我们不仅知道这种发明已经是人们当作智力研究的一个学科,而且,我们似乎已经依稀看到这种发明可以取得的方式。
另一个看法在这里或许也适当。如果这里提出的措施可以完全消除我们本性中的弱点,那么,虽然我们不能保证早日成功或完全成功,我们大概能发现他们的某种功效。这些措施如果不能使我们永远活着,但可以有助于我们保持活力,更为重要的是,从而使我们活着时候像活着的样子。每当我们思想受到焦虑和忧郁的侵袭,躯体便会失调。每当沉闷和冷漠悄然笼罩了我们,我们的功能便衰退。我们变得坚定,我们的循环系统会畅通。随着我们变得和蔼、仁慈,我们一定能找到我们乐于从事的事。
合理说来,药物可以包括两类:身体上用的和精神上用的。精神药物完全被忽略了。它不能为了专业目的被使用;即使它被偶然使用,也是不自然和不直接的,不是以公开明白的方式加以使用。“瓶中药物,病人自取。”若我们完全熟悉这方面动机的力量、毅力以及所谓决心,那对我们而言无疑意义重大。
这里提出的观点相当于一种假定,人的生命可以延长,方法是立即运用精神力量,而精神力量的限度我们无法规定。谈论人的绝对永生是无聊的。永生和永存都是我们无法具有明确观点的词汇,我们越尽力解释,我们越自相矛盾。
我们将这些看法应用到人口问题。有教养有美德的人倾向于减少对于肉体满足的热情。它们因新奇而令人感到一时高兴,因为我们不知道如何评价它们。肉体满足随着生命衰退而衰竭,其间接原因是身体不再需要,但直接原因也是主要原因是它们不再引起思想中的热情。肉体满足以哄骗使人感到一时满足。我们很快懂得鄙视这种纯动物性的机能,它一旦同精神幻觉割裂,便总是单调乏味;我们也懂得这种机能只有辅以个人魅力或精神魅力才有价值。
所以,地球拒绝养活更多人口时,人或许会停止繁殖。全体将是由男人而不是儿童构成的人民。社会将不再一代传一代,在某种程度上,真理也将不再三十年周而复始。其它方面的发展有望与健康和长寿的进步并驾齐驱。不再有战争、犯罪、所谓的司法和政权。此外,也不会有疾病、焦虑、忧伤和怀恨。所有人以难以形容的热情寻求全体的利益。思想总是积极热情,永远不会沮丧。人们将看到美德和福利不断进步,如果事情偶而出乎意料地发生了,人们也会感到这种失常本身也是进步的必要组成部分之一。人们将懂得他们是整个链条的环节,每一个环节都有其不同功能,他们也不会漠视这种功能。人们将积极探求已存在的福利,研究其产生方式,并且探求更大的福利。人们永远不需要努力的动力;人们充分理解并且积极热爱努力的益处,不知疲倦地更加努力。
在结束这一问题时,我们应该再一次提醒读者,这一附录的内容只是作为一种大概的推测,而本书这一部分的主要论点独立于附录的真实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