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广泛思考政权问题的作家向我们推荐了平等的所有制,(或根据他的观念,由国家管理的共有制),作为一种万能药,它能消除目前人类最强大的敌人——掠夺和贫困,消灭教育有时因之受到影响和更多时候因之遭到忽视的弊害;防止情欲冲动和利己主义所产生的所有非正义。但是,在描绘这样一幅壮丽的图景后,他又找到一个论点,否定了他的一切,使他重新对一切感到冷漠和绝望,这个论点是“可能引起的人口过剩”。

人口问题涉及到政治和社会的科学,相当引人入胜。论述这些问题的几位作家都尽力造成了一种阴暗的印象,并且把防止人口增长的预防措施,当作政治上审慎的、最重要问题。这些措施似乎在几个不同的古代国家中引起很大的重视,这些国家中当时存在着极大的忧虑——公民人口数不应增加。在现代常常出现一种相反的见解,国家的人口众多会构成富强昌盛。

然而,这些明确措施或许都是多余和无用。在人类社会本质中有一条原则,根据此原则,一切事物如果几乎不被人为干涉,都会自然趋于平衡,极其顺利地发展。在社会发展的某一阶段中,人口似乎急剧地增长;美利坚合众国的情况似乎也这样。随后,人口增长或减少,变化十分微小;欧洲较文明国家的情况也如此。根据事物发展的通常规律,一个国家的人口数量大概不会大大增加,超过其生存能力。

这情况很容易解释。只要有生存能力,人们将会趋向于早婚,并小心地养育孩子。据说,在美国,人们在增加家中人口时自行道贺,如同新增财源。他们子女的劳动,甚至在早期,很快补偿,甚至加息补偿抚育他们所花费的开支和精力。在这些国家,工人的工资高,因为工人数量同需求以及一般的事业心不相适应。另一方面,在欧洲许多国家,家庭人口多已经成为极其贫困的流行表达方式。只要积累精神盛行,任何一个国家的劳动力便是人口状况的正确睛雨表。只要劳动力价格大大降低,并且增加的人口更使其恶化,那么人们不可能不对早婚和人口多的家庭感到极大恐惧。

有各种曾经实践过的办法限制人口:古代人和中国今天还在实行的弃婴;据说还存在于锡兰的堕胎术,严重阻碍人口增加的两性间的杂交;最后系统的禁欲,如同人们设想在和尚庙和尼姑庵中在一定程度上实行的禁欲那样。虽然没有这类的任何明文规定,社会中的赞成或不赞成也会证明这些方法有无穷力量。

然而,假定人口不会自己调节,那么对本章的反对观点也就予以这样批评,设想困难未免过早。地球上3/4可以住人的地方现在还没有开发。耕作技术的改进以及土地产量的增加都不可估量。多少世纪来人口不断增加,地球还足以养育其人口。因想象遥远的万一发生的事而感到沮丧,这是无意义的。对人类进步的合理推测是无限的而不是永恒的。我们居住的地球以及太阳系可能会衰亡,这也是说不定的事。各种各样的自然灾难可能阻碍精神的发展性质。但是,抛开这些不谈,用将来自然会及早出现而又实际可行的办法(现在,我们或许无从设想出的方法)解决遥远的未来危险,这应当最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