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素衣怏怏地刚到书房口,眼见书房内没有灯火,有些怔然,旁边跟着的小侍问了下,才告之有人来找王爷,与王爷去了议事厅。
作为一名王爷,事情还是有的。夏素衣十分理解地挥了挥手,看了眼天色,觉得还早,便打算去长春楼转转。
与此同时,议事厅内的气氛却十分怪异。
上官焕坐在高高在上的主位上,他面沉似水,一言不发地看着被扔在地上,全身血痕的男人。
那个男人眼珠透着碧绿,一看便是异域人士。
“成王,这是我远怀女帝送的见面礼。”来的人是远怀国的使者,在卫子期一路安排人追捕此前刺杀上官焕的过程中,远怀国的人却是主动先将这个人直接挑断了四肢,跟扔条死狗似的扔了进来。
卫子期刚刚便是带着人来面见他的。
“见面礼?”上官焕冷哼了一声,他此前被帝云宵欺骗的场景历历在目,导致他现在见到任何一个远怀国的人都只觉得杀意聚集,要尽力压下心头的怒火,才能让他不做出直接刀斩来使的错事。
“此人是我国三番王手下的人,他们想挑拔远怀与大余的关系,女帝在查到这一切时,让人将三番王押入地牢,这个杀手便让微臣送过来,让王爷过下目。”使者着一身大余的衣裳,他表面十分恭敬,像是对成王敬重不已。
上官焕看也不看那个只有出的气没有近的气的杀手一眼。
“尔等入我大余,不是该先向王上求见?”他冷笑道,“你们不经当今王上允许,便擅自踏入我大余国土,有何居心?”
那使者一听,马上以大余之礼跪在地上,“成王殿下多虑了,在下手中有大余国王的文书。”说着,他将怀里的文书双手递给前来拿的侍卫,侍卫查过一番没有异常,再奉到了上官焕手上。
见到有王上批了印章的通关证,上官焕还是没有放下警惕,他目若鹰眼,暗中打量着底下着奇装异服的使者,声音沉稳地道:“既然你们帮我抓到了杀手,那便不用再脏我的手了。这人你们便带走,你也可以回去复命。”
他知个人小情小爱比不过天下太平,他胞兄当初因为十万将士的阵亡拿走手上的虎符,却从没有真正将那些将士的性命放在心上。
如他所说,既然当了士兵,就必然料想到有为国捐躯的一天。只有上官焕从没有忘记过他被帝云宵迷惑,连被偷偷泄露了行军布置图都不知道,才导致那十万个跟随着他的将士再也没有从战场上回来。
他这么多年,每年都会偷偷给当初亲近的几个将士家中送银两,马副将便是其中之一,在见到马副将家中只有一个老母亲和一个幼儿时,也曾想将他们接出贫穷的布衣巷出来照顾,可失去了家中顶梁柱的老人家和那个幼儿宁愿恨他,继续过苦日子,也不愿接受他的资助。
他们骂他的话并无差错,那十万军士里大部分人都是因为崇拜他、相信他才加入军中的。
可他们最终却因为他的大意轻信了一个女人,就死在了战场上。
想到这里,左胸口隐隐作痛,上官焕仿佛又回到他在战场上被宵云宵刺了一刀时的情形。
就算王上不愿与远怀国之间再掀起战争,可上官焕也不可能再相信远怀国的人。
那使者仿佛知道他的想法,“成王殿下,实不相瞒,下官来见您,一是为了给您送见面礼,二是也是奉了女帝之命,她想向您讨一样东西。”
上官焕一听,赫然笑出声来,“她还有什么好打算?”
“她说,还想讨您的一颗真心。”
“真心?她还有脸?”上官焕轻嗤一声,并没有说出内心的想法,只在顶着那张笑脸问道:“女帝这是又看上本王了吗?”
“下官在来这之前,已经向王上传达了女帝的意思。”使者道:“我们女帝,想与成王您和亲。”
长春楼连连爆满了近两个月,对面的引凤阁都快急死了,他们已经派了好几个人要混进去捣乱,结果倒好,他们都在对面办了什么“会员卡”,拿了他们的钱光明正大的天天跑过去做足疗,有时间就搞个马杀鸡,偶尔还来个针疚,还美名其曰是在慢慢打入敌人内部,总有他们将长春楼弄得鸡飞狗跳的一天。
引凤阁的人急,夏素衣也急。刚刚出府时喝了太多茶水,忍到长春楼就先去找茅厕,就连莫言白又开始发在脑子里的警报,她却忍了下来,可一看到排了长条的队伍,还有坐在茅房前收钱的人就急得哭笑不得。
“少门主,您很急?”影八前面马杀鸡不熟练,不小心扭到了逍遥派马汉三的腰,幸好红英出现得及时,帮他将人的腰给正了过去。
可这点小失误也导致他又被夏素衣直接降到了茅房门口。
“急!”夏素衣捂着小腹,心想,她怎么也算是少门主,成王妃,这长春楼都是她的,她先上个茅房总没有敢说个不字吧。
现实却是狠狠打脸。
“那您还不去排队?”影八小声附耳过来,“您看您身后这些人的脸色都不好了。”
“我,我憋不住了!”夏素衣咬牙切齿,忍得五官都快扭曲了。
影八道:“不行啊,少门主您说过,人人生而平等,没有人有特权。来这里就得排队交钱上厕所,您是少门主,成王妃,要成为表率,可不能给大家树立一个负面形象!”
夏素衣:我他咩看你是活够了!
影八对她想要杀人的视线自动过滤,还笑呵呵地抖了抖手旁边咣咣响的盒子,“少门主,我现在在这里每天的外快可赚得快比我杀人还要多了,早知道在茅房门口收钱这么赚钱,我就该多承包几个公共茅房!”
自食其果的夏素衣咬着唇,在脑子里问不停放着红色警告的莫言白:“哪里还有茅房?”
“终于舍得回我话了?”莫言白与她的脑意识一对接上,马上就是一通倒苦水:“我的祖宗哎,你再不意识归体,你这肉身就要瘫在这边研究院的实验仓里了,我求求你了,你快回来吧,你知不知道这里要维护一天你的身体要多少钱?三万啊,你在这里睡的不是时间,是金钱啊!”
夏素衣心想,她现在连一个手下光赚厕所门票都赚了不少钱呢,可她没意志力闲扯,依旧直奔主题:“我要找离我最近的茅房!除了长春楼以外的。”
莫言白还有些不甘心,但听她语气像是憋得万分痛苦了,只得搜了一阵,然后告诉她:“你去引凤阁吧,就在长春楼对面,近。还不用排队,我知道人有三急,我以前刚穿过去的时候,没找到过公共厕所,在荒郊野外都差点憋出**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