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素衣顺着莫言白在脑子里给她绘的路线,快步绕着后门冲进引凤阁的茅房,刚蹲下,眼前一道白光下来,眼前一花,夏素衣人跟抽去了灵魂似的,马上倒在了地上。

“夏素衣!”耳熟的电子音近在耳边,夏素衣全身一个激灵,像被电打了似的,从**弹了起来。

再次睁开眼,眼前却不是她熟悉的古色古香的院子,而是一个全现代化的玻璃罩建成的实验室。

通体的雪白里,金属的仪器发出连续不断的声音,“检测到宿主脑意识!”

“夏素衣,你醒了!”夏素衣还在发愣,旁边一个戴着眼镜、身形娇小的女生惊喜地晃着她的肩,“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明天开始我能把那个护理仓给退了,一天三万啊!”

听着熟悉的声音,夏素衣很快在脑子里将人与声音对上了号:“莫言白?”

“对,你好。”穿着白大褂的莫言白与她握了握手,将她从全透明的护理仓内扶着坐了起来,“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一下子搞不清楚状况,我再和你简约的解释一遍啊。”

“事情从一个月前在人民广场的爆炸案说起,当时你发现有人带着弹炸出现,目标是洛先生,也就是现在我们这个研究项目的负责人,你当时扑过去将犯人扑倒在地,得亏犯人身上捆的炸弹哑了火没炸,不然你现在早就血肉模糊、尸骨全无了。至于你为什么会昏迷,是因为那犯人启动了他藏在广场几个垃圾桶的炸弹,你受到爆炸物波及才受伤。之后,你脑意识一直处于游离状态,身体则是植物人状态,在这种情况下,洛先生觉得有必要尽一切可能挽救你的生命,便让我们直接开启了当初我实验通过的离子机,通过将你游离的意识暂放在其它平行小宇宙的方式,稳定你的脑意识,同时在这边抢救你受伤的身体。”

“这一个月你的身体已经基本康复,你脑意识在那边也越来越活跃,我觉得是该让你回来的时候了,但你一定不肯回来,我就只有用这种方式,将你骗到信号最强烈的地方,然后再将你的脑意识强行拉扯回来。”

一口气解释完,莫子白拿过来一个马克杯,将水一口气喝了大半,“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夏素衣低头,打量了一下属于真正属于自己的蜜色皮肤,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十分不爽地瞪着莫言白:“就问你三个问题:一,我现在就这样过来,那边的夏素衣现在是不是就直接倒在茅房里了?二,你不是那边的女将军吗,看着怎么一点也不像?三,我怎么样才能回到那边去?”

莫言白不可置信地问她,“你还想回去?你回去干什么啊,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急着拉你回来,确实是你这边身体需要脑意识来激活,但更紧急的是,我发现你再留在那边会有危险,在那个世界里,他们称你这种人为异星,是会被抓去祭天的,晓不晓得。”

不用莫言白提醒,其实,夏素衣早就已经有了一个决定。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还得去那边一趟。”她揪着身上的浅蓝色病服,叹了一口气,“我底下还有好几百号人口就等着我这个异星去救呢。”

莫言白摇了摇头,“你别再胡思乱想了,脑意识也只是一种宇宙能量,穿来穿去只会越来越薄弱,我是绝对不可能再给你开启通道的,你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说完,她还安慰似的拍了拍夏素衣的肩。

“所以你当初就这样甩手一走了之,任由战火蔓延的吗?”夏素衣反手抓住她的手,抬起头来,许久不见阳光的脸上此微有些苍白,可她脸上却透露着几分坚定,“你说你为了救百姓与水火之中,才在那边制造出不属于那个时代的机甲,甚至还有火药,可最后却因为个人感情原因,甩手一走了之,任由他们继续打了下去。”

莫言白被她说得一愣,跟着又摇了摇头,“我同你的情况不一样,我当时只是救了一个人,之后又救了一个,等到我发现自己救了太多人,反而不好收手的时候,我已经率领了一部分起义的人,然后,创立了大余朝。”

“就算你是身不由已,那最后,你还不是直接从那里离开了?”夏素衣摇了摇头,“大余朝虽然如今算是最强盛的一个国家,可你留下的百机阁还有那批火药都已经被大余的王上拿到手里,你觉得,这些东西,会不会让一个帝王野心膨胀?想要继续征战其余的国家?”

“——不管怎么样,我都已经回来了。”莫言白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目光,移开视线,低声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我当时懵懵懂懂,就算是个将军也是赶鸭子上架,不得已为之。总之,那边的一切已经与我无关了,你也要和我一样,想开一点,就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那边的人也终将会走向各自的命运。”

夏素衣深吸了一口气,“可我在那里开了连锁火锅店,还打算开全国连锁的养生馆,你就这样把我拉回来了,我还打算建的公共厕所也还没开始建呢。”

打个比方,就像玩游戏,她才刚到城市建起来呢,结果游戏方让她强行下线了。

这是什么感觉?夏素衣对着莫言白伸出右手食指,“你懂不懂,嗯?”

“难道这些比你自己的性命还重要?”莫言白皱眉,“还从来没有人试过来回穿越,你就不担心穿过去之后,你就穿不回来了?”

“你不是说了吗?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也许,我的命运,就是在那边开创属于我的时代呢?”夏素衣说完,冲莫言白笑了笑,“就当是帮我,让我再过去看一下,可不可以?”

莫言白静默了一阵,夏素衣见她表情软化,期待着看着她的双眼,就听她张嘴说道:“抱歉,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