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细想,一个人影闪身过去——是柳沉修,两人不知说着什么,东方溯抬眸看了一眼坐在屋顶的萧浅,视线又看向柳沉修。
下一秒,两人开始动了刀剑!
萧浅:“?他们在干嘛?”
宁白锦也是微微蹙眉,似是想起什么,她眉峰展开,安抚着萧浅:“放心吧,大概是大师兄见金侍卫武功高强想切磋切磋。”
柳沉修他本人是一个实打实的武痴。
果不其然,柳沉修眼底闪着熊熊战意,摩拳擦掌,立马就要跟这个傲然屹立,浑身充满力量,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比武。
柳沉修没想到这个侍卫还能和自己打成平手。
两人过完招式都气喘吁吁,齐齐躺在地上,茂密的樱桃树遮住了天空,一小片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们身上。
柳沉修喘着粗气,拧巴着眉毛:“你当真……是自学的?……没有拜过师?”
东方溯闭上眼调整呼吸,“嗯。”
柳沉修沉不住气了,他翻身坐起来,控诉地盯着东方溯,“你你你你……你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东方溯睁开眼睨了他一眼又闭上。
“你……你真不打算学点什么招式?”柳沉修盘腿席地而坐,“你的速度很快,力道很足,若是能……”
“我不需要学什么招式。”
东方溯打断他的话,“我只需要能快速杀人就足够了。”
只要能保护他想保护之人。
招式是什么,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柳沉修看着东方溯的侧脸说不出话来,好半晌反应过来,“对哦,你是侍卫,只杀人。”
不,他也会保护人。
东方溯呼吸逐渐平稳,他坐起身,抬头看着浅笑轻颦的萧浅,胸口这才微微一暖,方才的慌乱和着急也烟消云散了。
柳沉修也看过去,问他:“你不是来找你家娘子的吗?不过去?”
东方溯摇了摇头,目光温和,“在这里看着她就挺好的。”
萧浅跟宁白锦疯完了就打算回去了,在皇城门口他们还遇到了周昭然跟周世晨——对,周昭然被贬去了启川。
“那……日后我们还能见面吗?”
萧浅送上了自己摘的樱桃送别。
周昭然道了声谢,看着不远处的层云叠嶂,“或许吧。你们都别送了,回去吧,我又不是什么三岁小孩,可以的。”
“一路顺风,珍重。”
宁白锦颔首祝福。
周世晨沉默着一直没说话。
如今堂兄只是被贬,结局已经与上一世发生了变化,按理来说,他应该是高兴的——可是为何他心里总是充满了不安。
“世晨?”
周世晨回过神,看着风光月霁的堂兄,展露笑颜,“堂兄,路上注意安全,到了朱洪县,一定要记得写信告知我安全。”
“回见!各位。”
萧浅看着摇晃着风铃的马车消失在天际线,这道路一片开阔。
也祝他前程似锦,平安喜乐吧。
—
这些天萧浅就开始忙着周铭渊跟慕兰秋的婚事。
请了媒人去慕府询问名字与生辰八字进行占卜,原本萧浅是让周铭渊去猎一只鸟来纳吉,他说什么都不肯,萧浅只好让人去找了雏鸟送去。
虽然两人是圣人许下婚约,但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随后就是去贵府上纳征送彩礼,萧浅好说歹说,总算是把周铭渊说去了慕府——慕九章对周铭渊的态度不算太好却也没有失礼之处。
萧浅一眼就看到了躲在屏风后面偷看的慕兰秋。
她什么都没说。
怎么说呢……
家里突然多出一个不太熟,而且性格比较敏感多疑,心思较深沉的人,像萧浅这样说话做事大大咧咧的,还是有些不习惯。
至于请期就不用了,时间已经定下,在七月二十。
很快就到了宁白锦跟周无夜大婚的日子。
萧浅如约而至,她此刻在中书令府,宁白锦的淑敏院中,宁白锦一袭红色配绿色的嫁衣,头上戴满了珠钗玉饰、琉璃玉石。
叠放在椅子上的大袖袍上用金丝和墨绿的丝线绣着繁杂的花纹,等她站起身来,盈盈一握的细腰,傲人的身姿,大红的襦裙,既矜贵又庄重。
萧浅亲手替她系上绿色的发带。
喜婆替宁白锦点上额间的花钿,白朝颜在一边好奇地盯着自家阿姊,她小声问道:“瑾姝阿姊,待我成亲时,你能不能也帮我系发带呀?”
萧浅看着丫鬟们替宁白锦整理仪容,“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
往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她回到了南落,能再返回皇城的次数屈指可数。
白朝颜有些失落,伸手挽着萧浅的手臂,低着脑袋有些委屈,不过她转念一想,她如今还未及笄……
若是她定亲能在六月,说不定瑾姝阿姊也能来参加她的婚宴了。
“娘子,这只大雁我就放在这里了。”槐枝将周无夜特意猎来送予宁白锦的大雁拿来了,它扑腾两下翅膀,一眨不眨地瞅着宁白锦。
萧浅拿过大袖衫给宁白锦穿上,白朝颜替她披上浅绿色的披帛。
宁白锦站起身来,步步生莲,头上的金钗步摇徐徐晃动,不会觉得凌乱,反而是弧度优美。
但是宁白锦神色看上去并不高兴。
“真好看。”
萧浅赞叹。
闻言,宁白锦才浅浅一笑。
“说起来,我好像既是女方的亲属,又是男方的亲属。”萧浅是宁白锦的表姊,也是周无夜的三弟妹。
此次大婚,邀请了皇城内大大小小的高官,外面人声鼎沸,吵吵嚷嚷。
期间宁白锦的继母——上官梦然——萧浅的堂姑,关系不远不近,她找白朝颜出去说话,临走前不清不淡地看了一眼宁白锦。
“……”宁白锦面色无常,“玉娘,你也不算是女方的亲属。”毕竟她不是上官夫人的女儿。
“我说是就是。”
萧浅笑眯眯地弯着腰,“就算不是亲属,作为好友,我难道还不能来吗?”
说着,槐枝端上了一个红木制的盘子,上面躺着一柄团扇,上面绣着精美逼真的鸳鸯与牡丹花,扇柄带着玉石跟长长的流苏。
“三娘子,您来?”
喜婆看着那团扇,笑容可掬。
“我?”萧浅愣了一愣,她连忙摆摆手:“我不行的,这需得长辈来才可……”
宁白锦摆摆手,让喜婆下去了,她看着那团扇,低声道:“自我回到中书令府,中书令与他夫人便从未管过我……至于这团扇,他们不愿,我也不愿。”
顿了顿,她道,“阿姊,你可愿将它交于我?”
这递团扇,好比盖红盖头一样重要。
在宁白锦心中,早已将萧浅当做自己的阿姊……虽然,有时又像是阿妹一般。她在皇城没什么朋友,唯一的朋友大概就是赵悠桐——只是她今日身体抱恙,大抵是不能来了。
萧浅素手拿起团扇,转交给宁白锦。
“若是他欺负你,你可一定要跟我说啊……”
宁白锦微微一笑,笑容有些神秘莫测:“放心吧,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萧浅:“?”
莫非周无夜还打不过宁白锦?
迎亲的队伍很快就到,外面传来了周无夜的声音,他的声音爽朗愉快,傧相赞引拜白家的各位宗亲长辈。
外面不少看客开始吆喝这新娘子出来,周无夜也在其中。
“哪有这般容易就能迎出新娘子?”萧浅手中拿着一只桃枝,摸了摸上面的花瓣,道:“让他们等着。”
白朝颜捂嘴偷笑。
外面齐刷刷一群人站好,高声呼喊:“新娘子!新娘子!”
“鲁巷予方乐,秦楼子幸俱。所期为列女,应不讪庸夫。野叟田无璧,仙娥佩有珠。鸾歌迎弄玉,麟脯宴麻姑。自是闺中秀,何烦脸上朱。君看阆风客,亲驾五云车——晚娘!”
一身红色嫁衣的周无夜站在外面念了一首催妆诗,唇红齿白,肩宽腰窄,那双桃花眼眯起,眸中全是喜悦。
白朝颜也捏着一柄团扇,“连催妆诗都念出来了——周二郎再念一首吧!”她笑弯了眼睛,冲外面喊道。
“诶?小姨子都发话了!二郎还不再念一首,说不准新娘子就出来了!”
“新娘子!新娘子!”
周无夜轻咳一下,仰起头高声道:“传闻烛下调红粉,明镜台前别作春。不须面上浑妆却,留著双眉待画人!”
音落,马上就有人附和他:“念了念了!新娘子快出来吧!”
“你扶着她出去?我等会还想去障车,要点买路财呢……”
白朝颜点点头。
宁白锦手着团扇,上面绣着红艳的牡丹,长长的红穗不重不缓地摇晃,走在红毯上,门外就是熙熙攘攘的一群人。
中书令府外,周无夜玉树临风,身侧是周铭渊,周世晨,娄青云,周染芊还有好多皇城中的俊俏郎君。
上官瑾姝的两位兄长上官久宣,上官宁榭,两个阿姊上官琉雅跟上官珩萱,还有宁白锦的两位师兄,柳沉修和赵演齐都混在人群中。
旁边是皇城的百姓,他们有些牵着自家娘子,有些抱着小孩,把中书令府围得水泄不通。
“新娘子!新娘子出来了!”
周无夜满心欢喜,看到一身嫁衣的宁白锦,突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干什么。
“还不上马?大婚前你可不能碰她。”周铭渊拉着周无夜往那系着大红花的马走去。
“对对对,你瞧我,我这都忘了……还是三弟有经验。”周无夜傻笑着,轻盈地翻身上马,拉着缰绳等着宁白锦上马车。
白朝颜扶着宁白锦上了马车。
一家成亲,满城皆着红色。
大红的绸缎绑在各家各户的门上,那些酒楼青楼都挂上了红绸子,马车上铺着红毯,四面都是红色的纱布。
宁白锦的身影在纱帘后若隐若现,她端坐在马车中间,手上拿着团扇。
“阿宁!”
这道声音难掩沙哑,宁白锦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赵悠桐的声音,她透过纱帘看过去,人群中,侍女搀扶着赵悠桐,她脸色也还有些惨白跟疲倦。
赵悠桐察觉到宁白锦的视线,挥了挥手,脸上带着释怀的笑容。
新娘的马车后面,就是十里嫁妆。
前面的花童挽着竹篮,向天上撒着粉色和红色的花瓣,里面缠绕着金粉,在阳光下金光闪闪,花香遍布。
两边还有乐人吹着唢呐,打着板鼓,敲着九云锣,拉着二胡,高昂的音乐散布天际。
白朝颜与白溪涵跟在婚车后面走着。
“阿姊,熙然阿姊以后就不回来了吗?”
白溪涵虽然跟宁白锦是亲姊弟,但是他跟宁白锦并不熟,但他也渐渐知道了宁白锦不是什么抢走阿姊风头的坏人。
大概是亲姊弟之间特有的关联,他这时有些舍不得宁白锦了。
“三郎……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往后,我也是会嫁人的……”
白溪涵只要一想到白朝颜以后也会离开皇城,去另一个城池生活,他以后想见一面都难……他眼眶蓦然一红。
“阿姊……”
—
萧浅混在人群里,跟在障车队伍的后面,想跟着一起抢“红包”沾沾喜气。
“想从此路过,周二郎,你可得留下买路财才行!”领头的青年是宁白锦的表弟,他叉着腰站在路中间,仰起头笑着,挡着周无夜的道。
“是啊!留下买路财!不然就不给走!”
人群熙熙攘攘,嘈杂凌乱,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大红的绸缎飞舞,萧浅混在里面跟着起哄。
周无夜也高兴,大手一挥让管家跟花童派送上买路财。
人群里好些人跳起来抢夺那串铜钱,萧浅也得了一串,她摸了摸那串好的铜钱,就溜到一边去了。
“一二三四五,有五个铜板诶!”萧浅美滋滋地数了数铜钱数量,下面飘着的红穗子好看极了。
“给。”
“诶?”萧浅一抬眸,就看到东方溯递过来的铜钱——他也抢到了一串,上面只有三个铜板,“给我吗?”
东方溯食指勾着红绳,笑得宠溺:“拿去玩儿。”
“娘子,我的也给你!”
红杏连忙递上自己的那串。
“——玉娘!”
萧浅抱着那堆铜钱,一转身就看到了自家兄长——上官久宣穿过人群向她跑来,他看到她怀里一堆铜钱有些诧异,“没想到玉娘竟然抢了这么多?”
说着,上官久宣就把自己手里拎着的铜钱串放到她怀里,“正好,再加上阿兄这一串。”
“阿兄,你怎么在这里呀?”
上官久宣敲了敲她的脑袋,“谁让你回皇城都不回家看看?”
萧浅笑容有些凝固,一时无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上官久宣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满阿耶将你嫁给周三郎这么一个纨绔子弟,阿兄也不逼你,你呀……开开心心平平安安,比什么都重要。”
不回来就不回来吧,平安喜乐最重要。
玉娘可一定要幸福啊……
上官瑾姝是他最小的妹妹,他这个做阿兄的没闯出什么大事业,不能给玉娘撑腰,他愧对自己的亲妹妹。
只希望玉娘能好,那就是最好的。
“谢谢你,阿兄。”
上官久宣噗嗤一笑,“跟阿兄说什么‘谢谢’?”他顿了顿,凑过去眼底带着戏谑,“等会阿兄帮你把大兄的那串要过来。”
“嗯!”
萧浅笑得更灿烂了,眼里仿佛装了星星。
“等会见!”
上官久宣扯了一嗓子,跑到前面去了。
一路上萧浅作为欧皇,还捡了几串铜钱串,她喜滋滋地抱着铜钱们走在前面,东方溯拿着她的糖葫芦走在后面,红杏拿着她的桃花枝。
“看这铜钱数量,你应该是最幸福的小娘子吧?”
东方溯浅笑看着萧浅。
萧浅回头应了一声,“那必须的好吗!”
周无夜绕着皇城的官道走了三圈,途中遇到好几波“拦车贼”,抢走了不少铜钱串,到了晋王府,就要拜堂了。
萧浅还要在这里吃席。
马车缓缓行至晋王府,周无夜率先下马,那些跟在马车后面的小娘子们一下子就拎起冲了过来,她们围住马车,手中拿着木棒,气势汹汹。
这是“下婿”。
用木棒敲打新浪,折煞他的威风。
当然,这群小娘子也就凑个热闹,不敢真打,毕竟人家还是个王爷呢。
萧浅虽然也是女方眷属之一,但想了想,她还是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接下来晋王府的下人们拿来好几张红毯,铺在地上,宁白锦这才在白朝颜的搀扶中走下马车,她手执团扇,双眼目视前方。
红绣鞋轻轻踩在红毯上,跨过了马鞍,大厅上方,周煜安同皇后白元词已经坐好了。
周煜安看着身着嫁衣的两人,笑得开怀直点头,白元词也被沉溺在这欢喜的氛围中,捂着嘴笑着。
傧相在一旁站好,待两位新人站好。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宁白锦先向周无夜弯腰行礼,周无夜这才回敬,站直身体,他垂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宁白锦,激动得脸都红了,他心中愈发紧张,周围似乎一下子安静下来。
面容姣好的小娘子似是有些羞涩地拿着团扇半遮面。
他有些疑惑。
怎么周围迟迟没有动静?不是该入洞房了吗?
“咳咳,”周世晨忍不住咳了两下,提醒道:“二兄,该你念却扇诗了。”
看不出来,上一世在战场上骁勇善战、沉着冷静的周无夜,这辈子在娶亲上面跟个愣头青一样,一路上他可都看到了,周无夜全程都在傻笑。
果然爱情使人盲目吗?
周无夜这才反应过来,他有些紧张,深呼吸几下,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莫将画扇出幄来,遮掩春山滞上才。若道团圆是明月,此中须放……桂花开。”
宁白锦也不为难他,一首却扇诗落下,她也褪去了团扇。
两人跪在地上,一位童子扎着双环髻,拎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五谷杂粮,他抓起一把就丢在两人身上。
众人齐声欢呼!
丫鬟端着一个木盘,上面放着弓箭。
新郎需要三箭定乾坤:一箭射天,天赐良缘;二箭射天,地配一双;三箭定乾坤,新郎这才能接新娘入洞房。
周无夜扶起宁白锦,爽声大笑,一把拿过弓箭,拉弓,直指云霄。
一袭紫红的大袍,衬得周无夜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他桃花眼一凝,手指一松,一只箭矢破云而去——又是一只,三只完毕。
礼成!
萧浅坐在观众席上鼓着掌欢呼,“你别说你还真别说,穿了喜服还真不一样。”
周铭渊缓缓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
“周无夜这样还真人模人样的。”
周铭渊被她的话逗笑了,“二兄本来生得就不差。”
岂止是不差,简直是宛若神人好吗?若不是他龙眉凤目,面如冠玉,当初怎会惹得一众娘子非他不嫁?
宴席上男女老少皆大欢喜。
周铭渊盯着两位新人的目光不放,他心里高兴不来……周无夜跟宁白锦成完亲,很快就要轮到他跟慕兰秋了。
他多希望时间可以过得再慢一点。
一想到往后,端王府内会出现一个他不喜欢,甚至十分厌恶的人,他就觉得浑身难受。
萧浅笑着,捧着自己的脸,眼睛里冒着星星,有羡慕有祝福,“之后你与慕二娘子的婚礼,我们也要这么办。”
“……”周铭渊一愣,“不用,她是侧妃,不用这么大张旗鼓,随意一点就好。”
萧浅歪头想了想,“也行。”
不过该有的礼数当然不能少,毕竟……不出意外的话,这大概是慕兰秋第一次成亲也是最后一次成亲。
盛大的婚礼啊……
那个女孩子不期待呢?
绕是萧浅,在看到宁白锦跟周无夜的婚礼,她都心生羡慕——就是不知道,宁白锦现在对周无夜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和想法……
在萧浅看来,好像周无夜是挺喜欢宁白锦。
不过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又哪能只看一人呢?萧浅有些担心。
她小口喝着酒,咂咂嘴,舔了舔唇上残留的酒水,“这酒甜甜的,还挺好喝的……”她又站起来抓了一把花生瓜子喜糖。
“这酒虽是果酒,但也醉人,玉娘你少喝些。”
周铭渊将那坛酒拿给身侧的人——看到是周世晨,他手一顿,又若无其事地站起身给再旁边的慕九章。
周世晨:“……”
小孩子就不能喝酒了吗?
周铭渊拿了果茶放到萧浅旁边,“喝这个,这个不醉人。”
有人拍了拍萧浅的肩膀,是上官久宣拿着上官宁榭的铜钱串来了,他笑意盈盈,“来,玉娘,给你。”
他的小儿上官空眼巴巴地看着上官久宣手里的铜钱,紧紧地抓着上官久宣的手不放。
“大郎见过四姑母,四姑父。”
萧浅把一颗喜糖塞到上官空手里。
小孩子的大眼睛一下子就笑弯了,甜甜道:“谢谢四姑母。”
东方溯站在不远处,倚靠着一个凉亭,眼观八方耳听八路,警惕周围的变化和动静,确保这个喜宴能正常运行。
周无夜正在敬酒,旁边的祁风端着酒壶和酒杯,跟在周无夜身后,替他添酒。
“三弟妹,我敬你一杯。”
他嘴角含笑,抬了一下酒杯。
周无夜特意给萧浅敬酒,萧浅现在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热乎乎的,不过她的意识很清醒,她举起自己的酒杯——里面装的是香甜的果茶。
“以茶代酒。”
周无夜也不介意,仰起头就干了那杯喜酒。
他现在对萧浅的态度很奇怪。
他跟老三的关系不算太好,他也知道之前老三对他颇有敌意,但是老三媳妇跟宁白锦关系很好,他不止一次听她提起萧浅。
——以前还好,尤其是现在。
而且……
跟老三比起来,上官娘子简直就是仙子好吗!
光是性格不古怪这一点,就已经把老三打趴下了。他一直搞不懂,老三到底是怎么长的,这性格怎么就那么喜怒无常了?还好有个好说话的媳妇。
声乐队还在继续,喜庆热闹蔓延府邸。
夜幕也悄然降临。
后面闹洞房一事,萧浅就没有参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