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6情急之下操纵了云荆的身体!
又是一项违背系统公约的行为,只一瞬间,666的能量条流失掉一半。
云荆错愕地看着牛嫂,她蜷缩着身体,额头冷汗津津,捧着自己的断指,痛苦颤抖到干呕,眼泪和着血,眼神怨毒,挣扎爬起来,还要去拿那镰刀。
梁宁元腿一软,抱老伯的手松开,让他平躺在地面上,回神便对着云荆大喊:
“云荆,快过来!”
好在有惊无险,牛嫂下一刻又像失了主心骨的木偶,啪的一下倒了下去。
双手双脚不住抖动,口吐白沫,呈现出一种灰白神色,皮肤迅速地干瘪下来。
变成了骷髅病病人的模样。
云荆后退着,跑过去抱住爹爹,将头埋进怀里,小手因为害怕乏力,努力地攥紧衣袖。
梁宁元立马把她掩于衣袖之下。
但是牛嫂还是趴在以自己为中心的血污里,锲而不舍地向云荆他们爬去。
目睹了这一切的奚大牛,被血色刺得不敢靠近妻子,嘴唇不住抖动。
嘶吼声惊醒了小牛,他睡眼惺忪,边哭边跑出来找父母。然而偏偏看到了这一幕,惊恐的尖叫立刻掐住他的喉咙,小牛懵懵懂懂大喊着:“娘亲!”
跑过去抱住牛嫂。
却被她紧紧禁锢住。
形似骷髅的人,细细嗅着他的气息,让他害怕地躲闪,却还是想寻求这个最亲近者的安慰,不住地说着:“娘!娘!我害怕!”
666感到内里空虚的疼痛,还是关注着牛嫂的状态。
看出来牛嫂已经失去理智,正在吸取孩子的精气。
他在识海提醒道:“宿主,不要被她靠近,很危险。”
孩子的声音渐渐微弱,下意识向父亲求救:
“爹爹,我害怕!”
奚大牛仿佛被钉在了原地,又想逃避:“别叫我!”
然而孩子已经开始口吐白沫了。
奚大牛颤抖得更加厉害,居然将自己抱成一团。内心祈祷着:“老天啊,谁来救救我们?”
一只枯槁的手抓起了镰刀。
苍老的声音无力,却毫不畏惧:“怪物,你在对小牛做什么?”
是奚老伯将镰刀砍向了牛嫂的手臂。
顿时血流如注,奚老伯一把将孙子扯了出来。
梁宁元接过,迅速探了一下鼻息,好在有惊无险。
但顷刻之间,牛伯已经被抓住,面色痛苦,生机快速在他的身上消散。
但是他本来就缺乏精气,没吸几口就软塌塌晕倒过去。
得不到精气补充,牛嫂丢下他,发出咯咯的怪异声音,手关节不自然地弯曲着。
然后昏厥了过去。
云荆看到她身上的黑气在她晕倒的一瞬间就缩回她的体内,仿佛偃旗息鼓。
“我看到她身上有和泥巴姐姐一样的黑色,六六,她也入魔了吗”
666透过云荆的眼,虽然不可置信,但是事实如此:“是,她已经是魔了。”
可牛嫂无疑是个普通人,怎么会堕魔?
666一时捉摸不透。
牛嫂昏厥之后,梁宁元第一时间查看她的伤势。
他对奚大牛喝道:“快,把我的药箱拿过来!”
奚大牛嘴巴哆嗦着,六神无主,因为不确定妻子会不会暴起,不敢向前。
梁宁元只好撕了衣摆为牛嫂止了血,确保无性命之忧,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而牛伯已是回天乏术,一切发生得突然,云荆甚至还没来得及给他吃药。
奚大牛看见危险解除,奔了过来,将小牛拉走,急急问:“小牛,爹的**,你没事吧?”
小牛不理他,呆愣愣的。
“梁大夫,我儿这是怎么了?”
梁宁元正在检查奚老伯的死亡症状,没有回答,反而说道:“令尊已经仙去,将他好好安葬吧!”
奚大牛的家和梁家本就是远离人群。奚大牛以打樵为生,所以住得离山里近些。
鬼哭狼嚎的动静还是引来了村人。
他们举着火把来到这里,就发现这诡异的惨状。
村长自然也第一时间赶来。
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乡人将牛嫂绑了起来。
村长很是激动地问:“梁大夫,你可是找到了什么治病的法子?”
梁宁元坦白:“我得了找到一张新的药方,只是还未试过。”
村长闻言作揖欲跪,他满面沧桑,目下青紫,像是有好几日都不曾睡好觉了。
“内子也得此病,明日我携她寻你,也拜托你了。”
梁宁元扶住他:“使不得!”郑重道:“之前多亏大家出手相救,只有有一线希望,我都会尽力的。”
去柴房取了药箱,抱着云荆回梁家。
路上,云荆不安地问:“爹,我闯祸了吗?”
梁宁元摇头,温声回答:“虽然牛嫂可怜,但是你做的没错。她是自作自受,而且你挺身而出,是爹的大英雄呢!”
云荆这才放心。
披星戴月间,秋风拂面微凉,往父亲怀里缩了缩。
三只猫猫挤在门廊等着。
梁夫人正在绣花,听到动静出来:“你回来了?我给你准备了热水,快去洗洗尘土。”
话音刚落,便看到丈夫满身狼狈,衣摆也撕裂一角,不知所措:
“发生了什么事?”
梁宁元竖起手指嘘了一声,示意她看了看怀里已经熟睡的云荆:“说来话长。我先把云荆放下。”
将云荆抱到房里,盖好被子安顿好了,梁宁元又去洗了澡。
在浴桶中他轻轻呼出一口浊气,这一晚的惊心动魄,真是令他疲惫不已,鬼门关走一遭,有件事让他格外在意。
云荆一个孩子,怎么能那般敏捷地将牛嫂撞倒。
妻子将衣袍拿了进来,打断了他的怔忪。
听说丈夫差点遭遇毒手,不由后怕,柔弱的她义愤填膺站起来:“她这般胡作非为,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去报官抓她!”
梁宁元抱住妻子安抚:“我没事,况且,她也自食恶果了。”
他一时并没有忘怪力乱神的方面想,常年行医,他看过很多头部受损而癫狂之人,所以习惯性往病的方向猜测:“她像是染上骷髅病,可是样子却有些古怪。”
“你也累了,先别想了,睡吧。”
梁宁元这闲事一管,便是一连串的麻烦。
时间不等人,次日一大早,村长就将妻子送来,其它家有病人的村民也观望着。
梁宁元着手治疗,煎药之余还检查村长夫人的症状,与牛伯的更为接近,看来牛嫂只是一个意外。
趁着爹爹离开,云荆往里面投了半颗药丸。
感念刘大嘴的照拂,梁夫人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夜色四合,昏迷不醒她居然醒了,而且肉眼可见地,神色变得红润,不见半点病态。
梁夫人立马告诉了夫君,一时间,喜悦盈满了心田:“太好了,要有用!大家有救了。”
花儿正立于墙上,听见动静看了一眼,暗暗担心:还是给量多了,好太快了。
但是现下顾不得这个,666叫它去盯着牛嫂。
牛嫂如今被关在柴房,享受和牛伯一样的待遇。
不得不说,奚大牛这个人,天生就需要被人管着,因为他的懦弱不过是无能的好听说辞。
少了父亲妻子的约束,他变得散漫,不顾嗷嗷待哺的孩子,也不去照顾生病的妻子。
什么无可奈何,不过是他为了减轻责任的卑劣谎言。
牛嫂虚弱得不像话,花儿无功而返。
第二天,消息传开,村民都带着家人来看。
挤满了人,云荆自告奋勇端水给等待看病的人。应该是花儿给了建议,这一会剂量减小了许多。
但积分还是哗啦啦溜走,仅仅一天时间,之前攒的,已经全部花完。
与此同时,天衍宗深山之中的那位修士,在听了弟子打听来的消息后,敏锐地抓住一点:“你是说,看见一个凡人孩子,撞开人魔的攻击?”
弟子恭敬回答:“回禀尊者,确有其事。那一击属下调动了人魔身上的大部分魔气,凡人不可能相抗。可那孩子,非但没有被魔气侵扰,反而将她的魔气撞散了。”
那人从水潭中间飘出,一身白袍飘逸轻尘:“我去一趟。”
真希望,会是故人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