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慕云琅跟前,轻轻触摸了一下他的额头,顿时感到一股炙热!

她心急如焚,立刻跑到河边,匆忙地撕下一块里衣做成了一个帕子。她迅速将帕子浸湿,在急速奔跑中回到了慕云琅的身旁,将帕子轻轻覆盖在他的额头上,希望能为他降降温。

又抓紧重新堆起一个火堆,重新堆起了一个火堆,不仅可以帮助慕云琅御寒,还能让冒出的烟给寻找他们的人一个提示。

现在慕云琅发烧,她也不能完全把希望寄托在寻找他们的护卫身上,她得先想办法让慕云琅退烧清醒过来,还得找些能吃的东西充饥,如果中午再没有人找过来,她就带着慕云琅先找个有人烟的地方安顿下来。无论如何不能再在荒郊野外过夜了。

褚昭然心里一项一项计划着,大致分了一下先后顺序。因为怕慕云琅一个人有危险,她尽可能以慕云琅围圆心,活动范围仅限于周围几米内。

然而,她绕了几圈,却未能找到一种她认识且能降温退热的草药。至于树上的果子,她知道不必再去奢望,昨天她还不认识它们,经过一夜也不可能突然灵光乍现而认识了。

她随手扯了几片相对宽大的树叶,虽无草药可用,她只能借助最后的办法——多喝水,加速新陈代谢。她将树叶卷成一个漏斗状,小心翼翼地盛满水后,快步跑到慕云琅身边,一手扶着他,一手将水递到他的嘴边。

慕云琅虽然昏迷着,到也本能地把水都咽了下去,她又把慕云琅额头的帕子取下来,重新到河边浸湿。

如此喂水、换帕子来来回回十几次,终于慕云琅的体温降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烫的惊人。

她放下心,开始研究如何果腹的事情。她接水的时候,见河中有不少鱼儿游动,应该可以试试捕鱼。

她找了一个不粗不细比较匀称的树枝,用匕首把端头削尖,举着简易版鱼叉雄赳赳地走到河水边。

慕云琅睁眼便见到褚昭然在河里举着鱼叉的画面,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照亮了她眉间的细纹和微笑中的坚定。微风拂过,轻轻掀起她的长发,让她看起来更加英勇而美丽。

褚昭然的眼神中透露着决心和自信,她稳稳地站在水中,准备投下手中的鱼叉。她的动作优雅而准确,毫不犹豫地将鱼叉瞄准一只正在游动的鱼儿。

随着她的一声低喝,鱼叉迅速射出,划破水面,直击目标。鱼儿被准确地刺中,瞬间被带出水面,挣扎着在空中翻滚。

慕云琅看着褚昭然迅捷地取下鱼叉上的猎物,忍不住笑了起来。谁能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见到这样的昭昭。

听到爽朗的笑声,褚昭然立刻回头,眸子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挥手向慕云琅展示自己的“战利品”。鱼叉上的猎物在她手中挣扎着,不甘地在空中翻滚。她笑容满面,自豪地高举着猎物,仿佛在向整个世界宣告自己的勇敢和技巧。

“我可太厉害了!”褚昭然一边往岸上走,一边自夸道。她的声音洋溢着自信和骄傲,如同一道阳光般温暖人心。

她走到慕云琅面前,温柔地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头痛或者恶心?”

慕云琅摇了摇头,诚实地回答:“除了有点乏力外,没有其他感觉。”

褚昭然闻言松了口气,抬手随意地擦去额间的汗水,袖子上留下一道湿痕。她兴冲冲地说道:“你等下尝尝我的手艺。”

慕云琅笑着点头。

可惜,褚昭然说的轻松,到了要把鱼内脏掏出来的环节,整个人立刻怂了。

她举起匕首,小心翼翼地触碰鱼肚子,刀尖刚插进去,就叫她想起之前刀剑刺进那些黑衣人血淋淋的画面,她默默把颤抖着的手又缩了回去。

抬头看向慕云琅,欲哭无泪地说道:“我下不了手。”

慕云琅笑着起身,慢慢走到她面前,伸手把匕首要了过去,干净利落地在鱼肚子上拉了一个口子,又用刀尖把里面的内脏挑了出来。

速度之快,让褚昭然大为赞叹,她竖起大拇指,“好手艺。你这不做公府的公子,还能做屠夫养家糊口。”

慕云琅被她的话弄得哭笑不得,把鱼重新递给她,“不是要让我尝尝你手艺吗?开始吧!”

褚昭然接过。正要把鱼放到火了烤时,林子里突然传来声音。

林子里突然传来声音,声音如破空之音,如天籁之音,如清风拂过耳畔。

“公子!”十几个呼唤的声音,穿过林子,惊起一大片飞鸟,飞鸟争先恐后地扑向天空,

他们心心念念了一夜的声音!终于来了。褚昭然正要回应,却被慕云琅抓着手腕拽到身后,她有些不解地问道:“你干嘛?”

慕云琅言简意赅:“你衣冠不整。”

褚昭然明白了,这慕学究又上线了,觉得她一副破破烂烂的有违礼法,不能让其他人看到。她耸了耸肩,老实躲在慕云琅身后。

声音由远及近,终于到了他们面前,为首之人见到慕云琅立刻单膝跪地,“属下来迟,叫公子受惊了。”

慕云琅应了一声,叫人起来,“可有带干净的衣物?”

那人立刻把背上的包袱取下,恭敬地递给慕云琅。慕云琅伸手接过,“都背过身去。”

一声令下所有人立刻转身,慕云琅这才不再板着脸,转身把包裹里的衣服取出来递给褚昭然。

褚昭然也不扭捏,把外袍直接褪去,二话不说换上了新的外袍。玄色的外袍,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如同映衬着明月的白玉。就像戏文中的白面小生。

大约是大病未愈,慕云琅脑子还不够清醒,他姜然鬼使神差地摸上那张白皙的脸庞,肤如凝脂几乎吹弹可破。

褚昭然下意识一巴掌拍在他的手上。

“啪”地一声,林子更加寂静了。

……

“姑娘。”

护卫们带着褚昭然和慕云琅来到附近的一个小县城里,当时他们两人滚下山坡,剩下人立刻兵分两路,一路沿着他们的痕迹寻人,一路由崔师傅带着先到最近的县城等消息。

褚昭然刚走进他们下榻的客栈,海棠就从二楼急匆匆地跑了下来,一把搂住褚昭然,“姑娘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自从褚昭然出事,海棠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她也说不清到底是担心褚昭然这个人,还是担心褚昭然出事后自己就没了在这个时代奋斗的机会,总之她是坐立难安,如今褚昭然回来,她这颗心也算是掉在了肚子里。

褚昭然满脸疲惫,轻轻拍了拍海棠的肩膀,那双眼眸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不安,“我先去休息一下。”

她和慕云琅又在客栈休整了一天,怕再遇上危险,不敢耽搁,于是他们雇了两辆马车,日夜兼程地往京城赶。两日的奔波,让她感到疲惫不堪,但内心的不安却愈发强烈。

终于两日后的傍晚,他们进了城。褚昭然的心突然慌了起来,她不禁紧紧地咬着唇,眉头微微皱起。

她对离开国公府的几位长辈的反应心知肚明,估计二伯父当时得气得暴跳如雷。而她的母亲应该也因为担心她的安危急得上火,估计等她回去一定会被狠狠教训一番。思及此处,褚昭然不禁感到一阵心慌意乱,仿佛能听到母亲的责骂声在耳畔回**。

马车里不停地传出褚昭然的叹气声。

难得见到她这样垂头丧气的表情,慕云琅看着好笑,故意揶揄她:“都出去一个月了,现在才知道害怕家里的反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