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宁只身飞去了纽约,到了魏东阳所在的大学,问了一圈儿,得到的答案是:没有魏东阳这个人。
心急如焚之时,魏东阳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这才知道,原来他并没有在魏叔叔董阿姨口中的学校就读,也并没有读什么商业管理的专业,而是在另一所大学读医学。
他之所以没有接电话,是因为在路上救了一个女孩儿,送她去了医院。将那个女孩儿安顿好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
“一个……女孩儿?中国人吗?”惠宁问的紧张又小心翼翼,一颗患得患失的心咚咚直跳。
魏东阳装作没听懂的意思“嗯”了一声。
没来由的,惠宁的心一阵疼,好像被一根刺戳了一下,默默挂断了电话。
不出两个小时,他风尘仆仆地站在她的面前,火气有些冲:“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她抬眼扫了一眼手机:“哦,手机静音,没看见。”
“谁让你一个人跑过来的,不知道我会担心吗?”真是一名大哥哥责备妹妹不听话的语气。
心里好委屈,明明是他不接电话在先的,明明是他让自己担心在先的,可她还是低头认错:“东阳哥,我错了。”
他拿眼瞪她,她眨巴着眼睛四处躲藏。
待他情绪缓稍稍和了一些,立马抱住他的手臂撒娇:“东阳哥,我好不容易来一次美国,想在这里住几天,好不好?”
他掰开她的手,点了点头。
她刚要欢呼,他表情凝重地说:“但是,不能告诉你爸和我爸妈你在我这里,更加不能告诉他们我在另一所学校读医学这件事!”
她郑重地点头:“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她在他那里住了半个多月。
他每天除了去学校,就是看书学习,跑步健身,日子单调,却规律的别有一番魅力。
爸爸打来了电话,催她回家。回家前,她决定做一件事情。
她喝了酒,两个脸蛋儿红扑扑的,穿着一条黑色的吊带连衣裙,婀娜的身姿在他的**勾勒出一道魅惑的S型曲线。
她听见门被推开,轻轻撩动了一下香气逼人的秀发,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惠宁,惠宁,”他叫她,“这丫头,又跑去哪里了!”
他敲她卧室的门,咚咚咚,咚咚咚……
他的脚步逼近自己的卧室,她屏气凝息,两个眼皮子不停地闪烁。
门被推开,“啊”的一声,他原地跳起。
一个女声传来:“What's up Dongyang?”
她的身体狠狠地一抖,像踏空了台阶一般。
“哦,没事!没事!”有些慌乱的声音。
“你不要请我参观一下你的卧室吗?”
“没收拾,有些乱,下次吧。”
门被关上,她听见他说:“我们出去吧。”
那个女声回答:“Ok,听你的。”
那晚,他没有再回来。
之后,他们谁也不提,就像那件事从未发生过一般。
离开那天,她在飞机上哭了一路。
倒不是说有多不舍,而是那天送她去机场的时候,他带了一个人,就是半个月前他所救的那名女孩子。
她的声音,她很熟悉。
他们之间倒也没有什么亲昵的动作,但她就是能隐隐地嗅到情敌的味道。
他向那名女孩子介绍惠宁为“妹妹”,向惠宁介绍那名女孩子为“朋友”。
“朋友”终是有机会变成“女朋友”的,而“妹妹”永远只能是“妹妹”了……
不出所料,那个女孩子,果然由朋友发展成了他的女朋友。
惠宁的心无声地碎了一块儿又一块儿。
一气之下,她去了德国读大学。
大学期间,魏东阳偶尔与她联系,她从来都是淡淡的语调,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热情与欣喜,它们都化为了挂断电话之后喷涌而出的泪水。
她也谈了男朋友,那个男生专注看书的样子有点儿像他。
那个男孩子无数次问她:“惠宁,你喜欢我哪点?”
她淡漠一笑:“喜欢你专注读书的样子。”
后来,那个男孩子说:“惠宁,我们分手吧,我知道你喜欢的并不是我。”
惠宁落泪说:“好。”
男孩子转身离开之前,问:“他是谁?”
惠宁讶然。
“每次我看书的时候,你就在一旁画画,你画上的男子不是我,他是谁?”
深沉的哀伤渐渐漫上她的双眸。
“对不起,就当我没问。”那名男孩子转身走了,背影都是受伤的模样。
她想起前两天,他在图书馆看书,她像往常一样坐在离他不远的座位上画画,一样的书,一样的坐姿,一样的穿着,不一样的是那张脸。
她画的是魏东阳。
画到一半,眼泪就要突破她的设的层层关卡喷涌而出。
她落笔,匆匆冲出图书馆。
他好奇地移过身子,满心欢喜地拿起她的画一看,表情骤变。但在惠宁回来时,他还是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捧起了手中的书。
她低头继续认真作画。
他捧着书的手抖作一团,双眼渐渐通红。
本来,她都不打算回国了。
可是一次跟董阿姨通电话时,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浸着一些忧伤。
追问之下,才知魏东阳失恋了。
不,是那名她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子不幸离世了,她得的是脑癌。
惠宁一直都知道,东阳哥之所以立志要成为一名医生,是因为她原本有一个大他两岁的姐姐。可是妈妈在怀姐姐时为了生意四处奔波,导致姐姐早产,体弱多病。9岁那年,一场高烧直接要了她的命。
为此,他仇恨家里的生意,甚至一度仇恨妈妈。
年仅7岁的他告诉自己要成为一名医术高超的医生,只有那样,才能挽救至亲至爱之人的生命。
现如今,他如愿学了医,却依旧要面临爱人离去的无力。
惠宁的一颗心绞痛起来,上苍何其残忍,为什么要如此对待她的东阳哥?
只要一想起她的东阳哥在痛,她自己突然就不痛了。
一切的一切都不再重要,她只想飞到他的身边,安慰她,照顾他,陪他一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