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局上他喝了点酒,连带这会儿说出的话都自带一股酒气,十分醉人。

云锦书没说话,眼睫轻眨,迷茫懵懂地望着他。

裴时砚大概是喝醉了,又或者别的什么兴致不错,俯身过来吻她。

前头开车的宋扬目不斜视,升上了挡板,放了一首躁动的音乐。

原本只是浅尝辄止的吻,因为宋扬这番准备工作,倒是让他动了别的心思。

“别……”

云锦书到底脸皮薄,干不出来这种事情,别扭地推开他。

而此时,她已经被男人抱着,跨坐在他腿上。

这个姿势很羞耻,尤其她腰间还有男人的手臂环着,让她连撤退的空间都没有。

男人眼尾勾起淡淡的笑,手上的动作没停,掌心划过女人滑腻的肌肤,带来的触感更加挑起了他的兴致。

“呃……“

云锦书不可控地溢出一声。

男人低低沉沉地笑,十分恶劣,附耳过来:“下面的嘴巴可比上面的诚实多了。”

“……”

就在她以为今日躲不过去,只能被迫和男人车上荒唐之时,他手机响了,打破了车内的旖旎。

裴时砚眉目间露出不悦,但还是拿起手机接了电话。

“裴总,医院失火了。”

裴时砚眼里闪过一道锐利的光,“张珩呢?”

“情况不明。附近还有别的人盯着,应该是老爷子那边的。”

裴时砚眸色凝滞,“他死不了,倒是你,别让人发现,快走。”

“是,裴……”

电话到这里就戛然而止。

裴时砚捏着手机,爆了句粗口。

云锦书听得迷糊,但从裴时砚表情看出了事情不对劲。

果然没多久,老爷子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让他去梅园一趟。

“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勾唇邪肆的笑,一股痞气。

“这屎盆子还非得往我头上扣不可了。”

他道出这一句,云锦书差不多是想明白了。

上次大少爷出事后,裴时砚洗清了在老爷子那里的嫌疑。

而张珩住院这段时间,老爷子几次三番审讯逼问张珩交代,张珩死咬不松口,张家人那边又一直在赵美涵跟前闹。

老爷子那边虽然查了点东西出来,但零零散散的,构不成证据。

这个节骨眼上,医院失火,裴时砚的人在火场附近被抓,自然又有文章可做。

比如,裴时砚要灭张珩的口之类。

果然到了梅园,云锦书跟在裴时砚身边,听到的就是这样的一番话。

老爷子让人把裴时砚的人带过来,裴时砚淡淡扫了眼。

“是不是你做的?”

“要真是我做的,张珩现在已经死了,你也不可能抓到人。”

他这狂妄的德行,惹得老爷子十分不快。

“那你怎么解释?”

“有什么不能解释的?你的人可以蹲张珩,我的人就不行?”

裴时砚冷笑,“何况,你若真一心觉得是我做的,那我也无话可说。但这么些年,我的办事能力,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裴时砚!”

老爷子被他气着了,手杖敲着地面,“你是不是觉得我没办法拿你怎么样?”

“你当然有办法。”

他翘起一只腿,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抽出一根烟,俯首点燃,“老爷子,你是不是真的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非得把锅扣到我头上算完吗?”

裴老爷子面色一僵。

他不是没怀疑过别的,他只是不敢去相信。

先是张珩,再是长房的人,他没办法相信那些在他面前温顺的小辈,背地里却干着这样的勾当。

裴知言早年就不善于商场,所以他一直比较器重裴知行。

当初把位置传给裴知行,长房闹过不愉快,但裴知行年轻时雷厉风行,很快就用实际行动说明了自己更胜任这个位置。

裴家在裴知行的带领下,辉煌过很久,也安稳了许久。

老爷子年纪大了,加上老伴去世后,人也变得温厚许多。他只希望一家人好好过日子,维持着和气。

可自从裴时砚来了之后,公馆就开始不安定了。

他是个刺头儿,和谁都处不来,裴家几个小辈们虽然被迫喊他一声二哥,可背地里都不太与他往来。

裴知行为了管教他的野性子,打过骂过,无济于事。

后来,他慢慢大了些,虽然依旧不服管教,但自己在外面闯了一番天地出来。

裴景墨出事后,裴家小辈里没人可用,老爷子就破例用了他。

他很有一些道上的手段,因为他,裴家拉了好几个大项目。

那些背地里的勾当,老爷子都交给他去做。

他也从来没让他失望过,所以,老爷子才把原本属于裴景墨的盛京总裁,暂时交给他。

直到裴景墨中毒,后面引发一些列的事情……

如果这些事情不是他做的,那整个公馆……得污糟成了什么样子?

老爷子光是想想,都双腿发抖。

裴时砚抽完一支烟,没了耐心,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他起身,高大的身躯,气场很强大,垂眸漫不经心地道:“您别忘了,自己这个位置是怎么来的。您老年纪一天大一天,裴景墨又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二房现在,就我一个没资格的私生子顶着,长房的人动心思,再正常不过。”

“这黑锅我背不动,实在不行,我就辞了盛京的总裁之位。反正坐着也没什么意思。”

“你……”

裴老爷子被他气得捂心口。

“没什么事,我就先回了。”

话落,也不等老爷子说什么,他迈着长腿走人了。

梁管家上前搀扶老爷子,温声劝慰:“老爷子,我觉得二少说得有道理。”

事情刚开始,所有人都觉得是他做的。

因为他有这样的能力,也有这样的野心。

老爷子不肯怀疑长房,一来是信任,二来是觉得,裴景墨好歹是他们的血肉之亲,他们怎么敢下这样的狠手?

他当初跟手足争权夺势,也没到彼此相残的地步。

梁管家给他递了一颗护心丸,老爷子吃了,气顺了点。

“老梁,你说,知言向来胆小,沈蔷嘴利但心不坏,景枫又是个憨厚的孩子,韵韵更是一个只知道和姐姐吵嘴的小女孩。他们几个人,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