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临近中午时,陈溪早早到方浩儒的办公室等他一起去吃午饭。两人正准备离开办公室下楼,方讯通信的总工程师沈蔚突然敲门进来,将夫妇二人堵在了门口。
“怎么了沈工?你找我有急事儿?”方浩儒见其一副急急火火的样子。
“不好意思,方总。还真是有点儿着急……”沈蔚是个直性子,工作永远排第一,老板要吃饭也得先听他说完正事。
“来,来,坐下慢慢说。”方浩儒招呼沈蔚和他一起回到大班台边,同时让陈溪先在一旁的沙发上坐着等。
“方总,您记得吗?上周您来中关村视察研发中心,我们帮您复印材料时,碰巧发现复印室打印机边有几页遗落的敏感文件。当时Philip还生气说怎么有人这么粗心,保密文件随便丢。您却让观察留意一下,防止研发中心里藏有商业间谍——您猜怎么着?我们暗中调查了一下,还真有可能……有‘内鬼’!”
方浩儒微微皱了下眉:“情况严重吗?估量到了什么损失?”
“情况还不好说,我们只是发现复印室里的那些文件在当天并没有借阅记录,文件不是在当天借出的,说明并非正常情况。也许在之前某个时间已经流出,有人暗中保存,找机会想打印并带出去。Philip为这事儿也挺自责,都不敢来见您,所以干脆我直接来了。其实整个方讯,尤其是技术部门,所有电脑都是做过反盗密处理的,真的是防不胜防啊!好在核心机密都在我这边,目前发现的手机芯片资料也马上要升级了,损失不至于太大。但是……刚刚我无意中在办公室里发现了这个……估计要解决这个问题,是刻不容缓的了。”沈蔚说着,从衣袋里掏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装置放在了台面上。
“这是什么?”方浩儒拿起那物件看了看。
“拾音器,一种窃听装置,就在我的办公桌底下,接着在Philip的办公室里也发现了一个。我们猜测,是有人预备要收集关于这次光信项目的信息了。”
“他们想得倒美!”方浩儒用力将拾音器丢回台面,“马上要放春节假了,这两天抓紧时间把办公室里的重要文档妥善封存,放假期间要确保重要的办公室二十四小时都处于监控状态下。过完年回来,立即完善公司的防盗密机制!还要不定期地对所有电脑进行排查。告诉Philip,以前的事儿不必多虑,但现在,挖地三尺也要把‘内鬼’给我找出来,有一个抓一个,有两个逮一双!”
“我知道了。另外……您说这事儿会不会跟光正有关系?咱们能在他们那儿安插眼睛,他们也有可能在咱们这边放对耳朵啊……”
方浩儒沉思片刻,道:“你让咱们在光正那边的人暗中打探一下,如果真的有,先别打草惊蛇,我有用。另外,你们自己也得尽快着手调查,有没有锁定个范围,觉得谁有嫌疑?”
“能够进入我们办公室,或是可能拿到钥匙的,的确是有几个人需要重点调查,但目前也只是猜测……”沈蔚忽然想起陈溪还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下意识地减弱了声息。
方浩儒的目光随之也转向了陈溪,接着说道:“Rosie,你别等我了。去打电话找罗兰陪你下去吃饭吧,别饿着了。”
陈溪知趣地站起身:“那你们呢?”
“你到下面帮我们俩订两份套餐,让他们送上来就行了。”说着他看看沈蔚,沈蔚点了点头。
“OK.”陈溪应了一声便出了办公室,掏出手机打给罗兰。
罗兰欣然应允一同吃午饭。两人边吃边聊,其间陈溪提起了刚才在方浩儒办公室听得的“间谍案”。
“呵呵,Rosie,你现在怎么也变得这么八卦啦?总裁办公室里的高度机密你也敢外传?”罗兰边吃边笑。
“咱们不是好朋友嘛!再说我也不是拿来闲聊的,我刚才一直在想,商业间谍似乎是无所不在的,记得以前在NST,海达集团要挖我,NST立即就收到风了,因为他们在海达企业里长期养有‘卧底’。还有呀,我以前的一些做HR的同行后来进了猎头公司,他们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能买来许多大公司高层职员的个人信息,人家的联系电话、住址、简历,甚至是家庭成员的情况——我当时都听傻了!现在想想,肯定也是企业里的‘内鬼’所为。”陈溪说着又吃了口菜。
“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那是一张潜伏在水面底下的利益网。酒店行业的这种事只能算是‘小打小闹’,在电信啦、IT啦这些竞争激烈的行业里,有时那真的像是部谍战片了!”
陈溪眨眨眼,压低了声音:“罗兰,不瞒你说,我有个想法……”
罗兰听她小声嘀咕了一阵,现出一种吃惊的笑容:“啊!你还真的想帮他们抓间谍啊?”
“嘿嘿,人家也没委派我做这事,我们大张旗鼓地出面当然名不正言不顺啦!但是本着人力资源部的责任心,我也可以主动承担为民除害的大任嘛!”陈溪狡黠地挑了下眉,继而似乎又有些犹豫,“哎,你说,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妥……不过……我实在又有些气不过……”
“嗯……是得想想清楚……不过有些事,我都替你打抱不平……”罗兰跟着迟疑了片刻,语气又变得坚决,“算了!别想那么多了。有时候要维护正义,难免胡子、眉毛一把抓……但没准儿就是事实呢……总之我永远站在你这边,立场坚定!要帮忙二话没有,要是没人我就给你顶上!”罗兰说着昂首挺胸,摆出一副仗义的姿势。
“够朋友!”陈溪也拟出豪爽的口吻端起茶杯,“我先干为敬!”
下午,陈溪忙乎了一阵子,忽然感到困乏无力。刚好小周去了中关村,方浩儒不放心,亲自陪着陈溪去酒店休息。
夫妇两人乘电梯下楼,电梯在中途一层停下,邓雪走了进来,见到他们夫妇,笑着打招呼:“方总您好!Hi! Rosie!”
陈溪撇嘴似笑非笑,没有说话。方浩儒随和地回应着:“你好Anita,这几天的工作,感觉还好吧?”
“呵呵,还好。Philip那边也挺支持我的。”邓雪笑着。
“Philip跟我聊过,说你的工作能力很强,四洲那边对你的表现也很满意。我就知道,你不会让大家失望的,继续加油啊!”
“呵呵,应该的。”
陈溪表情漠然地听着方浩儒的称赞,暗暗咬了下牙,忽见邓雪转向自己。
“Rosie啊,有件事儿顺便想跟你打听一下,我上周介绍了我以前的大学同学来方讯应聘行政助理,她日语非常好,我们这边正缺这样的帮手,但是她等了好几天了,一直没等到人资部的消息……”
“哦,好像是有这样一位应聘者,不过她没有电信行业的工作背景,最后我们还是决定不向部门推荐了,会尽快联系其他人过来面试。我们部门处理落选简历也有一定程序,应该今明两天就会将面试结果通知到她,不过你也可以提前跟她打招呼,她可以直接考虑其他的用人单位了。”陈溪不冷不热地回复邓雪。
“可是——她虽然没有电信业的经验,但做行政文秘的工作也有好几年了,行业知识学习起来也应该很快就能掌握的。Rosie,我们这边正缺人手,你看是不是可以重新考虑一下……”邓雪的语气恳切谦卑,与之前陈溪印象中的冷傲尖刻判若两人。她当然不傻,如今的局面,自己在“总裁夫人”面前必须要有足够的低姿态,不可能像以前对着“小菜鸟”那样,毕竟是在人家婆家的屋檐下混饭吃,因此最有效的做法,就是在方浩儒那边争取“同情分”。
陈溪刚想开口重申否定意见,方浩儒先插了一句:“这个人日语跟你一样好吗?”
“呵呵,她的日语可比我好,尤其在书面表达方面,是她的强项。她之前曾帮我修改过一份文件的日语部分,后来四洲的藤原社长看过了都夸赞说写得不错!”
“呵呵,是吗?那很好啊!”方浩儒欣喜道,继而转向陈溪:“Rosie,你重新再看一下她的简历,综合素质突出的话,个别细节不符,也可以灵活对待嘛。”
陈溪有些不甘:“这是当时Philip他们这样要求的,我们HR当然要以他们的前提条件来筛选人,并且我们的待遇不低,还有其他的应聘者,不排除会有更好的人选啊……”
“是——”方浩儒勉强耐着性子,“是会有更好的,问题是永远都不可能找到最好的,比较来比较去不都是时间、都是成本吗?总这样‘货比三家’,你们HR花了更多的时间和人力成本不说,等着用人的部门在这期间运作受影响,不也是一笔损失?我认为你们有时也应该懂得酌情变通一下……这女孩子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就尽快确定吧!免得拖太久耽误事儿,你要是觉得与招人要求不符弄得你们HR难做,我特批不就没事儿了?黑猫、白猫,关键是看能不能抓到老鼠。”
陈溪闷声不响地抿着嘴,她现在学乖了,在人前反驳方浩儒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邓雪不失时机地接话:“谢谢方总,那……我节后通知她再来面试一次?不好意思,我们这边的确挺缺人手的,过完年回来事情更多,否则我也不会现在来麻烦Rosie……”她边说边对着陈溪摆出负疚的表情。
“既然急就不用重复面试了。Rosie,你安排一下,让Jenny直接找她谈offer吧!年后直接来报到。Anita,你可以告诉她了,也让人家能安心过个好年。”
“具体事宜我现在没法确定,要等看了她的简历才能安排。”陈溪抬眼瞥了方浩儒一下。
邓雪听出了陈溪的不情愿,但总裁特许的事,谅她也不敢抗命,于是乖巧地道谢:“呵呵,谢谢方总!也拜托你啦Rosie!噢,对了,我明天要去中关村开会,一天都不在这边,现在就提前给您二位拜个早年啦!”
方浩儒笑着回应。适逢电梯落落停停地终于到了一楼,门刚刚开,陈溪便先迈了出去,甩开大步走向大厦出入口。
“哎——”方浩儒从后面疾疾跟了上来,“怎么不去地下车库了?”
陈溪不理他,只顾闷头走路,过马路时也不减速。
“你倒是看车啊……”方浩儒觉出她在耍脾气,路上人多车多,他只好冲上去强拽着她。随后两人都不说话,一个不松手,一个暗暗想要挣脱,一路上闹着别扭直到进了酒店客房。陈溪见方浩儒还没撒手,开始用力打他的胳膊。
“你这是干吗啊?刚才大马路上你较什么劲哪……”他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腕。
她边挣扎边愤然道:“那你呢!当着邓雪的面你跟我较什么劲?!你明明知道我跟她关系不好,在我面前夸她不说,还当着她的面数落我!她故意在你面前提这件事,什么意思还看不出来吗?你居然真的去迁就她!动不动还搬出四洲来,明明是‘拉大旗做虎皮’,你却什么都答应……你那么爱才,不理会我的感受,那还管我的死活干什么?!我被车撞死就没人跟你作对了!”
“你这说的什么胡话啊!”方浩儒皱了皱眉,但想她刚才在人前也算是给了自己面子,现在两人关起门来,得给她个发泄的机会,何况还有身孕,“行了行了,是我不对……都是我不好,行了吧?别生气了啊!”他干巴巴地应付着,松开她的两只手腕将她搂入怀里。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呢!放手啊!!”陈溪仍奋力要挣脱,不停地捶打他的前胸。
他有些不耐烦了,将她推坐到床边。“你打两下就行了啊!有完没完?!”
陈溪刚想发火,也不知是否真的因为激气,她突然一阵恶心,冲到卫生间里开始呕吐。
方浩儒这下怕了,急忙在旁又搀扶又拍背,待她吐完,递过一杯清水让她漱口。陈溪猛地甩手打翻,水溅湿了他的袖子。她不理,自己用手接水漱口。
这一吐,她倒是没有发火的力气了,只觉头重脚轻,倚在洗手池旁,喘着气,用手摸了摸额头。
“宝贝儿,大过年的,咱们不生气了啊!我都承认了……刚才全是我不对!”方浩儒边认错边将她抱到**,接着拉起毯子帮她盖上,“别生气了,听话啊,好好睡一会儿……”
陈溪拧着眉噘着嘴,用力蹬掉身上的毯子,将枕头都扔到了地上。
“哎哟我的老婆大人,你折腾够了没有哇?”方浩儒从地上拾起枕头,拉过椅子在她对面坐下。她翻身背对着他不出声。
“行了,你消消气睡一会儿……别再闹了啊!”他伸手重新替她盖好毯子,随即起身。
她扭过头又瞪他:“你干什么去?”
“我回公司啊,一会儿你休息好了就让小周来接你。”他转念想想不对,立即改口,“不让小周来,我自己来!”
“你哪儿也不许去!就在这儿坐着!”陈溪一副不依不饶的口吻。
“公司还有一堆事情要在节前处理呢……再说,我坐着你躺着,这像是在干吗呀……”他讨好地赔着笑。
“你咒我!”她霍的一声又坐了起来,“那我也不睡了!回公司累死也一样!”
“哎——我不敢!不敢!”方浩儒连忙扶她重新躺好,脱下湿了袖子的西服又无奈地坐回椅子,“OK……我就在这儿‘罚坐’,这回你总可以安心睡了吧?睡醒了我再带你回去。”
“没罚站就算便宜你了!”陈溪白了他一眼,暗暗舒了口气,闭上眼睛,忽然冒出散漫的一句,“过一个小时叫醒我。”
一个多小时后,夫妇俩乘电梯又下到了酒店大堂,准备回公司。“Michael你看!”陈溪忽然拉了下方浩儒的衣袖,“那边那个,是不是梁若清?”
方浩儒扭头,果然见梁若清正站在大堂边的电梯廊中等电梯,身边一个打扮**的女孩子突然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亲昵地将头贴在他肩上。
陈溪瞪大眼睛看着他们相依相偎进了电梯,转身快步走到总台前,问其中一个她认识的接待小姐:“不好意思,刚才是不是有位姓梁的先生在这里开房?他是我们的朋友。”
小姐也认得她,有点犹豫,但还是礼貌地答道:“嗯,是的。”
“他也是这里的长住客吗?还是只开了今天一天?”她继续追问。
“这个嘛……不好意思,我们不方便告诉您。您要是梁先生的朋友,可以直接联系他。不过他不是长住客。”接待小姐婉转作答。
陈溪谢过离开总台,马上掏出手机翻联系号码,突然被方浩儒夺下。
“你干什么?”她皱着眉要拿回手机,他不给。
“你要打给谁?”
“当然是小慈啦!这事还用问吗?她还没老呢,姓梁的就跟别的女人开房……太过分了!”
“过分也和你没关系,你跟着多什么事儿?!”
“这怎么叫‘多事’呢?让小慈知道真相,也算我多事?”
“知道真相又能怎么样?她现在已经嫁给梁若清了,要是两个人为这事儿闹到离婚的地步,对她自己有什么好处?”
“那你什么意思啊?难道就让她这样继续受蒙蔽?!”陈溪有些愤愤不平。
“说不定这样,对她来说还是最好的状态。你想想,她如果知道了,是忍还是不忍?忍,装聋作哑不难受吗?不忍,那只有两条路,要么年纪轻轻地就成了离婚女人,要么闹了一场没有结果还是得忍。梁若清那种人,一看就知道刘小慈根本拿不住他,如果大家撕破了脸,他可能更加肆无忌惮,到那时刘小慈就得明着看他的脸色了。说来说去都是个‘忍’字,但那滋味会更不好受——所以我说,你干脆就别告诉她,她还会好过些。”
她有些发愁,又有些不甘。“照你的说法,就这样让小慈蒙在鼓里过日子?”
“这又有什么,不捅破这层窗户纸,梁若清也不会太嚣张,男人在外面有这种事儿也正常,只要还想和他继续生活下去,刘小慈自己也得把心放宽点儿,眼不见为净呗!”方浩儒有些不耐烦,想尽快回公司。
“男人有这种事也正常……”陈溪的眼中倏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也这样,把我蒙在鼓里?”她猛地想起,自己第一次来客房休息,是在前台取的房卡,接待员最初对她的态度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冷漠感,似乎并没有把她当作方太太,而是其他什么女人……莫非,还有别的女人进过他的房间?
方浩儒暗暗后悔自己说漏了嘴,急忙掩饰:“你瞎联想什么?!别人的问题又安在我头上!我的‘正常’不是指这么做是对的,只是说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行啦行啦!”他伸手拉她一起走向大门口,“别再啰唆了,赶紧回去吧!陪你一个小时,我一堆事情都没法处理。”
陈溪蹙着眉瞥了他一眼,没再出声,默默跟着他走。
第二天虽是周六,但按国家的春节放假规定,照常上班。上午,陈溪抽空去了趟御景山庄找赵玉刚,请他帮忙办件事。之后,赵玉刚有客户要应付,陈溪则转去人力资源部。自从上次汪静从韩国旅游回来,她们总是电话联络,一直没机会见面。明天就是除夕了,汪静要飞回上海父母家,既然到御景了,肯定要在“今年”再见一次面。
汪静见到“准妈妈”,逗趣说她婚后职位晋级神速,又问起刘小慈怀孕的情况,才得知刘早已流产,满是遗憾。陈溪继而又提及昨天在酒店撞见梁若清的事,无奈道:“我刚才忍不住告诉了Edward,问他的意见——到底要不要告诉小慈?没想到他和Michael的观点出奇地一致,都只是教育我要把嘴封严了。唉!到底怎么办才好?真的不告诉小慈,我又觉得自己像是个帮凶,特别对不起朋友……”
“你要听实话吗?”汪静替她倒了杯水递给她,“他们说的确实就是个现实的做法。其实这一点你自己也知道,否则你也不会犹豫。”
“难道真的要这样?”
“依我看,这种事儿其实你都没有必要操心,说不定刘小慈早就有感觉,或者已经发现了,一直也是在装糊涂。她没有告诉你,只是出于一种颜面,不想让你知道她过得不好,而你好心告诉了她,她未必领你的情,反而觉得你让她下不来台。别忘了上次她被Anita挑拨,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忌妒James选择了你。”
“小慈不是那种忌妒心强的女孩子,她只是想法太单纯了,才容易上Anita的当。”
“恰恰是这种想法简单的人,容易想不开而忌妒别人。不过我也不是指她小心眼儿忌妒你,重点是女人其实也好面子。以前她没选James跟了老梁,肯定已经后悔了;现在这个局面,让她发现你们也都知道了,恐怕就更过不去这道‘坎儿’了……”
陈溪抿抿嘴,还有些犹豫。
“算啦!先不说她了。上次你和方浩儒闹完之后,没事儿了吧?现在你和Anita的关系怎么样?”
陈溪叹了口气:“还能怎么样……我也忍呗……这些天,那个Anita上蹿下跳的还挺能拉拢关系,据说他们总经理还挺器重她,要开发的电信项目中似乎要委她以重任!现在Michael也看好她,动不动就给她开绿灯……哼,弄得人家现在也算是风生水起的焦点人物。”
“呵,我怎么感觉你的话,酸溜溜的啊?”汪静笑笑,“方浩儒看好她,又不是被她色诱,你吃的哪门子醋啊?客观地说,Anita这几个月在会员服务部确实工作表现挺突出,性格也有积极的改观,所以你说她现在在方氏的工作状态,我并不意外。上次我就提醒过你了,你对她再有意见,也得顺着方浩儒的思维逻辑去左右这件事儿。可既然人家在工作上表现没问题,你也只能算了,以前的事儿想开点儿吧,好歹她现在也是在积极地替你们方家赚钱呢……”
“别人我都可以算了,偏偏对她,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想想她以前是怎么给我使坏的,我现在看见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哼,人家倒好,现在仗着Michael赏识她,也是有恃无恐的,昨天还故意在我面前跟主子卖乖……看着她那副德行我就恶心!等着瞧吧!总会有机会……到时候我新账、旧账一笔跟她算清楚!”陈溪说罢,暗暗咬了下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