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他看到江母躺在**,埋在枕头里伤心的样子,心里又不忍起来。毕竟是生活在一起三十多年的父亲,互相扶着,互相照顾着走了这么多年,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
“你妈妈心里难受,昨天晚上饭也没吃,这可是年夜饭,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么伤心。你是儿子,要包容她。”
江川听说母亲的情况,心里怎么能不动容,母子连心呢。
“妈的意思您也知道了,我不想放弃和刘馨的感情,咱们家是富豪家庭,还是有皇室血脉,怎么就不能和刘馨结婚了?”
“我知道这件事是你妈过分了些,她也是为你考虑,你小时候总发烧,你妈她整日整夜地看护你,生怕你出一点纰漏,你上中学时,她有机会升职,可是她又放弃了,不就是想中午能回来给你煮午饭么。
她所有的心思都在你身上了,你的什么样的婚姻是幸福的,什么样的生活适合你,她比你想得多。”
江川的手紧紧地抓着床单,母亲为自己的付出,他都记得,也都感恩,但是这也不能让他放弃刘馨。爱情是爱情,亲情是亲情。
“我已经三十岁了,什么样的人适合我,我想过什么样的生活,难道不比别人清楚吗?”
“不管怎么说,你也要回来看看。”
“我马上就回去,晚上夜班,在家里的时间有限。”
江川还是回了家,带着一堆年礼,刘馨在楼上默默地目送他离开。看一眼,少一眼,刘馨珍惜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熟悉的家,熟悉的房子,却不知为什么有种隔阂的感觉。
“快去看看你妈吧,一天没说话,没吃饭了,幸亏亲戚们没来,要是看见了,可怎么好。”
现在都流行度假过春节了,有的去北方滑雪,有的去国外旅游,仅剩下的那几个亲戚也有回老家的,今年格外的寂寞。
推开房门,江川看到了躺在**的母亲,她不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那种伤心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蔓延到整个环境中。
他走到床前轻轻坐下说了句:“妈,我回来了。”
没有声音,这种无声的抗议更可怕。
“妈,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接受我和刘馨在一起,而且会结婚的事实。”
“你非要这么伤你妈的心是不是?”江母终于有了动作,她坐起来,声嘶力竭地说道。
“刘馨哪一点不好了,为什么你不喜欢她。她善良,坚强,这些优秀的品质,难道不应该值得我们尊敬么。他们家里的那点债务和我的房贷相比,不就是九牛一毛么。她只有一个奶奶,难道我们还不能养一个耄耋老人吗?”
虚荣心,面子,或许是不想让儿子被人抢走,各种复杂的情绪堵在江母的心口。如果江川按部就班地找一个相亲对象结婚,或许他没有那么爱自己的妻子,那个女人有着同样的家庭,他能够让她在同事和亲戚面前有面子。
儿子也不会那么维护她,她还是他的母亲。有些时候,女人的占有欲比男人强。女人在恋爱时,喜欢看男人吃醋的样子,因为吃醋是占有欲的表现,占有欲就是爱。
这是女人的思想投射在了男人身上,现实往往是男人更大度,当你喜欢吃鱼,你也会想要把鱼分享给自己亲近的人,我们总是以我们的方式在爱着别人。
如果别人问起自己,自己该怎么说,一个农村来的小丫头,什么都没有,唯一能说得出口的就是学历了。
“因为你没有见过其他优秀的女孩子,所以你才会对她这样痴迷。”
江川是理科生,他理智地分析:“首先我不是什么帝王,和刘馨在一起不会耽误大事,其次刘馨也不是所谓的“坏女人”,最后我见过很多优秀的女孩子,但是她们都没有吸引我,优秀不是相爱的基础,我喜欢刘馨,就是喜欢她这个人,和其他因素没有关系。
妈,到底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我爱刘馨,我想和她过一辈子。”
“你想和她过一辈子,你知道一辈子是什么,她现在连工作都没有稳定下来,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发展,难道你要跟着她去乡下生活么。你知道乡下都是怎么生活的吗?你知道田里的玉米都是怎么种的吗?”
江母越说越离谱,江父推开门进来,站在床头说:“好了,儿子才刚刚回来,你能不能少说一句。哪有你想的那么惨,不就是身世没办法拿出去吹嘘么,这么坚强的女孩,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祸水了。”
江母气得直哆嗦:“你们男人都一个样,喜漂亮的。”
江川觉得自己和母亲已经无话可说,正好到了上班时间,他开着车去了医院。连续上夜班,加上刚刚和母亲吵了架,江川真是心力交瘁。
一面是自己的母亲,一面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不明白自己母亲是怎么回事,以前她也很温柔,也很欣赏自力更生,读书坚强的女孩子。这样的女孩子做自己的儿媳妇不是正好么,怎么就不允许了。
大年初一,道路上全都是去拜访亲戚的车,有的人喝了点小酒,觉得自己技术好,又没有喝醉,慢一点开应该没关系。
江川看着红绿灯,精神恍惚了一下,迎面撞了一辆车,车辆碰撞只在一瞬间,根本来不及反应。
江川的头重重地撞在了方向盘上,幸亏有安全气囊保护,不过车辆侧翻,导致江川被压在了下面。
十分钟之后,江川被路人送到了医院的急诊室。而此时的刘馨还在家里写论文,她拿起杯子准备喝咖啡,谁知杯子脱手了,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手机和杯子同时响了,刘馨有种预感,似乎有不太好的事情发生。
“你是江川的家属吗?”
多么熟悉的对话,刘馨的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我是他女朋友。”
“你来医院,他出车祸了。”
送江川去的医院不是他工作的医院,刘馨打了车匆匆忙忙地赶到医院的急诊室了解情况。
有脑震**,但是并不严重。关键是腿被压的时间有点久,流血也多,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刘馨拿着江川的手机通知了他的父母,随后江母和江父赶了过来。两个人脸色凝重,大年初一,本是喜气洋洋的一天,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江川呢,江川怎么样了?”江母慌张地问刘馨,嘴唇都跟着哆嗦起来。
“阿姨,江川还在手术室没出来,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
“没有生命危险就好,没有危险就好。”江母反复地说这两句话,只要江川没有生命危险,让她做什么都行。
江父问:“好端端的,怎么就出车祸了。”
“对方酒驾,已经报警处理了。”
“这人也太不负责了,怎么还能酒驾,现在查得这么严,怎么还有人冒这个风险,这不是害人害己吗?”
江母坐在椅子上念叨着,嘴里全是抱怨,心里都是担心,越紧张越容易说话,每个人对紧张的应对表现不一样。江母就是这样的人。
她和江父絮叨着自己不应该惹江川生气,不应该逼着孩子,不应该让孩子生气的时候开车。林林总总说了很多,还有江川小时候的事。
一个小时过去了,江川还没有出来,江母开始想着让江川换一个医院治疗。这里也是三甲医院,在威望上不输江川工作的医院,医术上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