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宛这还是第一次看见魏衡动这般大的怒气, 惶恐不已。
身上这些日子被宠出来的娇气与底气一瞬间被撕了个粉碎,连渣儿都不剩。
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周身被通天的寒意包裹着, 吓都吓傻了。
哪里还有空余的思绪去想挣扎不挣扎的。
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唯有一点还清晰可见,那便是他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当时春见提醒的时候,她还觉得无甚紧要。
想着魏衡不是口口声声说宠她爱她么, 说什么事都由着她, 只要她想如何便如何, 只要不走便是。
眼下就只是要吃避子汤, 想来被他知道会大发雷霆也不大可能。
毕竟他不舍得啊。
谁知道, 这男人竟然真的动了怒, 还是她从未见过的程度。
外间与内间本就是一门之隔, 魏衡将人抱着几步跨了进去。
内室虽大,但他腿长, 三五步便到了榻前。
二话不说, 将人丢在软绵绵的榻上。
知道她自小娇贵,受不得硬榻,早前就命人将榻上的一应物件都做得十分软和。
便是被丢上去, 也不会受到一丝伤害。
尹宛整个人陷在软软的被褥之中的时候,思绪才回来了那么一点。
望着站在榻前不说话, 也没什么表情的人,她忙道, “殿下, 你,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忽然这样对我?”
就在方才清醒的时候, 她决定了,先装傻充愣看看。
就说自己不知他这般是为了何事,若是无用,便撒娇试试,看看能不能让他消消气。
因为他现在这样看着自己,她真的快吓死了。
虽说平日里不想他老是想着与她做那种事,但是那时候他至少是温柔的啊。
不像现在,整个人冷的可怕,像是随时都能将她丢去喂狼似的。
若是让她选,她宁愿要那个温柔的人。
魏衡见她一脸茫然不知的看着自己,还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样子,就想冷笑。
这是做了坏事还要他当做无事发生,就此揭过吗?
怎么可能。
那碗浓浓的汤药可是杀人的武器,杀的还是他们的下一代。
叫他这个想要时时刻刻都想当爹爹的人该如何自处?
今日站在夫君的立场,他定得做些什么好好管管她才是。
不然这回放任了,往后再管就难于登天。
自己又爱宠她,她稍稍一闹,他便招架不住。
今日无论如何都得忍了。
他冷哼一声,沉着脸盯着尹宛说道,“宛宛当真不知夫君生气是为了什么吗?”
尹宛连连摇头,不假思索的回答,“不知,殿下你怎么忽然生气了?”
要装就往死里装,咬死自己不知,看他能如何反应。
而且,她不仅要装作不知,还要向他先撒娇告状,走他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你突然扔了一块石头进来,都把我吓死了,殿下不是口口声声说在乎我心疼我吗,你这般分明就不是心疼我,你在说谎!你在骗我!”
小姑娘说着,就抱着软被呜呜抽泣起来。
这些日子,魏衡总是各种算计她,尹宛虽没那脑子尽数学会也去算计他。
但她怎么着还是跟着耳濡目染,学了些皮毛的。
就拿哭哭啼啼先表现出自己很难受,被他吓到这一点来说,便很好了。
魏衡心疼她,见她这样,就一定会心软,会将这事翻片儿的呀。
说不定,还允许她喝避子汤呢?
只可惜啊,始终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她这点小心思在魏衡那里,便是连个芝麻粒儿都不算得上。
人家略微动动脑子,便知道她想干什么。
不过看见尹宛如今学会对他撒娇先发制人,魏衡倒还是挺欣慰的。
可是呢,欣慰归欣慰,生气归生气,管束归管束。
这是三码事,不可混为一谈,得分的明明白白。
他又冷哼一声,面色不改,依旧暗的可怕,语气中甚至染了怒意。
“莫要装傻,宛宛以为夫君不知你在作何吗?”他朝那外头隐约能看见的黑色汤汁瞥了一眼,“夫君并不曾要你喝这种药,更不曾让你杀死我们的孩儿。”
“今日之事为夫当真很生气,不可能会因为你哭一哭闹一闹便能随意收场的。你自己想想,该如何弥补?”
尹宛一时怔然。
他竟不吃这一套,脑子还清醒的很,根本没被她所扰乱。
她不禁有些懊恼,怎么自己第一次耍这种小心思就被他一下子给戳穿了呢。
还让不让人活了。
望着面前面色极差的人,尹宛止了抽泣。
既然没用,那还演个什么劲儿啊。
这本来也不是她擅长的东西,使起来的时候还挺心虚不踏实的。
既然他都直说了,那她便也直说好了。
说不定直说还有机会挽回呢。
“殿下,我没觉得我吃避子汤有错。”尹宛吸了吸鼻子,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才被你哄骗着做了那夫妻之事,还没完全适应呢,你就阻挡我喝药,要我顺其自然的怀上身孕,我如何能接受?”
“生孩子会难受,养孩子需要得些经验,教导孩子就更不用说了,这一件件的哪个不是重中之重。我们不可能毫无准备就莽莽撞撞的去生吧。怎么着也得需要时间去做心理准备,得将一切都准备妥当才行。”
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一般人还真的无法反驳。
但是魏衡还真不是一般人。
既然想要当父亲,怎么可能没有准备两眼一抹黑呢。
他伸手在尹宛的小脸儿上摩挲了一道,反问道,“你怎知为夫没有准备呢?”
“......”
准备,他竟然有准备吗?
尹宛被他一句话问的一下子愣住,木讷的望着面前的男人,“什......什么准备?”
魏衡大手往下移了半寸,掌心托住小姑娘的下颌,用大拇指在她粉嫩的唇瓣上摩挲着。
“自然是做父亲的准备,你以为为夫就是嘴上说说吗。看来你还是不了解夫君的为人,夫君是从不会做那没有准备之事的。”
大到诱哄她留下,小到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哪一件不是细细想过的?
他习惯将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
唯有将一切都掌控在他的手心之中,才会觉得安心。
这些日子处理完公事他便抽空去看母妃临走时给他留的书册,上面写了如何生养孩子,这也是她这么些年来的心得。
除此之外,她还收集了一些旁的人家如何养孩儿的经验,走的时候也一并放在箱笼里了。
那日来到凛州,进入书房让苍河收拾箱笼的时候,他看见那书还很是嫌弃,还想着要不要毁掉呢。
没想到今时今日倒是真的派上了用场,甚至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
尹宛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当即傻了眼。
整个人呆愣愣的看着魏衡,心里想着怎么可能啊,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还提前做了准备?
若是传扬出去,说他一个堂堂王爷,竟然潜心钻研生娃教导之事,那不得被人笑话啊。
不过心里虽诧异,但她还是佩服他的。
为了与她在一起肯卸下身份,肯改变冷傲的性子,还肯花心思去学习孕育孩子之事,真的很用心了。
但凡是换个别的王爷,都怕是做不到他的一半。
她忽然就理解哥哥来的第一日,说她寻了个好夫君那句话的意思。
可不正是这些日子以来的真实写照么?
想着这些,她对他的看法又变了不少。
只不过呢,准备做了是做了,但她觉得生孩子真的还是早了些啊。
尹宛扭头将自己的脸从他手里移出来,很是清醒的表态,“殿下,即便如此,我也要说,我不想这么早生孩子!!!所以避子汤还是得喝,殿下你就体谅体谅我吧。”
管他如何如何的,该据理力争的还是得争啊。
魏衡有些无语。
说了半晌,还是没将她感化一星半点。
她竟那般执意说不要,还口口声声说想喝那避子汤呢。
到底将他当什么了?
魏衡面色变得极差,气狠了,咬牙问,“夫君的东西就那般遭你嫌弃吗?就不能好好受着,非要杀死它吗?”
尹宛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听到东西二字的时候,脑子里立刻就浮现出那些个旖旎的画面。
以及他非要让她承着的东西.....
当即脸颊烧红一片,火辣辣的。
她怕被他看见,忙拉起软被遮住,只露出个小眼睛骨碌碌的与他据理力争。
“我不想要那个!你不是次次都有吗,杀一次两次又如何。”
她就不信了,魏衡这种脸皮超厚的人会就此罢手,不来缠她。
往后那种情况肯定还多呢。
真是一张伶俐的嘴,魏衡都要被她给气笑了。
方才见她软萌萌的哭着,心里打算对她也软一些。
没想到啊,她竟说出这种天真又伤人的话。
还杀一次两次又如何。
那玩意能杀吗?
当然不能啊。
“你知不知道,这种药除了杀我的东西,还会伤害你的身子。就你这弱弱的身子骨被风一吹就要倒的状况,被那药一侵害,怕是小命都不保的。”
他故意说的极重。
可尹宛并未听进去,也不想要听他说这些扰她思绪。
伸手挡在他面前,冷冷道,“停!殿下你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多说无益。”
至此,魏衡的第一个计划算是彻底落空。
对,方才他做了两个计划。
一个是靠嘴来说服她,另一个嘛,当然是靠他自己了。
既然她这么不听话,那便休怪他不留情面。
“你当真意已决?”他问。
尹宛点头,回答的斩钉截铁,“当真!千真万确。”
好,很好!非常好!
魏衡冷冷一笑,忽地拉住她的手,将她一下子按倒在榻上。
“这是你自己做的决定,为夫给了你机会的,既然小心肝儿不从,那便休怪夫君了。”
小心肝儿......
尹宛最怕听到这三个字,心里顿时一慌,“不是,你,你要做什么?有话好好好说。”
还说个什么劲儿呢,她都执意要杀死他的东西了。
魏衡再也不想靠嘴皮子去说动她。
迅速的从她腰上扯出月白色的衣带,将她的双手抵在头顶缚住,然后去扯衣裳。
他被她气狠了,眼底早已猩红一片。
说起话来的时候,语气也相当骇人,“小心肝儿,为夫是不是说过,你说错话就要受罚,今日便是哭也要受着。”
这架势可不就是暴雨来临的前兆吗?
尹宛挣扎也挣扎不过,打又打不过,只能试图说服他要他停手。
“不是,你不能这样,眼下正是白日,你堂堂一个白王殿下如何能做白日**之事?说出去不怕叫人嗤笑吗?”
“嗤笑?”魏衡冷哼一声,“本王看谁敢,本王与自己的王妃在房中做些该做的事,何错之有,需要他们来指责吗?若是他们胆敢这般,本王必定缝了他们的嘴。”
他的语气相当恶劣。
尹宛吓得心口砰砰乱跳,急的连话都有些说不利落,“我......我......”
我了半晌,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在这空隙中,魏衡已经将那些个衣裳都剥干净,扔到了地上。
上头溅了避子汤汁,他看了碍眼。
也闻不得,嗅到一丝都想要将那衣裳立刻烧成灰烬!
“王妃还是省省力气吧。”他攀上那云朵,开始左右逢源。
更是一度用碰过云朵的那只大手去摩挲她的唇,去探那牙关。
纠缠够了,又换了位置。
......
尹宛浑身都在战栗,仿佛每一处都像是蚂蚁在爬那般麻痒。
“魏衡你个坏胚子,你真的是个大坏蛋!”她哆哆嗦嗦的控诉他。
魏衡心中有气,使了些力气,“王妃你可要记住今日为夫与你说的话,不准再偷喝避子汤,若是再被为夫发现,惩罚定会比今日严重数倍。”
数倍......尹宛都想象不到数倍是个什么程度。
眼下这种都很令人难以承受,若是数倍......那她还能活吗?
真的令人难以想象。
她才不要!
“殿......殿下,我不敢喝药了,你......你放了我吧,成......不成?”
最后一个字都没能说全,像是被碾碎了一般,消失于一声娇.嗔之中。
魏衡又使了些坏,“往哪里放?夫君在这儿,王妃还想要去别的地方吗,怕不是想现在就尝常那数倍?”
尹宛骇了一跳,忙否认,“不不不,不是的。我是说殿下现在是白日,不能这样。”
魏衡坏笑,“百日不能,难不成王妃是想要晚上再要?”
为了能赶紧结束这白日荒诞之事,尹宛已经没了别的法子,只好应下。
“是的,晚上。”
魏衡嗯了一声,“好啊,那就听王妃的,晚上再来。”
听他答应,尹宛顿时松了口气,指望他能赶紧离开。
“那殿下快些出去吧。”
谁知道,这人不仅不离开,还变本加厉,贴在她耳侧说,“出哪儿去,整个王府都是你夫君的,夫君待在这儿不是理所当然么?”
尹宛急了,“可是你答应我晚上的。”
魏衡轻笑出声,“是啊,答应了的,不过为夫可没说现在不要。宛宛别心急啊,晚上夫君也会好好疼你的。”
说来说去,还是被他给绕进去了。
尹宛简直欲哭无泪。
咬着下唇,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魏衡,你真是个坏胚!”
他不喜欢这个称呼,很不喜欢。
魏衡立刻封住她的气息,让尹宛再也不能骂他坏胚,也不能骂他大坏蛋。
吻了一会儿,才松开她。
见小姑娘眸子泛着雾气,呼吸急促,他心竟比之前还要痒痒。
想要更加使坏。
但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处理。
魏衡捏住尹宛的下颌,迫使她看着自己,“小心肝儿,有件事为夫记了很久,你若是能做到,为夫便不用那数倍了,你觉得如何?”
尹宛都要怕死他说的那个数倍,连思考都不曾思考,马上答应。
“我觉得很好,殿下快说......是什么......事。”
“唤我夫君。”魏衡目光灼热的看着她,“从此以后都不准乱称呼,只能唤我夫君,能做到吗?”
不过就是个称呼,又少不了块肉,有什么不好应的。
“好,我答应了,往后都不再......乱换称呼。”尹宛深深吸了口气,压住那股异样。
魏衡称心了,再次吻上她的唇,从缝隙里挤出两个字,“唤我。”
尹宛立刻道,“夫君。”
“再唤一次。”
“夫君。”
“嗯,乖。还想再听一次。”
“夫......”
尹宛顺着他,继续唤道。
但是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便被他尽数吃了下去。
只听得到呜呜咽咽的声音传了出来。
......
尹颢在书房坐着看书,看了一个多时辰都不见人来,开始耐不住了。
将书合上放回到架子上,背着手踱步到窗前。
望着外头萧条的冬景,思绪飞到了远处,想着,这殿下该不会......
男人还是了解男人,一下子就想到了正点上。
不过他有些不敢确定。
眼下还是白日,白王殿下好歹是皇室出生,礼数比一般的公子都要高上数倍,这种白日**之事怕是做不出来吧。
但是转念又一想,礼数这东西值个屁啊。
有人时可遵循,无人时还刻意遵循个什么劲儿。
尤其是在当着自己喜欢的面前,这玩意儿更是不值一提。
思及此,他忽然想到白王为何与他走到半路闻到药味就回去了那件事。
才过来时,还想过为何,但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
现在他这般久不到,想来便是去解决那个问题了。
那药是妹妹命人熬的避子汤吧。
嗯......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哦。
避子汤这玩意儿吃了会伤身子,这事他这做兄长的去说,还真有点说不出口。
但是妹夫过去说,便很正常,也没什么扭捏之处。
反正白王给他的印象很不错,他觉得,他应当不会去为难妹妹的。
那么,这种事就交给他们夫妻俩自己去解决吧。
冬日里,不下雪,也没什么美景可看。
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尹颢觉得无趣,便又回到书架前拿起方才看了一半的书继续看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见到白王从外头走了进来。
彼时,他已经换了一身衣裳。
先前穿的还是身天青色的袍子,这会儿已经换成了月白色。
尹颢暗暗发笑,哎呀呀,他这脑袋瓜真聪明,一想一个准儿。
与此同时,姗姗来迟的白王殿下已经跨进了门。
见兄长还在等候,他疾步过来朝他赔礼道,“真是抱歉,大兄,让你在此久等了,方才妹夫去处理了一点事。”
尹颢将书合上,放在一侧的小几上,大咧咧挥了挥手,“无碍的,无碍的。”
然后,他朝他神秘的笑了笑,“怎么样,事情可处置好了?我那妹妹得逞没,闹没闹?”
男人之间说话便是这般直爽,没有任何的弯弯绕绕。
魏衡直接道,“处置好了,宛宛没喝成那药,稍微闹了点脾气,但是被我给哄好了。”
话毕,他又觉得自己说处置好了会让兄长担忧,赶紧补了一句,“大兄还请放心,我没有伤害宛宛,就是与她好好的说了说。我告诉她避子汤会伤身子,往后都不能再喝,她也答应了。”
事情说到这里已经很明白,也没必要再说的更细。
左右不过是夫妻之间的那点事嘛。
只要这位白王殿下不会伤到妹妹,依旧疼她爱她,他这做兄长的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尹颢清了清嗓子,“咳咳,好啊,妹夫办事我放心,只要不喝避子汤便好,那东西对女子身子伤害可大了,妹夫往后可要时刻注意别让那小皮猫再跑去煮。”
魏衡郑重点头,“那是自然,大兄还请放心。”
尹颢也点点头,“好啊,甚好,妹夫办事我放心的。”
两人相互对视着,爽朗一笑。
随后,二人在书房看了些书,等到天色渐暗的时候,下人前来传饭。
他们便又一道去了饭厅。
不过尹宛没有来,她现在身上很不舒服,哪里都不想动,只想瘫软在榻上。
魏衡便与尹颢快速用完晚膳,让小厨房给她做了□□吃的煎肉与油炸小鱼,带过去给她。
带着下人进去的时候,尹宛正在榻上躺着,春见在一旁伺候。
见他来,她气的翻了个身,没好气道,“你出去!来干什么?”
他白王简直混账。
与她消磨了一下午的时光,魏衡处处都满足了,这会儿子神情已经恢复到先前温和的时候。
给了身后丫鬟一个提醒,丫鬟便将食物双手盛着给主子。
魏衡单手接过托盘,很是从容的进入内间,也不急不气,整个人十分淡然。
行到榻前,对春见道,“你下去吧。”
春见有些不想离开,但是没办法,只好退了下去。
尹宛这会儿老不想看见他,方才自己都说了不见,他还要跑过来,她便又重重的哼了一声。
“你过来做什么,我不想看见你。”
看得出来小王妃真的很生气,魏衡将饭食放在床榻一侧的矮几上,坐到榻沿哄她。
“宛宛,别生气了,生气对身子不好。来,快起来用膳,夫君命人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菜,可香了。”
尹宛早就饿了,听他说带了最爱吃的,忍不住翘首看了一眼。
果真瞥见桌上托盘里放着煎肉与小鱼,一下子胃口就来了。
当下便想过来吃。
但是才动了一下,想起来自己还在闹脾气呢,又安静坐了回去,将脸扭到一边。
“我不吃,不饿。”
小王妃是真的嘴硬,不过表情都出卖了自己,她还不自知呢。
魏衡笑了笑,十分温柔道,“真的不吃吗?今日的小黄鱼酥脆椒香,比以往的做的都好吃,宛宛不吃的话还有些可惜呢。”
什么,酥脆椒香吗?
听着就很好吃,尹宛感觉自己瞬间就被馋到了。
罢了罢了,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吃呢,亏什么都不能亏待肚子啊。
她将脸扭过来,看着魏衡,“殿......”
这个殿字刚刚出口,便看见面前的男人神情中闪过一丝骇人的光,吓得尹宛赶紧改口,“夫君,我现在不太舒服起不来,你端过来给我吃。”
不能与吃的作对,那她使唤使唤魏衡,消消气总是行的吧。
只要他温温和和的将吃的给她,那这件事便算是翻篇了。
其实她也不是想要一直闹脾气,一直生气的,怪只怪这个男人太过欲求不满,弄的她老难受了。
若是不耍点小性子,他都不知道会得寸进尺到什么地步。
魏衡嗯了一声,将那托盘端起来递到她面前,“吃吧,还热乎着。”
尹宛伸手拿过玉箸,准备去夹那鱼的时候,想起来自己还在榻上,便感觉有些不合适,将手收了回去。
发现小王妃的异样,魏衡忙问,“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尹宛四下环顾一眼,欲言又止。
魏衡瞬间便得知她是何意思,朗声笑道,“夫君当是何事呢,不过就是在榻上用膳而已,这都不是事,宛宛便安心用饭,夫君端着菜你吃便是。在夫君这里,一切礼数都不算。”
尹宛这才放下心,复又将玉箸伸过去夹了一条炸的酥脆金黄的小鱼,送入口中,立刻就感到了一股椒香溢满唇齿间。
有了吃的,她倒是满意的紧。
将那鱼咀嚼了一会儿,香味萦绕喉间,便让她心下爽利不少。
当即一扫阴郁,咯咯笑着赞道,“好吃,真的好吃!好香啊!”
魏衡眉眼都舒展开来,“好吃那就多吃些,今日这鱼是管家在湖边现买的,很是新鲜的。”
尹宛吃了一条小鱼,又紧接着夹了另一条送入口中,含糊不清的问道,“是那种刚从湖中钓起来的么?”
“是的。”魏衡宠溺的笑道,“宛宛,你想不想去亲自看看,或者是亲自选鱼?若是想,明日夫君便带着你与大兄一道过去可好?正好大兄一人在府中憋得也很乏闷,带他出去看看鱼,转一转,当是透透气好了。”
出去看钓鱼,选鱼?带着哥哥一起?
那肯定是极好的啊。
但是呢,她可不能答应的那般爽快。
得同他谈个条件才是,叫他晚上不要再胡来,不然明日鬼才有精神去看鱼。
尹宛歪着头,作思考状,“嗯......夫君,要我去也可以,但你要先答应我一件事。”
一声夫君唤的魏衡心头一酥,人都绵了不少。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问,“何事,宛宛直说便是。”
既然他让说,那她便不客气了。
“我想问,你能不能晚上安安静静的睡觉呢?”尹宛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拧着眉作痛苦状,“今日吃避子汤算是我不对,但是你罚也罚了,气也出了,该满足了吧。就不要对我说的那句晚上再来的话放在心上了行吗?”
他倒是精神旺盛的很,可是她不一样啊,如何吃得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