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后的夜晚, 万籁俱寂。
天地间一片皑皑,厚厚的雪层裹着万物,仿佛是将整个世间都变成了一个放声器。
只要略微有一点声响, 就会被这天然放声器给无限放大。
苍河躲在暗夜里,手里拿着一只临时做的长长的钩刀。
上头是一把形如弯月的不算锋利的刀刃,刀柄用麻绳绑在傍晚时现砍得苍竹上,竹竿又长又结实。
他站在清心苑主屋后头,举着竹竿伸到屋顶上, 小心翼翼的刮着雪, 春见就在一旁帮他放风。
这也是主子的主意。
说是要制造一个机会。
当然他们一听就懂, 无非是夫妻间的那点事儿。
对于这一点, 两个下人还是很是乐于助人的。
入夜后, 他们就轻手轻脚的穿着绑着麻布的鞋往屋后走去。
雪今日才停, 都还来不及清扫, 为了避免踩雪的咯吱咯吱声被听见,他们便想出了在鞋底包厚麻布消音的方式。
万幸, 这个法子很实用。
走在雪层上, 声音确实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等到白王在里头吹灭榻前小几上刻意准备的一盏小灯的时候,他们就开始行动。
将钩刀狠狠一用劲儿,就将屋顶上一大片雪都刮了下来。
那雪块出奇的大, 掉在地上砰的一声,简直振聋发聩。
将两个下人都吓了一大跳。
他们二人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相互做出了个吓死了的表情。
然后, 在听到里头发出一声惊叫的时候, 二人迅速拿着钩刀离场。
为了避免出现纰漏,连夜就将钩刀与包鞋的麻布销毁了。
至于屋后那块被钩出一大块印子的雪檐, 倒是无甚在意。
毕竟屋檐很高,后头又不好走,王妃是不可能去看的。
那些脚印也都经过了处理,并看不出来什么。
屋中,尹宛还处在双重惊吓之中。
一面儿是巨响,一面儿是身后的男人。
她以为自己今夜乖乖的在他身边儿睡下就会万无一失,不会出现幺蛾子,谁知道临了又出了事。
被他捞进他的被窝的时候,她惊叫了一声,随后就开始挣扎,“殿下,你干什么???”
白王将人紧紧桎梏在怀里,小声解释,“宛宛,我看你被吓得颤抖,担心你,就不经过你的同意将你抱过来了。”
“可是即便如此,殿下也不能先斩后奏啊?”尹宛气极,手里还在不停的抠他的大手。
白王像是根藤蔓似的圈着她叫她不得动弹,任凭她如何抠他手,都逃脱不出去。
“这个先说一声我确实没想到,因为我一有想法就会直接行动,根本不会去思考后再做,那样太浪费时间。”白王柔声道,“换句话说,若是你有生命危险,命悬一发,我若是思考个片刻,那你岂不是早就一命呜呼了?”
“你说,我说的是也不是?”
他说着,手还不老实的在她的小腹上按了按。
尹宛被他按得浑身一扭,像个小猫似的蹬了蹬腿。
“殿下强词夺理,这根本是两回事儿。”
怀里的人儿蹬腿蹬的厉害,白王想也未想,就用自己的腿压住了她的腿。
瞬间,被窝里就安静下来了。
被他制的不能动弹,尹宛无奈的深深叹了口气,“殿下,你说归说,压我腿做什么,不觉得过分了吗?”
过分吗?当然不!
更过分的还在后面呢。
白王将自己的另一条腿从尹宛的身下穿过去,与压在尹宛腿上的一条腿汇合,将她绞在其中。
然后,他还装作十分无辜的样子,说道,“宛宛,你还在抖,我这样是在给你安全感,你摸摸自己的胸口感受一下,是不是心跳的很厉害?”
“我抱着你,在后头都能听到呢。”
她确实还在害怕,毕竟睡着的时候听到巨响是会要许久才会恢复。
但是,她的心跳声有那么重吗?
“殿下又在诓我吧。”她被绞的太紧无法动弹,手也抠累了,只好松手不再继续,“你在后头与我的心隔得老远,能听到才怪,就不要瞎说八道吧。”
没想到白王忽然笑了,他凑近尹宛的耳垂边,将唇轻轻敷在上头,说道,“不不不,不是用耳朵听到的。”
尹宛诧异,“不是耳朵是用什么?”
难道是眼睛啊?鬼扯。
她在酝酿着,他若是乱说,她就狠狠地怼他,让他尝尝尴尬的滋味。
但是没想到,那男人居然幽幽的说了一句,“宛宛,当然不是耳朵,也不是眼睛,是用心。”
“你感受到了吗?”他将自己的胸膛又朝她贴近,“此时此刻,我们两个人的心脏相隔不过咫尺,是这世上最亲密之人,只要我的心还在跳动,就一定会护着你的心不受一丝伤害。”
听到这番话,尹宛几乎是呼吸一滞,耳朵发麻。
她闭了闭眼,觉着自己的眼睛都被震的开始模糊起来,看里头凌乱的寝被都看不清晰了。
小姑娘从未听过这等情话,被撩拨的心都乱了。
她咬着下唇一言不发,手指掐在白王寝被上绣的鸳鸯并蒂莲上的莲花花心上。
屋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两人的呼吸声相互交缠着,此起彼伏。
外头十分寒冷,被子里头却暖和的要命。
画面相当旖旎。
在无尽的沉默之中,白王清楚的听见怀里的小人儿心跳快了几分。
他暗暗满足,看来这几日收获颇丰。
接下来的几日还得再加把火才行。
尹宛一动都不敢动,哪里能知道自己的心跳快不快。
此刻她脑子里乱成一锅粥,理都理不清呢。
默了一会儿,她忽然就感觉身后有点不对劲。
白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身子又开始变得滚烫,比昨晚还要烫。
惊的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将方才的慌乱尽数抛到九霄云外,只想着要给他降温。
她太害怕了,万一这男人死在自己身边,她这辈子都要活在阴影里了。
“殿下,你又开始发烫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她小声问道。
白王在后头嗯了一声,用虚弱来钩着她,“是的,每当到了这个时候就开始不舒服,宛宛你说该如何是好?”
尹宛心下诧异,怎么还问如何是好?
发热了就降温啊,难不成任其燃烧呀。
“我来给殿下降温。”她道。
经过昨夜一事,她对这种事已经不再惶恐,算是小小的游刃有余吧。
昨晚她不知道揉到最后他有没有降下来,但是从他今日的样子来看,是有效果的。
若是没成功,今日不就成火炭了?
白王在她颈窝点点头,滑腻腻酥麻麻的感觉一下子就从那处传了过来,痒的尹宛浑身像是被闪电劈了一般。
她不知道被闪电劈是什么感觉,但是总觉得应该就是这样。
“殿下。”她瑟缩了一下肩膀,“你能不能别这样?我不舒服。”
白王将头撇到后头,咳了两声,再回到她颈窝,“怎么不舒服,说说看。”
怎么不舒服,这个怎么说啊?
还真是有点难以启齿呢。
但是为了让他不再这样对自己,她还是咬牙说了,“殿下下颌抵在我颈窝的时候我就感觉好痒好痒。”
“哪种痒?”白王追问,唇边已然浮起笑意。
“就是,就是......”尹宛思索着,磕磕巴巴道,“抓耳挠腮那种吧,不过我也不能明确的说出来是不是这个,就感觉很缥缈,抓不住,又道不明,就感觉它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白王嗷了一声,大手向她的小腹上头游走几分,在她的肋骨之上,丰腴下半寸之地揉了揉,“是不是这种感觉?你说出来,我帮你解决。”
他的手虽然是隔着衣裳摸的,但是还是惹得尹宛发出了一声娇嗔。
她都被自己给吓了一大跳,心脏狂跳不止,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发出这种鬼声音。
脸被羞的发热。
“殿下,你快些松手,你身子越来越烫了。”她急道。
身心的麻痒已经让她无法再冷静得由着他去。
白王并未听她的,反而将手又往上游走半分。
“看来宛宛还是没能说出来真实的感觉,那我再换个位置问问。”他的呼吸都开始变得灼热,“你不说清楚,我都不知道如何帮你解决问题。”
在他的手碰到她的丰腴下方的一瞬间,尹宛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
被子里的温度也高的让人害怕,肌肤上都快被热出细汗来。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到变形,“殿下,你快松手,我觉得我没问题,不要你解决。倒是你,身子好烫,我害怕,得赶紧给你降温啊。”
嗯,很好。
点到为止,这个点已经到位了。
白王生生克制着,将手抽回来,收回腿,将人抱着翻了个身。
一阵天旋地转间,尹宛就被他抱着翻上了他的身上。
她震惊的像是个看到奇观的猫咪,杏眼睁的老圆,乌溜溜的转动着。
双手,哦不,是她的整个身子都贴在他身上,小腹贴着他的六块腹肌。
手不偏不倚的杵在昨夜忽然鼓起来的胸口位置上。
这一瞬间,她觉得空气都凝固了。
身子僵硬成石雕。
白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手还不怀好意的放在她的腰窝上,在那处轻轻摩挲着打圈儿。
“宛宛,你可以开始了,就像我现在这样,轻轻的柔柔的。”
尹宛还僵着,眸子眨了眨,脸上火辣辣的,烧的吓人。
她慌忙收回手,撑在榻上要起来,但是胡乱扭动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到了个不该碰的东西。
她记得这个,那日醉酒就发现了,她故意接近他,他就拿东西戳她。
尹宛心情本就复杂,一想到自己要给他降温,他还故技重施戳自己,气就不打一出来。
一咬牙,狠狠在那上面压了压。
叫你戳我,叫你戳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没想到这法子果然奏效,白王竟真的痛苦的闷哼了一声。
尹宛感觉自己狠狠的占了上风,自豪的从他身上赶紧挣扎下来,躺到一边。
“看见没,这就是戳我的下场,殿下可不要怪我哦,都是被你逼的。”她十分傲娇的说道。
白王面色苍白,痛的手都蜷缩成了拳头,指节开始泛白。
他看着尹宛幸灾乐祸的样子,又想笑,又无奈。
真是个憨货,那哪儿是能随便压的啊,看来还得找个机会给她普及普及知识才是。
让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好,是我错了。”他咬着牙道,“那宛宛快些行动吧,再晚了怕是我真的不行了。”
尹宛心里得意,当然回答的就快。
她一口应下,马上挪过来,将手伸到他腹肌上,开始慢慢的按揉。
揉了三五下,身上的痛楚就消失的差不多了,白王这才松了口气。
他看着她,目光如炬。
小姑娘什么都不懂,揉的十分用心,根本感受不到他的感受。
昨夜白王就已经在她的不经意的撩拨下忍的痛苦万分,今夜恐怕是又要拼命忍下来。
一想到这般三番五次委屈自己的身子,就感觉很是难受。
但再难受又有什么办法,时机不合适,做什么都白搭。
还是同昨夜一般,揉着揉着,尹宛就开始犯困。
她总是断断续续的,揉一会儿,手耷拉下去,醒了就继续。
这般持续了很久,眼皮与困意打架打输了,实在忍不住了,就沉沉睡了过去。
白王翻了个身,将人轻轻搂进怀里,环着她睡。
两个人睡在一个被窝儿里,像极了燕尔新婚,蜜里调油的夫妇。
白王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暗暗叹出口气,若是她现在就如他所想那该多好。
身子的滚烫感还没有消失,在抱着尹宛的时候居然越发高涨。
白王尝试着将其熄灭,但是许久都没有起到作用。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他轻轻起来走到外头,光着脚在雪地里站着降火。
他穿的是一身黑衣,新做的衣裳还没送来。
白王身形高大,长发就垂在身后,又与一身黑袍融在一起,远远看去,像极了在雪地里站着的鬼影儿。
下人巡夜之时,打着风灯从廊下经过。
见雪地里站着个黑影儿,以为是是自己眼花,连忙用手揉了揉,但是再去看时,那黑影还在。
吓得他一个屁股墩跌坐到地上,风灯也滚出去老远。
他指着那黑影儿颤抖着说道,“鬼啊,王府里出鬼了。”
得亏了苍河有起夜的习惯,去净室的时候发现了。
他定睛一瞅,那鬼影儿不正是他家殿下吗?
于是赶紧飞奔过去,斥那下人,“放肆,什么时候了还在此喧哗,不要命了?”
那下人颤抖着指着他身后的黑影儿,小声道,“苍河大人,那儿,那儿有鬼。”
苍河干咳一声,假装向后看了一眼,见自己过来一顿搅和后殿下已经趁机走了。
于是,沉声斥道,“你是眼花了吧,哪儿有鬼?”
那下人伸头去看,果然什么都没见着。
他挠了挠头,怪道,“奇怪,刚刚明明看见了的,难道真的是我眼花了?”
苍河见他这样,又想着刚刚的殿下,都要忍不住笑喷了。
他强忍着,说道,“还不快走,当心扰到主子们歇息,狠狠罚你,还有这事儿不许外传。”
“是,苍河大人,奴才一定谨记,绝不外传。”
说罢,他连忙拾起风灯,飞也似的跑了。
见人走远,苍河才安心转身,走到清心苑的廊下。
见殿下在廊柱后头的阴影里站着,他过去,小声道,“殿下,都处置了,不会乱嚼舌根的。”
白王嗯了一声,脸色可不怎么好。
“以后这清心苑夜里不许旁人靠近,除了你与春见。”
苍河连连应道,“是,殿下,明日一早属下就去安排。”
白王不再应声,目光平视着前方。
苍河将自家主子看了一眼,心里还纳闷儿,他为何半夜三更在外头罚站。
直到看到他敞开的胸膛,以及光溜溜的脚,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殿下,您这是......还没有那什么吗?”
这么憋下去,该不会要憋坏吧?
白王回头,黑着眸子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活腻歪了?”
苍河连忙捂嘴,“没有,没有的事儿。”
不过看着自家主子这般艰难,他还是冒着生命的风险,在他身旁小声提建议,“殿下,要不然,您把那揉腹肌的法子换一换,换到那里?”
他说着,一双眼睛缓缓向下。
即便是在黑夜,那极度不明显的眼神还是被白王给捕捉到了。
他顿时一脚踢过去,冷着脸道,“本王是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多嘴?你都当耳旁风了?”
苍河被踢得小腿发痛,连忙跪地求饶,“殿下,属下错了,错得离谱,请殿下恕罪。”
白王还欲斥责他,却没想到,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尹宛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来,循着声音的方向问道,“殿下,是你在说话吗?你好了没有?我又睡着了。”
白王连忙向前走了两步,遮住跪在地上的苍河。
苍河趁机从后头溜走。
“宛宛,你醒了?”他走过去,像个没事人一般,“走,我们进去。”
尹宛将他上下打量一遍,不解道,“殿下你还病着,怎么敞着身子光着脚在外头,不要命啦?”
“进去说。”白王搂着她进屋,将门合上。
外头还挺冷的,尹宛下意识将衣裳紧了紧。
但没想到,白王忽然将她按着抵在门上,趁她还没反应过来,用口封住了她的唇。
说实话,他身子的燥热靠着这冷空气真是没什么用。
到现在还难受着,身子不烫,但是心烫。
尹宛被他吻的气都喘不过来,开始挣扎的敲打他,“殿下,你疯了?”
是的,他是疯了,被她逼疯了都快。
他紧紧的按着她,又将人亲了许久才松开,然后一下子跌倒在地。
尹宛的脑袋又像是被炸雷劈了一般。
怎么他欺负她了,他还先恶人告状,跌地上呢?
“殿下,你莫要这样,是你先欺负我的。”
白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一边诓她一边还不忘记装虚弱,“宛宛,我没有欺负你,我这也是降温的一种法子。”
“你若不信,就来感受一下,看看我是不是身上已经不烫了?”
方才他是真的冲动了。
亲完人又赶紧想法子补救。
尹宛似信非信的伸手去捏他的胳膊,惊奇的发现他的身子真的不烫了。
当时就很震惊。
“殿下,这这这......”她摸着自己还有些发麻的唇瓣问,“真有用吗?比揉腹部还管用?”
她从前就只知道两个人唇挨唇是夫妻之间做的事,若是白王亲她,就是欺负她。
但是她从未想过,亲亲之后还能给他降温啊?
真的怪神奇的嘞。
小姑娘蹲下来,噙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地上的人,“殿下,你快说说啊。”
白王颔首,一本正经的说,“真的,宛宛下回也用这种方式好不好?”
“我现在已经不难受了,身子舒坦了不少。”
尹宛想了想,伸手在他的腹部摸了摸,见他真的温度降下来了,才点头,“那,那行吧。”
不过说出口,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殿下,你真的没有诓骗我吧?”
她明天可是可以去问春见的呢。
白王摇头,有气无力的道,“没有,我怎么会舍得欺骗宛宛,若是真的骗了,我愿变成小狗。”
尹宛下意识挑了挑眉,“呜......这可是殿下说的哦,你若骗我,就变成那种会汪汪汪的小狗。”
“好!一定。”白王笑着道,“来,宛宛,扶我起来吧。”
尹宛嗯了一声,伸手去扶他。
两人搀扶着走到榻边。
将尹宛哄着上榻,白王就立刻借机去了偏室。
在榻上躺着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人来,尹宛就有点开始担心,担心他怎么去洗个脚去了那般久?
她轻轻的唤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
心里隐约开始不安起来。
她怕他在那边若是晕倒,摔在地上就完蛋了。
冬日里的地面十分冷硬,只要摔下去,就算不断胳膊断腿,也能擦伤一大片。
她不安心,于是赶紧过去查看。
哪知道,刚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里头那个人好生生的站着。
只不过,他是在背对着她,身形微动,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尹宛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来了。
她趴在门框上,朝里头小声的问了一句,“殿下,你在做什么呀?”
白王忽地转身,有些惊讶的看着她,“没,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
才怪,骗鬼呢!
尹宛眸子一拧,起身站在门口,叉腰,质问,“真的没做什么?那殿下拿着我的小裤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