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在听到没有,那老先生也没了。”
芸在心里咯噔一下,这么快!
“你说咱们这是怎么了,好不容易有点线索,那老先生还死了,这不是白白跑到巴州来了。”
江浔身后是急急跑来的阿兰,“芸在,怎么办?”
芸在轻轻摇头,她也不知道。
但是巴州她知道他们并没有来错,自从来了这里她就能感觉到这里有贾老先生的气息,所以这地方必定有他的牵挂。
在雾气要散去的时候,往往是雾最浓的时候。
“你们先回去换了衣服,穿素色的,咱们去祭拜一下也顺便看看情况。”
芸在衣服都是简单样式,都是淡色为主,阿兰因为有孝在身上鲜艳的颜色自然是不上身的,阿筝更不用说,他只穿黑色。
江浔就不大一样,衣品一直比较特别,“这,我也不知道来了这里还要参加葬礼阿,我的衣服就没有素色的。”
阿兰扑哧一笑,“还真是,我说看着你像谁,现在想想你平日穿的真是像个大花蝴蝶一样。”
“哎!你懂什么,那些衣服,那些样式可都是当下最为流行的款式,你逛不逛铺子,知道不知道城里时兴什么,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自己穿得奇奇怪怪不说,还见不得别人穿得好看了!”
“你那叫好看?你搞搞清楚好不好,我不知道时兴什么样式!我的眼光比你先进个几百年,不,几千年好不好。”
她可是穿越过来的,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如今被这个乡巴佬说自己不懂衣服。
她那个年代的衣服多好看啊,她最爱旗袍,大街上的女子都穿旗袍,真是好看啊!
“你们别吵了,正事要紧,”芸在无奈的看看江浔,“你要是没有衣服就别出来了,花红柳绿的衣服确实在这个场合不太合适。”
江浔还想辩驳什么,芸在却关了门,自去收拾。
阿兰故意在江浔耳边哼唱着,“花蝴蝶啊!花蝴蝶!”
阿筝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将公子,我的衣服估计你也穿不下,对不住,帮不了你了。”
江浔:我还能被一身衣服难住,这热闹小爷我今日无论如何也非凑不可!
正院里已经灯火通明,虽然是在半夜,但是府里的下人行事倒是也不见慌乱,因为老先生是病了许久的,加上本身年事已高,丧葬所有的东西都是早早备下的。
今日几人见到的那个叫城哥的男子,在院子里给各个管事分派任务,他大概四五十岁,长得白白净净,很是儒雅,他一边由小丫鬟帮着穿孝衣一边安排活计,时不时还有人来回报事情,他都一一沉稳应对。
他看到芸在几人过来,对着他们微微点头,又与身边的丫鬟耳语了几句,那小丫鬟就朝他们快步过来。
“几位贵人,城先生吩咐我带诸位去旁边耳房稍作休息,一会儿先生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就去见诸位。”小丫头低眉顺眼,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芸在看向那城先生的方向,他却并不瞧这边,依然在忙丧葬的事由。
“劳烦姑娘了!”芸在客气说道。
小丫头回道:“不敢。”
等到了耳房,阿兰叫住那小丫头,顺势往她手里塞了一把银子,她想着借这个机会打探一下消息,“姑娘,府中未见别人在,老先生是只有城先生一个儿子吗?”
那小姑娘依然不抬头,往后退了几步,顺势挣脱开阿兰的手,“多谢姑娘赏,府里有规矩,一会儿少爷会来见贵人们,烦请稍作歇息。”
说完便自己退了出去。
阿兰颠颠手里的银子,“这估计是她大半年的月钱,一个小丫鬟居然能做到连瞧都不瞧。”
刚坐下,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蹦蹦哒哒的往这来,还想这是哪个小厮这么没分寸,三人一瞧可不正是江浔。
芸在看着他身上的衣服,忙问,“你从哪里来的衣服?”
芸在知道他做事情一贯的不计后果,就怕他是用什么非常手段得来的,别又平白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我看那下人房里晾着不少衣服,我就借了一身来,没想到还挺合身。”
果不其然,他就靠谱不了一会儿。
江浔看一向好脾气的芸在都有点生气,忙辩解道,“你放心,我给他留了银子的,足够他买百十件衣服的。”
阿兰也看不过眼,“你需要衣服,人家就不需要了?明日发现衣服没了,你让人家别人怎么办,难道能把你给的银子穿在身上。”
正说着,那城公子来了,一时间都闭了嘴。
按理说他只不过是那老先生的儿子,算起来其实是个仆人之子,但是他通身的气派,却让人不敢轻视。
“今日怠慢了诸位,燕某在这里给大家陪个不是。”
他并不称呼阿兰小姐,很明显也并未把她当作小姐对待。
几人忙起身,不肯受他的礼。
“是我们打扰了,老先生又突然去世,我们心里实在过意不去。”阿兰先开了口。
他摆摆手,“家父年纪大了,从去年开始身子就不好,这都是意料之中的,家父本身也是将生死看的很淡的人,其实姑娘不来,等家父身后事了结了,我怕也是要去一趟潮州的。”
阿兰忙问,“先生有何事要往潮州去。”
他轻轻啜了一口茶,“父亲在贾家守了一辈子,手上经营的都是府里的产业,这么些年下来也有不少银子,他嘱咐我,他去后将这些都交给姑娘的祖父贾老太爷,只是他没想到贾老太爷会先他而去。”
江浔随口问道:“银子很多?”
他瞧一眼江浔,轻轻一笑,语气却淡淡道:“很多,比你们能想到的都多。”
他又对阿兰说:“姑娘,我父亲生前还有一个心愿未了,她希望姑娘可以在丧礼上送一送他。”
阿兰不敢置信道:“我?”
燕先生带着歉意的点头,“是姑娘没错,还望姑娘能够成全老人家的遗愿。”
其实这是不合规矩的,阿兰想了想,没有再多问,只是郑重地点头说了一句,“好。”
他也没想到阿兰会如此痛快,忙又起身行了一礼。
“多谢姑娘,事后我会将巴州这边所有的产业以及父亲写给姑娘祖父的信一并交给姑娘。”
他又见几人都满眼疑问,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继续道:“我并非父亲的亲子,父亲一生未娶,我是个孤儿,是父亲看我可怜,才将我带回来养,至于上一辈的事情,他一直并未对我说过一句,我只知道其中必定有了不得的事情,他大抵并不想我牵扯其中,也不想我如他一样困在这里。”
“父亲明日下葬,还请各位早些回去休息。”
明日?第二日就出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