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汉末时期的官场上,以“人情往来”的名义向上官行贿送礼是必不可少的。但上官亦非愚蠢,你若明面上送礼行贿,必难成功。所以,将行贿送礼磨炼成一门“巧之又巧”“妙之又妙”的技术活儿,就成了朝廷各级官吏的“必修课”。
在这方面,蜀汉叛将孟达的父亲孟他便做得十分精妙。《三国志·魏书·明帝纪》注引《三辅决录》中记载:
(汉)灵帝时,中常侍张让专朝政,让监奴(掌管家务的奴仆)典护家事。(孟)他仕不遂,乃尽以家财赂监奴,与共结亲,积年家业为之破尽。众奴皆惭,问他所欲,他曰:“欲得卿曹拜耳。”奴被恩久,皆许诺。时宾客求见(张)让者,门下车常数百乘,或累日不得通。他最后到,众奴伺其至,皆迎车而拜,径将他车独入。众人悉惊,谓他与让善,争以珍物遗他。他得之,尽以赂让,让大喜。他又以蒲桃酒一斛遗让,即拜凉州刺史。
孟他只为求官而来,并不看重钱财。他对自己佯装为张让贵客而骗来的钱一分一文也没敢中饱私囊,而是全部交给了张让。张让也非庸常之人,他所看重的则是孟他对自己的不欺不瞒,觉得孟他完全可以出任方州担当自己在外藩捞钱的“黑手套”,于是才提拔他做了凉州刺史。
《三国志·魏书·张既传》注引的《魏略》中另一则故事讲道:
(张)既世单家,为人有容仪。少小工书疏,为郡门下小吏,而家富。自惟门寒,念无以自达,乃常蓄好刀笔及版奏,伺诸大吏有乏者辄与之,以是见识焉。
张既的行贿手法就是“以小谋大”“积渐成势”。他利用上官们贪图小便宜的心理弱点,很巧妙也很隐蔽地将贿礼送了出去。最终,上官们觉得礼足意满,便将他推荐出去当了孝廉、茂才。张既就此把官儿越做越大,直至官拜凉州牧、爵封西乡侯、食邑四百户。
所以,即使在汉末三国时期,士人们也切勿以为天下吏治澄清便无孔可入。你看,张既、孟他之流别出心裁、巧妙而为,甚至是在一代雄主曹操的治下,依然能够以礼“开道”、官运亨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