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砚沉没那么多时间, 第二天一早的航班要飞回去。沈迢迢大早上起来送他, 一家人都挺友好的,沈迢迢很久不开她的吉普车了, 开车出来,沈严翁皱眉问:“你就不能开我的车吗?”
沈迢迢没明白, 问:“为什么开你的?我又不是出去炫富, 干嘛开你的大奔?七叔公你膨胀了啊?”
沈严翁见她又贫, 瞪了一眼, 不和她说话了。
温砚沉催她:“你少说两句吧,开车规矩点。”
沈迢迢从吉普上跳下来, 争辩:“我开车真的挺稳的。你们别不信我。”
温砚沉也不和她争辩,和家里的人一一告别,出门后, 抓着沈迢迢的手, 佩林阿姨说了句:“小温和窈窈蛮般配的哦,窈窈性格活泼, 小温的性格配她正好。”
沈严翁盯着沈迢迢,叹了声气,转身回去了, 武茹扭头见他这样,问:“你又不舒服啊?”
他低着头,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不说话,武茹问:“怎么了你这是?”
“文雨没回来,也没个着落。”
武茹问:“你应该问问她和那个于先生最近处的怎么样了?”
沈严翁又不想问, 搞金融的于先生,他没看上,他觉得人太活泛了。但是又不能和文雨说。所以只能闭口不问。
武茹问:“你们这样真的,人生那么长,为什么非要和一个人死磕到底呢?那干嘛离婚啊?”
沈严翁见不得人说文雨的不是,反驳:“你不懂。”
武茹凉凉说:“哦,我是不懂。”
沈严翁见她态度变了,又说:“他和你不一样,你这人心大,当年那个环境发现被骗婚,立马就掉头止损,你之前那是没有感情基础。”
武茹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感情基础?我当年爱得死去活来的。和你结婚也就图个清静。”
沈严翁听着更不舒服了;“对,和我就能图个清静。你清静吧。”
武茹忍着笑,也不安慰他,问:“你脾气怎么回事?一阵一阵的?我都不生气你生气什么?”
沈迢迢执意开车,温砚沉坐在副驾驶位置。机场高速上堵着,前面好像出事故了。
前面的车上的人下来在路上走动,沈迢迢看见前面有个女生给男生撒娇,看起来怪怪的。
她恍然大悟,问温砚沉:“我这个人是不是看起来不是很有趣?”
温砚沉也看见了,诚恳说:“你现在已经非常有趣了。”
沈迢迢:“比如像其他女孩子,撒娇逛街买包包之类的……”
温砚沉听的头大,连连拒绝:“不,你这样挺好了。”
沈迢迢怀疑的看他问:“你是不是以为我不认识那些化妆品?”
温砚沉问:“你哪里看出来我以为的?”
沈迢迢握着方向盘,摸索着,说:“这个先不说,跟我说说你怎么想的吧?结婚这个事,咱们还没有内部开会,后面怎么处理啊?”
温砚沉问:“你又有新想法了?”
沈迢迢说:“咱们这叫不清不楚,总得有个仪式或者时间节点吧。毕竟如果咱们分开,那都不叫分手,叫离婚。”
温砚沉关了手机上的消息,问:“你就不能盼点好的?”
沈迢迢闲着没事,说:“我过了年申请退役。”
“确定了?”
沈迢迢看了眼窗外的车流,说:“确定了。我的身体不允许了。”
温砚沉督促她:“退役了也不要落下定期体检。”
沈迢迢赛后不怎么训练了,瘦了好多。她认真思考的时候,很专注,别人都打扰不了,也左右不了她的决定。
沈迢迢认真问:“你真觉得我挺优秀吗?”
温砚沉开玩笑说:“你这么不自信的时候不多见啊。”
沈迢迢看了眼前面的车开始懂了,发动了车冷静说:“别惹我,我开车一不高兴就爱超速。”
温砚沉:“你不是说你开车很稳,不爱飙车的吗?”
“女人的话,你也信?”
快到机场了,温砚沉和她交代:“我这次回去要去吃出差,很长时间。”
沈迢迢嗯了声。
“投资的科技公司上市。后续有很多事情,我到时候看,如果年后有时间,我正式来拜访,婚礼你想在几月?”
沈迢迢盯着前面的车,没听清,问:“什么?”
她回神回忆了一下,慷慨说:“你先忙你的吧。我的事情不着急。”
温砚沉知道她没听进去,问:“你想婚礼在几月举行?”
沈迢迢忙拒绝:“你别跟我来这套,还早着呢。”
温砚沉听的失笑。进机场,沈迢迢四处张望,突然身后有个女人喊:“砚沉?”
沈迢迢听的一顿,但是没回头,温砚沉就在她身边,不是很热情说:“你怎么在这儿?”
那个女人像很惊喜一样,迅速的靠过来,问:“你怎么也在这儿?”
温砚沉答:“我过来看我老婆。”
那个女人哦了声。
沈迢迢转身,哦?身材真不错,长得也不错。
她笑笑不说话。知道是温砚沉的前任,只是没想到狗男人前任身材这么辣?
那个女人伸手和她握手:“你好,我是郁明月。”
原来这就是那位郁小姐。沈迢迢伸手说:“你好,我是沈迢迢。”
一聊发现两个人一趟航班。沈迢迢潇洒说:“那行吧,你们两个就结个伴回去吧,我就先回去了。”
和狗男人的前女友聊天,这种事情,操作起来确实不是很愉快。
温砚沉又送她出来,问:“温太太,你都不拥抱我一下吗?”
沈迢迢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他那张脸还是那张脸,严肃又认真。
她走回去,认真的和他拥抱说:“好了,加油吧。”
结果温砚沉用力抱着不肯放开,沈迢迢呲牙说:“你再不放开,我喊人了,你信不信?”
温砚沉嘱咐她:“沈迢迢,你把我往好点想,行不行?别有点苗头就想开除我。我也不容易。”
沈迢迢听的笑起来。
“我知道了,后面我大概不在国内,出发的时候通知你。”
温砚沉就知道,她有计划。
沈迢迢最后说:“温砚沉,你这个人真的不错。除了有点老气,其他没什么大问题。但是男人嘛,没有十全十美的。”
温砚沉问:“这算是夸我吗?”
沈迢迢已经看见很多人回头看他两了,说:“你放开我,我和你认真说。”
恋爱中的人,废话能讲一天都不自知。
温砚沉确实忙,下了飞机直奔公司,机场连那位郁小姐几番打招呼都没看见。他计划着年底带沈迢迢去度假。
结果温玉名那个女人来办公室找他,哭哭啼啼,温砚沉对这个女人没什么深的印象。
外面的助理站在门口有些担心说:“我没拦住她。”
温砚沉抬头示意他没事。
那个女人见了他就哭,说:“上次的事都是我的主意,你们要是生气就都冲我来。不要怪静静,她这段时间连工作都快保不住了。”
温砚沉不说话,听着她一个人在那儿讲。
她大概说到重点了,哭的更厉害,说:“你爸爸前段时间一直觉得胃不舒服,检查也没什么事,他有轻微的胃炎……前段时间一直觉得肋骨下面有点疼……结果一检查,胃癌晚期,手术也做不了……”
她哭着说话断断续续的。
温砚沉听着皱眉问:“他人呢?”
“他连医院都不住,我和静如劝他,他根本不听。”
温砚沉心里很静很静,迟疑了片刻,才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等那个女人走了,他给温南齐打电话:“你下班没有?”
南齐刚下班,好不容易按时早下班,她心情听起来好得很。
温砚沉说:“我一会儿过来接你,去看个人。”
温南齐也没问,乖乖等着他。
等到了地方,温南齐问:“看谁?”
“咱爸。”
南齐觉得奇怪,难得的不抬杠,问:“他又怎么了?”
温砚沉:“大概,活不久了吧。”
南齐再没问。
上楼敲门,开门的是温静如,这段时间休假在家。看起来面色不太好。
温砚沉和温南齐什么话都没说,进了门直奔他的卧室,温玉名躺在**,扭头看着窗外。
听见声音扭头过来,看见两个孩子,有点不知所措。
温砚沉不和他废话,只说:“起来收拾一下,去医院。”
温玉名不想去,温南齐见温砚沉脸色不对,催他:“快点,晚上之前我能安排你住下。”
温玉名坐起来,脸上看不出来颓废和情绪。
“检查我都做过了,这个和普通的胃癌不一样,已经不适合做手术了。医生的建议。”
温南齐凶他:“最严重无非是皮革胃,但是那个也可以手术,需要化验,赶紧的。”
温砚沉看了眼房间,只说:“我在楼下等你。”
兄妹两个在他家里呆了不到二十分钟。
温玉名果真听温砚沉的话,没多久温静如扶着他下楼了,他老婆手里拿着个行李箱。
温砚沉开车门让他上车,接过行李箱放在后备箱里,带着他就走了。
兄妹两用非常不留脸面的方式带着他们的父亲回去了。二十几年前,他因为这个女人扔下家里的人出来,二十几年后他病入膏肓,他们兄妹又将他带回去了。
温静如母女两个人站在路边看着车走远,觉得犹如被人扇了一耳光。
温静如安慰她妈妈:“回去也好,回去了也好。”
那个女人哭的呜咽不成声。毕竟二十几年的夫妻。
温静如哭着说:“毕竟他是我们从别人家里偷来的,总要还回去。”
她妈妈不承认:“我不是偷,我们过了二十几年了……”
温静如心里说,可是两外两个人,没有爸爸二十几年……
这账怎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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