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砚沉带沈迢迢出去吃饭, 两个人有点患难与共的意思, 沈迢迢试探问:“没怎么你吧?我们家人都是文明人,起码不会动武。”
温砚沉问:“那你呢?”
沈迢迢问:“我怎么了?我对你不好吗?我觉得我对你非常的有情有义了。”
温砚沉点点头, 应付:“对,夫妻情谊很深。”
两个人吃完饭, 又回来。
温砚沉负责送她回来, 老爷子明确留他住在家里。
刚进门, 一家人居然都齐齐整整的坐在客厅, 武茹问:“吃过饭了?”
沈迢迢没明白,回头看了眼温砚沉, 答:“吃过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武茹不客气说:“那就过来坐下吧。咱们说正事。”
沈迢迢头皮发麻,原来高兴的太早了。堂审才开始。
两张椅子放在沙发旁边, 沈迢迢乖乖坐下。
这次是武茹提问, 武茹问沈迢迢:“说吧,能耐过人的沈小姐, 怎么认识小温总的?”
沈迢迢看了圈,没人和她对视。真是滑铁卢……
“呃,妈妈, 是这么回事,我们机场认识的。”
武茹问:“机场怎么认识的?”
“就是个巧合, 男女认识,当然是搭讪认识的。”
武茹明知她胡扯,依旧问:“谁搭讪谁?”
“当然他搭讪我, 我这么貌美如花,是吧?咱们家这么有钱,当然是他巴结我。”
温砚沉听的后牙槽恻恻。
武茹中肯的说:“吹牛的部分去掉,你长得一般人不会搭讪你。老实说吧。”
客厅里多了几个突兀的笑声。
“妈你这样就伤感情了。我长得真不差,是你的审美问题。”
温砚沉侧头轻声说:“嗯,我做证,你长得真的美艳动人。”
沈迢迢不领情,扭头杠他:“你早干嘛去了?现在夸我有什么用?”
武茹总着一张脸,依旧问:“结婚是谁的主意?”
沈迢迢斟酌说:“我们经过互相商讨,然后两个人同意的。”
武茹不客气的说:“你们认识没那么久,结婚和认识的时间太近了。到底为什么结婚?”
沈迢迢问:“妈妈,你不是学历史的吗?怎么这么爱推理?”
武茹训斥:“不要打岔,老实说。”
沈迢迢看了眼温砚沉,温砚沉冲她笑笑,回答说:“结婚是我的主意。所以有八成的责任在我。因为是我在物色合适的结婚对象。”
武茹盯着他问:“她为什么同意?”
温砚沉知道,她们家不关心他的目的和决心,只关心沈迢迢为什么会偷偷结婚,不和家里讲。
家里人是真的疼她。
沈迢迢见没人说话,混不过去了。
“我的证件当初找中介办的,出了差错,当时急着比赛,所以我当初找的他,结婚是我自愿。我帮他继承遗产,他帮我□□件。我没你们想的那么没脑子。我带着律师,都是受法律保护的。”
全家人看着她,也没人问,证件有问题为什么不找家里人。
因为家里人没人帮她。没人同意她飞滑翔伞。
沈迢迢见气氛不好,又说:“那个,我们只是朋友关系,没你们想的那么危险。”
温砚沉扭头看她,大概万万没想到,她出卖他也就那么一两秒的事。
沈迢迢说完扭头看了眼他,嘴角抿起来,像在撒娇的笑。
温砚沉忍俊不禁,眼睛里都是笑意,但是脸上不显。
沈文景看不下去了,问:“那意思是,你现在确实持有博业百分之五的股份?”
沈迢迢遇见这种问题,就混不过去了。
“钱我就不清楚了,你问他吧。”
温砚沉被她供出来,他伸手将手臂搭在她的椅背上,沈迢迢赶紧给他推下去悄声说:“你别嚣张。”
温砚沉斜着身体靠近她,答:“股份放她哪里也安全,没什么差别。”
沈文景不客气的说:“没差别,她能被无良媒体挂出来?怎么不见媒体说你们家内乱,偏偏说她谋财?”
这个锅,温砚沉非背不可,他只能说:“只此一次,没有下次。她持有股份合情合法。不存在任何问题。该说明的我也都已经说明了。”
沈文景也知道他不容易,爸爸不是东西但是也是爸爸,又不能把他怎么样。
但是他就是心里不舒服。
沈严翁问:“继承遗产,是不是老太太的?”
温砚沉恭敬答:“是的。”
沈严翁点点头,大概也有耳闻。没再说话。
武茹看着问沈迢迢:“你以后怎么打算的?”
嗯?
沈迢迢问:“又到我发言的时候了?”
武茹真的想揍她一下。
“哦,我没什么打算。我今年剩下的时间都是休假。”
武茹问:“这几年比赛,是小温总一直赞助你的?”沈迢迢呵呵的笑,心说,在这儿等着我呢。
“没,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和他总共见面也没几次。”
温砚沉咳嗽了声。
沈迢迢完全停不下来:“我们真的没你们想的那么熟悉,就是最近比赛这几次接触比较多。朋友嘛,慢慢接触才熟悉的。”
她一直在试图胡扯。
武茹问:“说实话那么难吗?他看上你也不容易。”
沈迢迢反驳:“怎么不容易了?我看上他,我也不容易。”
温砚沉笑起来。
没忍住,伸手摸了下她的头发,哄她:“你好好说话吧,别鬼扯了。”
沈迢迢嘟囔:“你不知道,我好好说话的时候,他们一般都没人信。”
听起来有点点委屈。
武茹见她心情不好了,伸展了下身体说:“行了,听你鬼扯了一晚上,小温总都累了,早点上去休息吧。”
沈迢迢:“……”
反正该问的都问清楚了。
一家人对沈迢迢也放心了,她天生不是个能被人骗走的女孩子。没吃亏,也没什么出格的行为,两个人确实正正经经在交朋友。至于结婚证是个幌子,也属实。基于这些条件,两个人行为也没那么恶劣。还在可接受范围内。
剩下的以后慢慢说,先让两个人谈着吧。
堂审散会了,温砚沉陪着沈严翁和两个大舅哥一直在客厅里聊生意。
佩林阿姨见她下午没吃饭,特意给一家人准备宵夜。
二嫂问:“你们商量的怎么样?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沈迢迢惊诧问:“我居然还能举行婚礼?我二哥非把我骂死不可。”
大嫂说:“哪那么夸张,你要是想举行婚礼,我们给你张罗。”
武茹在煮馄饨,默不作声,听着他们几个聊天。
佩林阿姨笑眯眯说:“咱们家窈窈,终于也有归宿了。等过两年,这几个小的结婚了,都有孩子了,这个家里就热闹了。”
沈迢迢汗颜,喊武茹:“妈妈?”
武茹不回头问:“怎么了?”
沈迢迢没什么说得,但是就是想和她亲近一下。
武茹给她调了馄饨,端过来问:“想结婚找你爸,这个我管不了。想离婚可以找我。”
沈迢迢盯着她,半晌才说:“除非你给我介绍首富家那个儿子,要不然,我才不离婚。”
武茹瞪了她一眼骂道:“赶紧吃你的。”
家里的气氛已经变得很好了,都聊起沈迢迢以后的发展,家里人还是建议她退役,主要是太幸苦了,她身上旧伤很多,这十年,她吃了很多苦头,家里都不想她那么幸苦了。
晚上大家回房间,沈迢迢在窗口看到楼下那个人在抽烟,她下楼到院子里,温砚沉站在院子的树下看和远处抽烟。
见沈迢迢出来,问;“怎么还不睡?不怕你妈骂你了?”
他算是感受到这家人的人文关怀了,骂是照骂不误,嫌弃也是嫌弃,但是招待也是一样的周到。
沈迢迢听的笑起来:“我妈就那么个性格,她其实最好说话,你一看她虚张声势,就知道,她同意了,只是恐吓你。”
温砚沉也问她:“那你呢?是怎么考虑的?转行做教练还是?”
沈迢迢茫然:“不知道,我没考虑过那么久。这么一直比赛,有一部分原因也不过是为了证明我没家里人说的那么一无是处。”
温砚沉吐了烟气说:“你可以去看看,这世上除了滑翔伞还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
沈迢迢不是很懂他的意思。
关于她以后的职业,大家都只能建议。
温砚沉说:“这个职业给了你荣耀,也给了你伤痛。做运动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转行后的职业不适合你。有没有想学的其他的东西?”
沈迢迢皱眉问:“你把我想的太好学了。”
温砚沉问:“你不好学吗?”
“我总不能再花十年去学另一个专业吧?那我们家人真会觉得我这个人有点问题。”
温砚沉问:“听说你学了将近十年的大提琴?”
沈迢迢偏头避开他的烟雾,说:“我还学了几年钢琴。你对我了解是不是太少了?我还跳过舞,练过形体,我会的可多了……”
温砚沉听的笑起来,说:“慢慢看,等有时间了听你拉琴。”
沈迢迢听的一窒,说:“我有差不多十年,没有碰过琴了,当时真的很讨厌。现在想起来,那时候大概过的最幸福。”
温砚沉见她想谈起从前了,灭了烟,说:“等闲下来,你慢慢适合这种生活了,再去考虑要去做什么。运动员比赛后有权利放松。”
沈迢迢无意识抬头看了眼,吓了一跳,二哥站在阳台窗前冷冷的盯着他两。
沈迢迢催温砚沉:“冷死了,快进去睡觉了。”
转身就溜了。
温砚沉顺着目光抬头看了眼,看着她乖的跟只猫一样,忍不住笑起来。
武茹问沈严翁:“放心了吧?”
沈严翁坐在**,听着武茹这个话不是个好话,问:“那也是你女儿,不要讲的就我一个人操心。”
武茹说:“她不管是谁的女儿,总要结婚的。”
沈严翁嘟囔:“她就是不结婚,我也不催。”
武茹问:“不催给她安排相亲?你就是单纯爱和我抬杠吗?”
沈严翁生气的躺下说:“我说不过你,不和你说,你也别和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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