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砚沉正在开会, 办公室里五六个人, 都听见了沈迢迢声:出事了,我妈要来。

几个人面色迥异, 想笑又不好意思,几个人脸上都听的有了笑意。

温砚沉放下笔, 和几个人示意他们继续。

起身到窗前, 问;“慢慢说。”

因为是下雨天, 室外训练做不了。沈迢迢站在窗前说:“我妈这个周末要来。”

温砚沉问:“需要我去接吗?”

沈迢迢不客气说:“你别瞎积极, 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妈,她能直接让你走人。”

温砚沉说:“那我安排人去接吧。”

沈迢迢已经想到办法了, 吩咐他:“你就当不知道,我来看。”

温砚沉听的脸上都是笑意,问:“这么义气?”

沈迢迢心说, 有你倒霉的时候, 大侄子。

温砚沉嘱咐她:“下雨天注意防潮,你的腿有旧伤。”

沈迢迢重复:“没事, 我知道了。”

武茹来的比沈迢迢预料的早,她而第二天就到了,沈迢迢住在宿舍里, 她住在酒店。跟着沈迢迢跟了几天训练。进宿舍替她换洗了一天的床单被罩。

吓的沈迢迢都不敢乱说话。毕竟武茹女士在家里都是个不干家务的人。

周末前一天武茹发话:“可以了吧?明天放假,正好回市里, 你二哥和你姐姐都等着。”

沈迢迢以为听错了问:“你们想干嘛?”

武茹很果断说:“你爸就不出面了,吩咐他们几个替他看看。”

沈迢迢心说,我爸, 真是一如既往的老辣。回市区的路上,她都在想该怎么混过去。

一家人在二哥的公寓里,沈文景敲定说:“把人带过来吧。”

沈迢迢犟嘴:“你这话说的像审犯人。”

沈文景拿足了老丈人的款,道:“那你带回去给爸看吧。”

沈文雨问:“又不是人拿不出手,你怕什么?”

沈迢迢嘟囔:“我怕的,你不懂。”

武茹问:“你干什么都干脆利落的,怎么谈恋爱了,就这么个德性?”

沈迢迢心里说,你现在知道我是谈恋爱,当然无所谓。你要是知道我结婚都两年了,你就不会这么爽快了。

温砚沉没过来,在酒店定了饭,几个人过去,他就在大厅里等着。

武茹第一眼看见他,就问沈迢迢:“就是他?他不是比你小一辈吗?”

沈迢迢说:“他第一次来咱们家,你不是挺满意的吗?”

“那是别人家的孩子,当然满意。那要成咱们家的,那就另说了。”

沈迢迢想和她说,你真的不讲理。

温砚沉接人待物非常有规矩,和武茹打招呼后,请了沈文景和沈文雨入座,等到沈迢迢,问:“今天训练怎么样?”

亲疏立见。

沈迢迢眼神示意他收敛点。

他也不在意。

沈文景问温砚沉:“你和我们家窈窈什么时候认识的?”

温砚沉想了一下说:“有些年了。”

武茹扭头看沈迢迢,眼神里在说,你骗我?

沈迢迢介绍:“我找个比我高,又支持我工作的人,也不容易。”

沈文雨说:“你换个工作,换个说法……”

温砚沉挡了回去说:“她平时训练幸苦,我能见她的时候也不多,顶多十天半个月去看她一次。”

武茹看了沈迢迢一眼,见她瞪了温砚沉一眼。心突然就软了,问沈迢迢:“你们这次集训多久?”

沈迢迢见她难得问,又岔开话题了,殷勤的回答:“没有通知,目前计划是到九月。”

沈文景说:“我还没祝贺你世锦赛夺冠。市区这边的公寓留给你,周末回来住。”

沈迢迢惊疑的看了眼姐姐,不敢说不收。

沈文景又说:“有什么要的,你给我打电话,沈綦沈絮都在,别总独来独往,我有时候太忙就顾不上你了。”

沈迢迢最依赖的还是二哥,磨磨蹭蹭说:“我这么大个人,什么也不缺。”

晚饭后交流的挺好的,总之很和谐。

因为武茹女士的态度非常的反复不定,所以沈迢迢也不敢掉以轻心。

送温砚沉出门,他问;“你的户口没问题吗?”

沈迢迢小声说:“你有没有常识?我只是补办了一个新的户口本,现在家里那个旧的上面当然有我的名字。”

温言沉听的笑起来。

她一想也觉得不安全:“他们要是去派出所户籍科一查,就能查出来。我结婚了……”

温砚沉摸摸她后脑勺,安慰她:“没事,到时候全推我身上。”

沈迢迢生气说:“怎么推?说你拐卖我?那是我自己结的婚。”

说完又感慨:“我真是脑子有坑,怎么就想起和你结婚,和你凑合呢?”

温砚沉笑问:“你又后悔了?”

她抬头问“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温砚沉凑近突然在她唇上轻轻的碰了下,说:“你要什么好处?”沈迢迢没想到他会突然亲一下,她甚至都没来得及有心理活动。

眨着眼睛,想了一下,说:“等等,你让我也亲一下,要不然我吃亏了。”

温砚沉那张严肃的脸笑起来,眼睛都眯起来了,伸手抱着她,笑着说:“下次吧。今天就先欠着。”

沈迢迢靠在他怀里哼哼唧唧的不说话。也觉得奇怪,以前和苏淮峥恋爱的时候都是期待,居然没有这种心里迸发出来的欢喜。

欢喜到,连生气都带着笑意。

等温砚沉走了,沈迢迢上楼,听见沈文景说:“这人不简单,年前他手里已经继承了博业集团,年后就把出跳的几个董事稳住了。是个狠角色。”

武茹说:“你爸当时还说老沈的儿子不出挑,就有一个孙子。看来一个孙子就够了。”

沈文雨的说法比较乐观,说:“窈窈和他成了也算是门当户对。”

沈文景说:“人我不了解,能力是有的。如果人品性没问题的话,也不错。”

沈迢迢咳嗽了一声。

武茹喊她:“偷听够了就进来。”

沈迢迢进去装模作样问:“你们聊什么呢?”

武茹问:“说实话,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沈迢迢斟酌的说:“很偶然,在机场认识的。”

沈文景说:“他们家不太平,你知道吗?”

沈迢迢心说,他们家要是太平了,还有我什么事?

沈迢迢没说话。

沈文景说:“我的意见是你们不合适。”

沈迢迢头疼,这个家里的人怎么都这样?就不能说句实话吗?

武茹倒是对这个不是很在意,也可能是单纯觉得她这个恋爱肯定会黄。

问:“我在这里陪你一段时间吧,到九月比赛的时候我再回去。”

沈迢迢问:“我爸怎么办?你都不管他了?”

武茹不客气说:“佩林在家,你大哥也在。他比你省心多了。”

沈迢迢劝她:“你别这么突然对我上心,我要是紧张成绩就不好。”

武茹说:“我又不看你,就是住在这里,没事去逛博物馆。”

她是学历史出身。

沈迢迢怀疑问:“你其实就是单纯不想照顾我爸,想自己出来一个人自由的吧?”

武茹说:“你爸要是愿意,也可以过来啊。”

沈迢迢警惕问:“你说实话,我爸没什么事吧?”

那边兄妹两个听着他们母女说话跟打游击战一样。

总之,沈迢迢觉得这回是混过去了。

倒是沈文雨觉得不痛快,吴闻生确实在相亲,也不能说是相亲,对方是他的老朋友,女方离异,带着一个女儿,女儿已经十几岁了。

吴闻生其实很喜欢孩子,那个小姑娘学习一般,到那时性格挺活泼的。

周末在影城看电影,硬是让妈妈约上吴闻生一起去。

三个人在影城下面的商场里吃饭,沈文雨和武茹逛街,就那么遇上了。

武茹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沈文雨,见她面色淡淡的,看不出来情绪。

毕竟是从前的家人,武茹不知道情况,问了声:“你女儿?”

吴闻生手搭在小姑娘肩膀上,淡淡的笑着说:“算是吧。”

小姑娘看起来和他蛮亲近的,扭头说:“什么叫算是,等以后我就是了。”

沈文雨听的心里一痛。

冲吴闻生笑笑,没说话。

武茹见人家一家三口,也不好多停留说:“那你们逛吧,我们就先走了。”

沈文雨从头到尾都没说话,武茹怕她尴尬,全程都在发言。

等他们走了,沈文雨才回头看,真的像一家三口。

那个小姑娘拽着吴闻生的袖子,和他说话眉飞色舞的高兴,,他为了方便听,一边伸手护在小姑娘肩膀上,一边低着头听她说话。姿势看起来很累。

沈文雨回头,装的若无其事。

等走远了,又忍不住回头看,一家三口已经看不见了,她愣愣的看着那个方向,不知道想看见点什么。就是忍不住。

武茹问:“是不是累了?咱们出去休息一下吧。”

沈文雨敷衍的笑笑,和武茹进了一家茶餐厅。

武茹问:“小于先生最近怎么样?”

沈文雨抿了口茶说:“挺好的。”

武茹看得出来她心情不好。问:“有什么打算吗?你爸就期盼着你们两个女儿结婚,整天在家和我说个没完。”

沈文雨摇头,不想说。

武茹说:“窈窈,我没那么多要求,她要是自己愿意,我就同意。你爸那里有我。你呢?要是觉得你爸不好说话,就和我说。”

沈文雨听的笑起来。

武茹见她笑了,说:“我和你们兄妹几个差不了几岁,我这个人性格就这样,文雨,你还年轻,应该往前看,我觉得女人不一定要生孩子,但是一定要为自己活着。你说呢?”

沈文雨是个骄傲的性格,武茹几乎和她没怎么接触过,不是关系不好,是互相觉得没有接触的必要。沈文雨的性格总能漠视一切她觉得不重要的人和事。

这种性格很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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