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楼里隐约能听见那边的声音, 舍长给她介绍:“我一会儿也要过去, 现在几个学生在干活儿,指使学生干活真是太爽了。咱们时候真是老实哦。”

说完又想起了继续说:“你那个苏淮峥现在成全民男友了, 他们兴业集团挺有钱的啊,没想到他一个太子成了企业形象人物。你没看见学校那些个女学生们, 人浪一样的前呼后拥, 对他迷恋坏了, 微博上都有后援会了。年纪轻轻成了咱学校的知名校友了。可惜你命不好。”

沈迢迢凉凉的说:“打人不打脸啊, 你悠着点。”

舍长站在窗口看了眼说外面说:“到咱们这个年纪,就不能和十几岁的小女生一样连谈爱讲究精神至上, 咱们现在恋爱就按标准筛选,九成九的都是差不多行了。”

舍长其实一直觉得她分手很可惜。毕竟苏淮峥大学的时候对她是真的很好,早餐夜宵日日不落, 打水买饭也经常。宿舍几个都看在眼里。

她回头说:“那大概就是我这个人的问题了。标准是没问题的。”

舍长见她不是很介意, 好像对苏淮峥也就那么回事,就放开了说:“丫丫和我说你们分手是因为他身边有人。”

沈迢迢否认:“别听她瞎说, 她一天脑补的全是晋江撕.逼打脸小言情,诽谤别人是犯法的。”

她可不想成宿舍几个眼里的小可怜。再说了,真假先不说, 她都结婚了。

舍长到前面图书馆进去将她特意交托给学妹。她要去现场,走之前还恐吓她:“别乱跑, 等会儿咱们一起吃饭。我要狠狠宰你一顿。”

沈迢迢无奈的看着她说:“快去吧,我不跑。”

图书馆里静悄悄的,那个师妹是在读研究生, 见了她两眼放光。

沈迢迢猜她大概是个资深网上冲浪选手,要不然这么认识她。

她自我介绍:“我叫苏静姚,苏静艺是我堂姐。”

哦,原来是舍长的妹妹。

她笑眯眯的问:“你姐姐恋爱了吗?”

小学妹第一次见这种家里开娱乐公司的学姐,有点雀跃,知无不言的答:“没有,家里给她介绍了,但是一直没结果。”

她眼神太直白了,沈迢迢又解释:“我也没有男朋友,互相了解一下情况。她要是也没有男朋友,那她等会儿不用收拾我了。”

小学妹小心翼翼问:“师姐,你真的和苏学长谈过恋爱吗?”

沈迢迢一下被问住,脸色静下来,盯着书架上那本《费曼物理学讲义》,很静的说:“是真的。”

小学妹糯糯的吐了半句:“那怎么……”

她笑起来,说:“可能是,他眼瞎了吧。”

小学妹不好意思的窘迫,结巴的解释:“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迢迢笑起来,有点贼兮兮的说:“你姐姐大学谈了个巨厉害的男朋友,你知不知道?”

沈迢迢肯定她不知道。就是故意逗她。

学妹好奇的看她,她也不说,就笑眯眯的。最后都没说。

和小学妹聊了很久这个专业目前的就业和升学压力。

那边的典礼时间并不长,舍长回来的很快,带她去吃饭,沈迢迢好奇问:“三食堂那个卖川菜的师傅还在吗?”

舍长给她一个眼神说:“今天三食堂是贵宾食堂,早封闭了,要招待贵宾。”

沈迢迢好奇,催她:“带我去见识一下吧,完了咱们去外面吃。”

舍长好笑,果真带着她绕到三食堂去了,舍长带了工作牌,顺利上楼,三食桌子全部铺了桌布,里面好像装修过。看着确实像家餐厅。

两人出门遇上方杨和系主任上来,迢迢有点蒙,看了眼旁边的舍长。方杨笑起来说:“沈迢迢,我正找你,一早上没看见你。”

沈迢迢那时候不是个好学生,系主任肯定不认识她。她也不多嘴,说:“我们准备出去吃。”

系主任和方杨相熟,笑说:“女朋友吗?那就在这儿吃吧。”

舍长瞪大眼睛看着沈迢迢,眼神在说:小崽子,你能耐了!

沈迢迢赔着笑拒绝,“我们就不给母校添乱了。”

主任好奇问:“也是咱们学校毕业吗?”

楼下汹涌的人声,接着楼梯拐角上来苏淮峥和助理和两个辅导员。周围跟着一群社团的学生。

真是个让人头秃的尴尬场面。

沈迢迢认真的指指方杨说:”我和他一届,也是咱们系毕业的。但是毕业后改行了。”

主任低头看了眼苏淮峥,笑起来说:“那今天就有咱们专业三个学生了。不错不错。”

舍长眼疾手快拍了张照片。

沈迢迢赶紧脱身告辞:“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先走了。”

下了几个台阶和方杨说:“你回去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也没和苏淮峥打招呼。苏淮峥认真的看她,目送到她离开。

下了楼舍长攥着她的胳膊就开始问:“你什么时候和那个死敌混一起了?”

沈迢迢义正严辞的说:“首先我们是高中同学。同学将近十年,又没有深仇大恨,还不许人握手言和了?”事实上,她进校园开始就心情低落,这里有所有她关于苏淮峥的记忆。她的青春是真真切切的爱过他。

他在学校的时候,可能也是真的喜欢她。

但是出了校园,可能就言不由衷了。

年少真好。

舍长问:“那你心虚什么?和苏淮峥连招呼都不敢打?你甩了他,和他兄弟混到了一起,荒漠变绿洲,没有一匹马能跑出你这片草原?”

这是什么鬼段子?沈迢迢怀疑现在的年轻人就没点高尚追求了?看偶像剧把人看的神神叨叨的。

她特别硬气的说:“首先,我结婚了,有正规的老公,再者和朋友一起来不犯法,和前任不说话是基本素养。综合显示,我是个好青年。”

舍长被她说懵了,不可思议的问:“你结婚了?”

沈迢迢点头。

她朝她背上就是一巴掌,骂道:“你给我再说一遍?我上个月问你,你明明说被相亲对象删除了!”

沈迢迢怕她大嗓门嚷嚷,哄说:“等会儿饭桌上详细讲,你别乱叫。”

舍长不肯罢休,她没办法,用温砚沉的微信哄她,给她看了后还特意给她扫了一下,证明对方是个真人。

等她们到饭桌上,温砚沉就看到了那张尴尬的头秃场面的照片。

舍长给他发:追我们迢迢的人很多,我们迢迢可是我们系的系花。你别以为领证了就不得了了。

她感觉沈迢迢和前两年不太一样,看着面色也不如之前活泼了。沈迢迢以前真的嘴贫到人恨不得把她嘴缝上。

可能是结婚后不太好吧。

温砚沉严重怀疑沈迢迢是系花的这个真实性。

看了眼照片,两个男生互相在打量。

呵,沈迢迢你出息了。

温砚沉给舍长回复:我觉得她对自己的定位应该是校花。

舍长这回真的信了,看了眼点菜的沈迢迢回复:不好意思,我就是试试你对迢迢的感情。

放下手机就给沈迢迢说:“我觉得你老公人不错。”

沈迢迢猛地抬头盯着她,警惕的问:“你干什么了?”

舍长呵呵的笑说:“没事,他要是误会,我来解决。”

沈迢迢丝毫不信:“你到底干什么了?别是你看上我了吧……”

服务员站旁边噗嗤的笑出声。

舍长咳嗽了声,等服务生出去了后,又问她:“你是不是被拿去联姻了?”

沈迢迢听着这话不大好听,什么叫拿去?

摇头说:“不是,我要说是真爱,你信吗?”

舍长怀疑,问:“他图你什么?嘴贫?长得高?家里有钱?哦,他是不是个小演员?追你然后巴结你哥哥?”

沈迢迢指指她:“就你这思想留校当老师?”

她说完又说:“可能就是巧合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认识他了。”

舍长把手机拿出来给她看,沈迢迢一眼看见那条回复消息,冷哼了声,没说话。

沈文雨离京的时候吴闻生没有送她,她一个人回来,在机场等车,南边的天气不同北方的干冻,淅淅沥沥的下雨,湿冷是在冷和冻的临界点,冷感更甚。她站在机场看到出了机场身边的夫妻两个人,丈夫提着行李箱,替妻子开了后面的车门,等妻子作好后他才进了副驾驶的位置。从头到尾,夫妻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自然而然。

她突然看的眼热,撇过头看着雾蒙蒙的天,想起前段时间从酒店搬回吴闻生家里的时候,他替她整理行李开车到酒店门口将行李搬进去,开了副驾驶的门,等她坐好了,他才绕过去上车,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突然觉得孤独,没来由。好像这么多年就这么飘着。

回家后她就感冒了,吃了药睡着后一直梦见从前,武茹上去看她,敲门不见她回应,推门进去她还在睡,整整睡了一天。武茹问:“文雨?还是不舒服吗?”

她模模糊糊的起身,有点委屈,垂着头坐在**,突兀问武茹:“小妈,你嫁给我爸这么多年,有后悔过吗?”

武茹没想到她会问这些,,盯着她问:“出什么事了?”

她摇摇头,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没什么,突然想结婚了。”

武茹笑起来:“那你应该和你爸聊聊,他给你准备了两页纸那么多的预备人选。”

武茹笑笑,沈迢迢的精明和机灵全是遗传她妈妈的。母女两个人很像很像。避而不答的问题别人怎么问都问不出来。

她煞有介事的点头:“对,应该和我爸说说。”

武茹见她不那么人来疯了,招呼她:“快下楼吃饭,一天不吃饭你不饿吗?”

她听话的很,果真下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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