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柯回去后, 周末在家休息, 整个人都陷进那种焦灼的情绪里。陆伯钊不会只是说说而已。就算他在工作上为难她,她以后工作出现问题, 她都不能说原因。目前最重要是她要捱到年后,而且剩一个月就到年假了, 她绝对不能丢了年终奖, 这个职位随时有大把的男同事挤上来。她是个女生在职场上稍有疏漏就会吃亏, 再者陆伯钊就算有心, 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强来。
一整个周末她都没想好再见陆伯钊该怎么和他交流。
忽然想起曾经沈迢迢曾经嘲讽她说的:男人看到家境贫寒长得漂亮又上进的女孩子,就忍不住想给她捷径走。
她想, 这话真是恶毒。也是实话。
沈严翁回来见沈迢迢在家,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沈迢迢站在楼梯上,被问住了, 想了一下说:“大概是我想你们了吧。”
沈严翁被她逗笑了, 他靠在沙发上,满身疲倦。沈迢迢下楼劝他:“让沈綦去跟你学做生意吧。沈益也行, 你真的该退休了。”
沈严翁问:“你不学啦?”
沈迢迢还不敢说她要进国家队集训,撒谎说:“我不是做生意的料。还是让他们好好学吧。”
沈严翁问:“你最近在干什么呢?总不能一直这么晃着。晃着晃着和你姐一样,我连人都见不着了。”
沈迢迢不知道他怎么打算的。问:“你是想把我嫁出去吗?”
沈严翁见她很抵触, 开解说:“你们年轻人一直拿自由说事,可你们的自由真的那么可贵吗?老旧的传统真的就那么一文不值吗?老道理之所以能传下来, 是因为它确实有道理。你从小就爱自由,你妈都关不住你。那你说说,你想的自由是什么?”
沈迢迢诚实的说:“我的自由不重要, 我其实也不是要自由。我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
沈严翁问:“那你为什么一心扑在那个滑翔伞上?正经的重点大学毕业生,你的大学同学知道你不工作吗?你现在有社会关系吗?你有正常交际吗?你能在你的学识上回答出专业的问题吗?”
沈迢迢哀叹:谁又惹七叔公了?怎么拿她顶缸?
她想了很久,才认真说:“爸,我在很多事情上都能回答,我不是不工作,我是个有正规编制的运动员。我训练比百分之八十的年轻人都幸苦,这是这个职业的特殊性。我觉得我并不是那种空喊自由口号的人。至少我没有抱怨过。”
他没好气说:“那是你长这么大不缺钱。”
她好笑的说:“这个没有假设性,我就出生在这个有钱的家庭,我对贫穷确实不能感同身受。这又不是我的错。”
沈严翁和她掰扯了一会儿,心情也不气了,站起身说:“运动员退役后的伤痛不说,且说你空蹉跎了这么些年,等退役后,你未来的方向只会越来越窄。你想过吗?你尽早打算。”
沈迢迢答:“我知道了。”
老爷子撒气完了上楼睡觉去了。她一个人窝在沙发上发呆。
温砚沉大清早到医院。温承易已经快八十了,依旧人老心不了。半清醒半迷糊的。
温砚沉的父亲温玉名一直在总部,而他二叔温玉丞一直在分公司。两兄弟之前一直和和气气。
温砚沉之前负责海外市场。二叔的两个孩子还在读书,温玉丞那个人比哥哥温玉名周全,但是对分家也愿意。
温玉名是一心急着分家,大清早来医院,竟然把他外面那个女人,连同那个女儿温静如都带来了。
温静如比南齐还大一岁,要不是亲爹,这种人真的……
他婚内出轨的心安理得。
温砚沉冷着脸,二叔进来没想到老大这么不羁。也不好和那个没结婚的女人多说什么。点头致意算是打招呼了。
老爷子迷迷糊糊的靠在床头休息,护工在给他做按摩。南齐跟着主任进来查房,她研究生毕业已经正式上班了。进来后当不认识他们一样,那对母女当没看到一样。
主任问护工病人的状况,温南齐手里拿着病历本,认真听着一边做记录,后面跟着几个实习生也都开始看笔记。
主任询问了几句后嘱咐南齐定时观察,和她沟通了目前的药剂使用情况。
和南齐说完后给家属说:“病人年纪是一个顾虑,还就是慢性病手术并不能根除,你们可以再考虑一下,如果有什么问题咨询温医生。”
温南齐脸上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下,算是响应了主任的发言。
她昨晚上手术加班很晚才回去,昨晚没休息好,心情并不好,整个人都冷冷的,白大褂的兜里揣的听诊器露出来了,她掏出来拿在手里,出门的时候才回头,手里拿着听诊器虚指了一下说:“哥,二叔,有什么事楼上叫我,中午之后我有手术。”
温玉丞笑着关心她:“你去忙吧,注意休息你脸色不好。”
她笑笑就转身出去,从头到位都没看那一家三口。
温静如心思活络,追过去喊:“等等。”
温南齐站住但是没回头,冷冷说:“被和我说话,我很忙,没工夫管你是**生出来的还是出轨生出来的,你最好也别和我套关系,我脾气不好,我们家人都知道。”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剩温静如有些羞耻又生气的站在那里,脸色发白。
温玉名顿时骂道:“你给老子……”温砚沉怒道:“耍威风回你家里去,别在这里教训我妹妹。”
温玉名被打断,更生气,盯着温砚沉不说话。明显的怒不可遏。
温砚沉毫不在意,对老爷子装聋作哑也不在意,和二叔说:“今天状况比前两天有好转。”
那个女人拉着温玉名坐下,低声的安慰:“不要生气,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温玉名梗着脖子被拉着坐下,温静如站在身边。一家三口看着倒是和和美美的。
温砚沉看着心烦。
给二叔说:“我去楼上一趟。”
温南齐还在查房,他在办公室等了会儿,温南齐回来见他,皱眉问:“他有毛病?把那野鸡带着到处游街?”
他心里失笑,南齐这张嘴,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他劝她:“行了,好好上你的班。”
温南齐烦躁的坐在椅子上:“我最晚半夜才睡,大早上就碰见神经病,真想拿手术刀都给咔嚓了。”
温砚沉问:“你不休假吗?休假了出去散散心吧。”
温南齐问:“出什么事了?还要把我支出去?“
温砚沉无奈的笑,她的警惕心很高,跟着哥哥长大的人,果真没什么安全感。
他想了下说:“你可以帮我去看个人。”
温南齐贼笑:“是不是上次那个运动员姐姐?”
温砚沉不承认也不否认,温南齐笑问:“看着你们不像谈恋爱啊,她不怎么鸟你的样子,不过人我挺喜欢的。看着干脆利落,我不喜欢温吞吞的那种美人。你以前的那几个真的不行。你眼光不行。”
温砚沉呵呵两声,“把你能的,我走了。”
他站在消防通道给沈迢迢发消息:帮我带几天妹妹。
沈迢迢一头雾水,他妹妹一个成年的医生啊。还是说他爸给他生新的了?
她拒绝:我休假几天,完了归队集训了。
温砚沉不死心:我可以帮你实现一个愿望
沈迢迢拒绝的更彻底:有什么愿望我顺手就实现了,不需要拜托你。
温砚沉:我可以免你被催婚
沈迢迢犹豫了两秒:温砚沉,你真的是个混球。
温砚沉皱眉,又返回去看了眼聊天记录确定他没惹她。有点不知解,这比以前谈恋爱难多了。
沈迢迢直接把他拉黑了。
他发过去看到红色的感叹号,悻悻的关了微信,给她打电话好声好气的说:“我确实不知道哪惹你了,我道歉。”
沈迢迢冷笑:“不知道错你打什么电话?不知道就慢慢想。”
电话也给拉黑了。
这下彻底了。假夫妻关系彻底破裂了。
方杨积极的很,校庆那天打电话问沈迢迢:“要不要去学校逛一圈?”
沈迢迢呆家里也不行,武茹女士像只刺猬时不时就扎她,她一直被扎也不是个事。放假时间还有一个星期多。不能天天呆家里。所以早上出门就去大学了。
自从毕业,她就没踏进去过学校大门,大学几个同学过的都挺好,她大学上学没那么认真,又经常不在学校。几个相熟的几个同学都没留在这个城市,见面的机会很少。只有宿舍舍长留校了。她从大一开始就显示出了出色的组织能力,各种社团工作面面俱到。人胖胖的热心又上进。她不好和方杨一起,让舍长看见了会吓着的。
校门口整条街都是校庆的广告,进校门后横幅到处都是。
她进去的早,后面开始进校门开始查证。操场那边氢气球升了一圈,她绕开主干道,抄小路给舍长打电话,她人在办公楼,让她过去找,上楼后,办公楼里好像空****的,舍长看见她,大嗓门爽朗的大笑:“呦,家世显赫的沈小姐来参加校友会了?”
沈迢迢皮厚,笑说:“不要扒我的皮,我给你爆料娱乐圈内幕。”
舍长一秒钟八卦上头。所以说女人的友谊,多聊几次八卦就能得到很好的巩固。
她听了几个爆炸内幕,盯着沈迢迢两眼放光,沈迢迢以为她投诚成功了,没想到舍长指着她说:“我一会儿就到群里去狠狠的批判你,你到时候来。”
我白给你爆料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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