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们就走。”

话音刚落,地鼠们纷纷后退,开了一条宽阔的大道出来。

桑禾转身,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尽量忽视掉周围这一大堆看了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的家伙。

楼应辞提着树,跟在她的身后。

等他们走出了一段距离之后,老地鼠才阴测测的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就在这时,一个大地鼠匆匆来到老地鼠的身边,急道:“族长,不能让那废物走啊!它走了我们全族都会死啊!”

老地鼠意味不明地哼笑两声,“急什么?他们这不是还没走出去嘛。”

大地鼠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直到手中被塞了一个冰凉的坚硬物体。

那是一个圆锥形物体,大概三十厘米左右的长度,通体乳白、滑顺,无一处粗糙,顶端处闪烁着尖锐的寒芒。

大地鼠一怔,望着手里的这玩意,有些不明所以。

“族长,这...”

老地鼠打断他:“这角可是个好宝贝,你想想,我们利用它杀了多少妖怪,那妖怪或许是厉害了那么一点,可与这角所发挥出来的力量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大地鼠心脏一突,心里隐隐明白族长所说之话的意思了。

果然,下一秒,老地鼠一手拍着它的肩膀,用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杀了他们,你就是我们族中的大英雄,是最有资格成为族长的地鼠。”

说到这,它音量更小:“你知道的,我年纪也大了,也该退居后位了,不出两年,咱们族啊,就会有新族长喽!”

族长之位!

按族长话中意思来看,只要它这一次击杀那两只妖怪,为族中立下大功,那么下一任族长,必定是它了!

大地鼠眼睛一热,爪子紧握住角身,直接激动的应了下来。

“族长,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老地鼠笑容欣慰:“嗯,很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很有潜力!”

大地鼠受到认可,心情变得更加激**,它握着白角,目光灼灼地看向前方楼应辞和桑禾的背影,几乎已经能够想象得到,自己击杀他们之后,鼠群中传来为它响起的欢呼声了。

“好,族长,我现在就去!”

大地鼠握着角就想冲出去,却被老地鼠一把抓住。

“动作小心一点,那个妖怪很敏锐,你最好能靠他近一点,再发动攻击。”

大地鼠跃跃欲试,信心满满地出发了。

老地鼠吩咐周边的几个地鼠前去辅助,自己则落在了最后。

周遭没了其他的地鼠,它也不装什么好好族长了,轻嘲地冷哼了一声。

“还想当族长...”

真是不自量力,有它在的一天,这族中最高权利的归属就只能是它的,就算有一天它不再了,这族长之位也只能是它孩子的,何时轮得到其他地鼠继承。

它之所以说这些话,只不过是骗骗他们而已。

也幸亏地鼠一族生来就不怎么聪明,几十年来也就只出过它这么一只聪明的地鼠,正因如此,它才能哄骗他们为它在前方开路,承受风险。

老地鼠望着前方,绿豆眼里幽光涌动。

那刚刚受它诱骗的大地鼠已经穿过鼠群来到楼应辞他们的身后了。

距离很近,不过几米的距离。

只要那大地鼠小心一点,动作快速一点,便能利用那白角的力量,刺入楼应辞的体内,至时,白角力量侵入他的体内,他将再无任何抵抗之力。

那只大地鼠距离楼应辞越来越近了,白角的锋芒显露出来,穿过地鼠群海,映射到老地鼠的眼里,它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眼睛越瞪越大,隐约闪烁着快要得逞的喜悦。

下一秒,大地鼠猛然跃起,手执白角,以极快的速度朝楼应辞后心口刺去!

老地鼠眼底的狂喜之色还未溢于表面,便看见一道极速旋转的白芒朝它疾驰而来。

它瞳孔剧烈一缩,刹那间,周围所有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

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地鼠茫然地看向四周,发现那些地鼠在同一时间都在做着同一动作。

他们都在看它...

看它做什么?它怎么了?

老地鼠随着他们的视线一点一点往下看,看向自己的胸口。

血色蔓延,鲜血在它胸口处聚集,汇聚成一股小溪流,顺着它的肚皮滴落在地上。

而它的胸口,破开了一个圆形的大洞,从身前破开至身后,血淋淋的一个洞口。

也是直到此刻,它才感觉到簌簌冷风从它心口穿过。

老地鼠眼神慢慢变得涣散起来,在众多地鼠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它的身躯渐渐向后倒去。

扬起一片尘土...

千只地鼠身后,楼应辞微微侧身,浅咖色瞳眸轻眯着,似笑非笑。

“好玩吗?”

千只地鼠无一鼠发出声音,都怔愣而又恐惧地盯着老地鼠看。

而那只手拿白角攻击楼应辞的地鼠此刻正瘫软在地上,浑身哆嗦得不能自已。

它看着楼应辞,此刻眼里也只有楼应辞,眼里满是惊恐。

刚刚那一幕让它毕生难忘,它甚至都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自己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那只白角便脱离了它的手中,以不可抵挡的力量,冲向了它的身后,连带着它自己也被掀翻在地。

就在此时,楼应辞低眸,眼神落在了它的身上。

“好玩吗?”楼应辞轻声问,纤长的睫羽微垂,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

明明是很平静的语气,却硬是把那大地鼠吓得屁滚尿流,两眼一翻直接晕了。

楼应辞轻嗤一声,睨向另一个地鼠,吩咐道:“去,把那东西给我拿过来。”

被他盯着的那个地鼠浑身一激灵,不敢多停顿,连忙撒开脚丫子冲向老地鼠那边。

很快,一只沾满了鲜血的白角被它呈在了楼应辞的面前。

楼应辞遮住了眼底的冷意,再看向桑禾时,里面只存一片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