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平安无事,第二天清晨一大早城门一打开,高泰立刻带领众人进了城,史家三兄弟则是跟随在夜风左右,好似夜风的亲卫一样,夜风劝阻无用,也只好随着他们。因为昨夜大家都不曾休息好早已都是人倦马乏,高泰只好选了一家客栈,决定休息半天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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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几位客官里面请,我们酒楼的酒菜可是远近驰名。”一个小二上前招呼道。

“去,把你们店里最有名的饭菜都给我们端上来,再给我来两坛上好的华阳红。”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说道。

“好嘞,几位客官楼上请,稍等片刻,我这就给几位去准备。”小二应答一声,赶忙退下。

只见几人上楼坐到里面,刚才话说的老者坐在主坐,右手边坐着一名翩翩少年,少年旁边还做了一个胖胖的小娃娃,老者左手边依次坐了三名模样相仿的中年人。

没一会小二便将酒菜上齐,老者端起酒碗先是对着少年道:“夜少侠,多谢昨日你仗义出手,才使得货物没有落到贼寇手里,这一碗酒我敬你。”说完,便将一碗酒干下,那少年也是豪爽,端起碗也全都喝了。

这几位正是夜风、高泰、史家兄弟几人,因为在十三里铺休息半天,高泰特意找了一家上好的酒楼,款待夜风与史家三兄弟,说是感谢夜风昨日的仗义相助,实则是为了巴结史家三兄弟,为以后再来华阳行镖铺好路子。

高泰知夜风从渔村长大,有些菜一定没吃过,见夜风也将酒喝下,赶忙又为他介绍几道名菜请夜风品尝。

忙完这些,才又端起酒碗举到胸前站了起来,对着史家三兄弟道:“感谢三位此次特来相助,高某感激不尽,以后免不了还要仰仗三位的金面在这一带行走。”

“高总镖头真是客气,这些都是我等应做的,不必如此。”史浩东带着两位兄弟站起来说道,而后先将手中的酒碗一饮而尽。

高泰见三人答应的如此痛苦,不由得心中畅快,能在华阳国寻得一份庇护,那是当真的不易,想到这里,高泰一仰头,又将一碗酒喝下肚。接着史家三兄弟也不坐下,都将酒满上,一齐对着夜风躬身道:“恩公,这酒我们敬你。”

夜风端起酒碗站起身,望着三人道:“酒我可以喝,只不过咱们喝过这碗酒后,之前的事莫要再提,恩公就不要叫了。”说着话,便将酒喝下。史家三兄弟见夜风如此,都是由衷的敬佩,都将酒喝完,之前的事只字不提。

几人均是江湖闯**之人,几杯酒下肚便已熟络,行酒话语间也没有了什么生分,史家三兄弟给高泰介绍了些华泽湖一带的江湖人物,高泰则是阅历丰富讲一些孟昂国的见闻趣事。

夜风虽没太多说话,但听的也是津津有味。酒过三巡,几人尽欢,就在这时,突然听见楼下有人吵闹起来,就听一个憨厚的声音大声道:“你是瞧不起俺们兄弟?为何不让俺们兄弟进去吃酒。”

就听小二在楼下低声道:“大爷您误会,我怎么敢不让您进去,只不过您就这么拎着一对大斧进去,我们的客人可全都被您给吓跑了。还请您将它收好,一会您进去,小的一定特意为您找一处好的座位。”

“俺去哪里吃酒都是带着这一对斧子进的,怎么你这……”粗嗓门还没等说完,就听一个女子豪爽的喝道:“你这个蛮熊,还敢犯浑,还不给老娘把斧子收起来,小心我回去把你剁了喂狗。”

“是,我听你的还不行,谁叫你拳头比俺的硬呢。”大汉声音明显低落了下来。

紧接着就听楼下的木梯吱吱作响,夜风顺着声音向着楼梯一看,首先见到一个大萝卜脑袋,怒发浑如钢刷,牛眼赤眉,满脸的络腮胡子,说不出的凶恶,身体如熊,遍体顽皮。紧跟着上来一位眉粗眼大,圆脸肥臀的中年女子,头插异样花环,身穿长袖红裙,袖子却被撸起来,露出手腕一对翠绿手镯,整个人浑如五月的榴花。

这二人刚上楼来,便四下打量,一见史家三兄弟,女子哈哈一笑,指着他们三人道:“你们三个,可叫姐姐我好找啊!”说着扭着腰向他们走了过来。

三人一见这女子二人,都是满脸的不喜,史浩南更是浑身怒气的站起身。

“我的三位好兄弟,昨日姐姐我听闻侯成那恶贼的死讯,立即赶往史家坞去给你们报喜,可不成想老管家说你们也已经得知,更是早已离去。姐姐我一路追赶,这才赶上,如今我是口干舌燥,浑身乏力。怎么如今你们见了姐姐,这副嘴脸,就算不上来关心却也不用这般凶恶吧。”女子摆动腰肢娇羞着假装生气的说道。

史浩南最为爽直,见这女子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当下说道:“我们兄弟哪里有这等福气,大名鼎鼎的红阎罗怎么会是我们的姐姐呢,休要在这里胡言,要不是看在王老伯的面子上,我都不愿意多看你一眼。”

“小子,你好大的口气,我们帮主何时对别人这般低声软语,要不是你们两家有旧,老子早就一刀将你的肚子里的肠子都捅出来了。”女子旁边的黑熊不屑的说道。

此时这个女子微笑着走到史浩南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说浩南二弟,都这么大了,还这般虎头虎脑的,小时候你可没少吃我的糖,这时候却来不认人。”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条红色的丝纱,对着史浩南的脸上轻轻一挥,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史浩南仰面就倒,史浩北赶忙伸手扶住,满脸憋的通红看着女子,却不说话。

女子见史浩南昏倒,气愤的眉头一拧,踢了他一脚,对着史浩东道:“浩东大弟,你们还为侯成攻打你们史家坞时我没有前去援救而生气?我怎么会是那无情寡义之人,只是姐姐我实在是由难言之隐,那侯成明着是攻打你们史家坞,其实是想诱我出去,一举将我们洪泽帮铲除,而后在返过手来将你们史家坞也一并消灭。”

“你有何凭证,怕是你见侯成已死,自己胡乱编出,欺骗我们兄弟的吧。”史浩东一脸的不信,大声的说道。

“我来问你,这几年你可听闻我红阎罗归顺了侯成?”女子大义的反问道,见史浩东回答不出,又问道:“上次你可知侯成如何退去?”

“为何?”史浩东一听这个,顿时激动的问道。

“哼,还不是帮主命俺偷偷摸到成泽山庄,烧了那猴儿的老窝,他这才赶回,要不你等现在哪里的还有小命在寻欢吃酒,你们爷们当真是小肚鸡肠,我们帮主几次前往坞上解释,你们居然都避而不见,当真是一群糊涂王八蛋。”黑熊心直口快道。

“大姐~?”史浩东满脸疑问的看着女子,一旁的史浩南也被浩北在脸上洒了一些茶水醒了过来,听见黑熊所说,赶忙右手扶着头,走到女子身前,指着黑熊开口问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女子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回答,挨着史浩东坐下,看着夜风问道:“这位少侠生的真是俊俏,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可有婚约?”

“在下夜风,普普通通的渔民子弟,可不是谁家的公子。”夜风对着女子报以一笑。

“哦~!那这位一定就是高平镖局的高总镖头了。”女子看着高泰娇声的说道。

“正是在下,今日得见红阎罗的尊容,当真是三生有幸,借着这酒,我敬你一杯,以后若是遇上高平镖局的货物,还请多多照顾。”高泰举起手中的大碗把酒喝下。

“哈哈,还是高总镖头痛快,比我这几位兄弟可强多了,来这碗我也敬你,以后行镖路过我们洪泽帮,千万要赏脸进来坐坐,我王凤随时欢迎。”女子说道。

“那是一定,那是一定。”高泰一听对方如此客气,当真是喜从天降,这次行镖不但折了侯成这一伙强盗保住货物,更能结实史家坞和洪泽帮两大华泽湖畔的两大势力,以后华阳这条线路不知道有多平坦。

此时,史浩南拉着黑熊不放,非要问个清楚,黑熊被他烦的无奈,只好开口道:“我骗你做甚?我黑蛮熊张鸿的为人你们还不清楚,你们真是瞎了狗眼,冤枉我家帮主。”

三兄弟听了张鸿之言,均觉毫无脸面,还是史浩南最为直爽,当先来到王凤身前,拉着她的手跪在地上,先是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嘴巴,低头说道:“大姐!是我们兄弟错怪你了,你就狠狠的给上兄弟两刀,出出气,我心里也痛快些,都是我们做兄弟的混账,还请姐姐不要伤心难过。我父与王伯伯八拜之交,你又待我们兄弟一向如此的好,可我们兄弟却不分黑白,被侯成谎话蒙了双眼,当真是该死。”说着抡拳就砸向自己。

“你这愣子,还是如此,我怎么能和你们一般见识,都是自家的兄弟,有什么说不开的,如今侯成已死,我们刚好可以重整先父的基业,不用在惧怕什么了。”王凤阻止住浩史南,洒脱一笑的说道。

“大姐,你可知道此人是谁?”一旁的史浩东听王凤这般说,立刻指着夜风说道。

“知道啊,这么俊的小哥,人家说一遍我可就记住了,他不是夜风,夜兄弟嘛。”王凤满脸霞红,手里摸着红纱说道。

被他拉住的史浩南一见王凤又是如此,赶忙道:“姐姐莫要使坏,这位可是咱们的大恩人,侯成就是被夜兄弟打死的。”

“真的?”

王凤一听,双眼通红的看着夜风。一旁的史浩南当即说道:“兄弟还能骗你不成,那侯成当真是被夜兄弟打死的,只是可惜,侯成那奸贼的狗头我没寻到。要不然,必将他的狗头日夜拜祭在我爹与王伯伯的灵位前。”

听完史浩南的话,王凤已经泪流满面,赶忙起身来到夜风跟前,左手搭着右手放在腰间,屈膝行礼道:“多谢少侠为我等报了深仇,未亡人无以为报,回山后,一定命人将恩公绘成画像,挂在祠堂,每日三炷香供奉,保佑您大富大贵,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史家兄弟一听,赶忙也在旁边附和。

“大嫂,你们言重了,我只不过被逼无奈将侯成打死,你们不必如此。我们本是江湖之人,何必如此的拘泥,来,这碗酒我敬诸位,能认识几位,小弟真是开心的不得了。”说完,众人一起举杯将酒饮下。

原来侯成是华泽湖最近十几年中新起之秀,此人不但武艺高强、心狠手辣,更是得周宏与王易两大高手辅佐,时间不长便在华泽湖畔站稳脚根成立了成泽山庄,侯成更是想一家独大,便设法想统一华泽湖附近的势力,史家坞与洪泽帮是老一辈义结金兰的两位把兄弟分别创立,也就是史家三兄弟与王凤几人的父亲,有一次,侯成宴请华泽湖畔的各路英雄,在离席后便谋害了几人的父亲,王凤的丈夫原本陪岳父一同前去,也遭了毒手。自此以后,双方成了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