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顿先生与他的侄儿及管家在一起吃饭。他回家已经有好一阵了,当然一到家就听说了我们的主人翁背信弃义的消息。然而,令布拉德利夫人和约翰十分气愤的是,他对这件事坚决不相信。
“我想肯定发生了误会。”他说。“像弗兰克这样的孩子是不可能偷东西的。约翰,你毕竟可能弄错了。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再让他走呢?我本来愿意亲自查问他。”
“他竟然以那种方式来回报你的一片好意,我非常气愤,于是就立即把他赶了出去。”
“约翰,你那样做太草率了。”他的叔叔说。“这对那孩子是不公正的。”
“先生,我也是为了尽量把事情处理好。”他勉强用一种柔和的语调说话。
“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我原谅你;你是应该等我回来再说的。我要去吉利伯特·迈克商场询问弗兰克,看他作何解释。”
“当然,叔叔,你可以做自己认为恰当的事情。”他侄儿说。
他们就这样结束了谈话,沃顿先生按照自己说的意思到吉利伯特·迈克商场去了。我们的主人翁早已离开商场,沃顿先生得知后失望而归。
我现在回头叙述沃顿先生用餐时候的情景。
“先生,你有一封信。”管家说。“今天下午邮递员送来的。”
沃顿先生正了正眼镜,看到:
“华尔街——号,
“亲爱的先生:假如你方便的话,明天上午11点请你到我办公室来好吗?我有
一件重要的事想与你谈谈,我认为这是件让人高兴的事。如果安排的时间不合适,请你
指定时间可否?
“莫里斯·霍尔敬上。”
“约翰,你拿去读读。”他的叔叔说,把信递给他。
“叔叔,我想莫里斯·霍尔是位律师吧。”约翰说。
“你知道他急于要告诉我什么事情吗?”
“根本不知道。”
“叔叔,如果能让你省心,我愿意替你去。”约翰说,他产生了好奇。
“谢谢,约翰。但这显然是一件私事。明天我在约定的时间到那里去。”
约翰根本没有怀疑这次会谈与弗兰克有关,尽管他前一天已从内森·格雷夫斯那里得知弗兰克逃跑的消息。他非常恼火,把他的同谋狠狠骂了一通,并命令内森千方百计捉回男孩。
沃顿先生走进霍尔先生的律师事务时并非不觉得好奇。他通报自己到了,受到律师的热情接待。
“你有事要同我谈谈。”沃顿先生说。
“是的。”
“请抓紧把一切告诉我吧。”
“先生,我会的。下面我就把急于告诉你的事情说说。”
律师讲述了约翰·韦德背信弃义的经过,以及他欺骗自己叔叔的手段;但律师注意没说出那个失去的孙子就是弗兰克·弗劳尔。
整个情况讲完后,沃顿先生说:
“我的孙子——我那可怜的乔治的孩子在哪里?替我找到他,说说我该付多少报酬。”
“先生,我立刻就可以叫他来见你。弗兰克!”
听到叫喊,弗兰克从里面的办公室走了出来。沃顿先生顿时惊呆了。
“弗兰克!”他叫道。“亲爱的孩子,你就是我的孙子吗?”
“爷爷!”
沃顿先生伸出了双臂,我们的主人翁本来就喜欢好心的沃顿先生,这时被爷爷紧紧抱在怀。
“那么,你相信我是你的孙子了?”弗兰克说。
“我相信,不再需要进一步证实了。”
“沃顿先生,”律师说,“我仍然要拿出全部证据。帕克夫人!”
帕克夫人走了进来,她详细讲述了自己在那个阴谋中扮演的角色,使得弗兰克14年来不能与家人团聚。
“够啦!”沃顿先生说。“我现在相信了——过去我还不相信我的侄儿会如此卑鄙。帕克夫人,你用不着后悔自己把事情招供了。我会给你一笔养老金,以解除你的后顾之忧。下周来见霍尔先生吧,你就会知道我给你准备了什么。你,弗兰克,随我一起回去吧。”
“约翰先生会说什么呢?”弗兰克问。
“他不能再住在我的家里了。”沃顿先生坚决地说。
弗兰克被带到一个成衣商那里,选了一套合身漂亮、马上可穿的新衣服,同时另外订做了3套。
沃顿先生回到家,他走进书房,并按响了铃子。
他问听见铃响走过来的佣人:
“约翰先生在家吗?”
“在家,先生。他10分钟前就回来了。”
“告诉他立即到书房来见我。把管家也叫来。”
约翰·韦德听说叔叔召见感到很吃惊,立刻走来。他和布拉德利夫人在书房门口相遇,然后一起走进书房。他们看到我们的主人翁坐在沃顿先生身边,穿戴像个小绅士,其惊惶失措的样子是可以想象得出的。
“约翰·韦德,”他的叔叔严厉地说,“这孩子被你诬蔑,受你虐待,现在他要在这幢房子里永远住下去了。”
“什么,先生!你要接他回来?”
“不错。对他来说再没有比他的爷爷家更适合居住的地方了。”
“他的爷爷!”他的侄儿和管家同时叫起来。
“我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我们的祖孙关系。今天早上我听到了你欺诈的事。我亲眼看见了那个女人,她的儿子被当作我的孙子埋葬在了绿林公墓。我得知了你企图骗取他的继承权的可恶阴谋。我告诉你,你失败了。”
“明天我就立遗嘱,除了每年给你两千美元外,我把所有的财产都遗赠给我的孙子。现在麻烦你自己找个寄宿的地方。经过了这些事情以后,我不愿意再让你留在家里了。”
“我不相信他是你孙子。”约翰·韦德说,他感到非常愤怒,说话就没有慎重考虑。
“你的意见无关紧要。”
“先生,那么,我就只有和你再见了。今天我会派人来搬我的行李箱。”
“再见。”沃顿先生严肃地说。约翰·韦德感到既沮丧又羞辱,离开了书房。
“先生,我希望,”管家说,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惊慌,“我希望你不会认为我知道弗兰克是你的孙子。我一生从没有这样惊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我希望你看在我忠实地侍候了你许多年的份上,不要解雇我,先生。”
“暂时留下你以观后效。但是如果弗兰克发现你有什么过失,你就必须离开。”
“弗兰克先生,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我已经完全原谅你了。”我们宽宏大量的主人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