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天早上8点钟,弗兰克的早饭才被送来。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女管家说,端着一杯咖啡、一盘牛排和烤面包出现在门前。“我先前不能上来。”
“他们走了吗?”弗兰克问。
“走了。”
“那么我就告诉你一些事情。昨晚我听到了自己的一些情况。当时我在厕所里,听见带我到这儿来的那个男人和另一个人谈话。我可以讲给你听吗?”
“假如你认为有好处的话。”管家说。“但是如果你需要帮助,我是无法办到的。”
于是弗兰克讲出了整个故事。他在讲述过程中,管家越来越流露出极大的兴趣,不时地提出一些问题,特别是关于约翰·韦德的相貌。弗兰克尽可能把他描述清楚,她激动地说:
“对,是他——一定是同一个人。”
“同样一个人!”我们的主人翁惊奇地重复道。“你了解他吗?”
“我知道他是一个可恶的人。恐怕我帮他实施了他邪恶的计划,但当时我并不知道,不然我根本就不会同意。”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们的主人翁迷惑地说。
“把你的意思告诉我,好吗?”
“14年前,我非常贫穷,而且身体也不好。我丈夫又去逝了,他什么也没有给我留下,只有一个婴儿让我照顾,我既要养活自己还得养活他。我体弱多病,只能挣一点点工钱,我们只得住在一座拥挤的经济公寓中一间恶劣的屋子里。我的孩子生病死了。他躺在**,我悲伤地坐在床边,这时听见敲门声。我打开门,进来了一个男人,我后来知道他叫约翰·韦德。他很快说明了他的来意。他答应领走我那可怜的孩子,并且由他承担把孩子安葬在绿林公墓的一切费用,只要我接受他的任何安排。他愿意另外给我两百美元,以减轻我的经济压力。尽管我为失去孩子几乎悲痛得发疯,尽管那是一条很好的建议,但是我仍然犹豫。我不明白一个陌生人为什么要向我提出如此要求,就问他这样做的原因。
“‘你问得太多了。’他回答,显得不高兴。‘我给你的条件已相当不错。你愿意接受,还是愿意让你的孩子像个乞丐一样被埋葬?’
“这一考虑使我下了决心。为了孩子我接受了他的建议,没有再问他。他为我可爱的孩子做了一副精美的红木棺材,但在棺材的银牌上却刻着一个我陌生的名字——弗朗西斯·沃顿。”
“弗朗西斯·沃顿!”弗兰克叫起来。
“我既虚弱又伤心,无力反对,我的孩子就以弗朗西斯·沃顿的名字埋葬了。不仅是这样,在绿林公墓为他立的碑上也刻着这个名字。”
她停了一会儿又继续讲:
“当时我不明白他的目的。你讲的故事就使整个事件清楚了。我想你就是那个弗朗西斯·沃顿,我的儿子即用的这个名字安葬的。”
“太奇怪了!”弗兰克若有所思地说。“我无法明白。但你怎么知道来找你的那个人的名字?”
“他口袋里掉出了一张名片,我趁他不知时弄到了手。”
“我遇见你太幸运了。”弗兰克说。“我打算让沃顿先生知道我了解到的一切,然后由他会决定是否认我这个孙子。”
“是我帮助他们剥夺了你正当的权利,尽管我不知道。既然我了解了自己帮助过的这个邪恶的阴谋,我就要帮助破坏它。”
“谢谢你。”弗兰克说。“首先要做的是逃出这个地方。”
“我不能打开房间的门。他们没有给我钥匙。”
“窗户离地不是很高。我可以从窗户外翻下去。”
“我给你拿一根晒衣绳和一把斧子来。”
弗兰克非常高兴地拿到它们。
“在我逃走之前,”弗兰克说,“请告诉我在纽约什么地方能见到你。我想请你随我一起去沃顿先生家。我需要你证实我讲的事。”
“明天我将在15B号大街和你见面。”
“那么,我们明天见。我怎么称呼你?”
“帕克夫人。”
“谢谢你。我要尽快逃走,我们在城里见面时,再商量以后的计划。”
弗兰克很快就用斧子砍掉了窗户底部。他把绳子系在床架上,然后爬出了窗子,并且安全地落到地上。
他还要走很长一段让人疲乏的路程。但最后他登上了客车,半小时之后就到了泽西城[8]的渡船口。
弗兰克认为自己此时已脱离危险,但是他错了。
他站在渡船的甲板上,回头观望他刚才离开的码头,这时突然看见一个男人正盯住着自己,那个男人本打算乘自己这一艘船,但他到码头时船刚开走。弗兰克认出这位迟到的乘客就是最近把他关押起来的内森·格雷夫斯,他的心跳得更加厉害。
内森·格雷夫斯勃然大怒,万分失望,他紧握着拳头,对着远去的受害者狠狠地挥舞着。
我们的主人翁走进船舱。他要找机会仔细思考一下。他知道内森·格雷夫斯会乘下一艘船跟上来,重要的是不能让格雷夫斯找到他。他到哪里去呢?
弗兰克走上码头15分钟后,他的敌人也上岸了。但此时格雷夫斯很难跟踪,根本不知道弗兰克往哪个方向去了。
他在广场附近的大街上转了1个半小时,但他的这番辛劳却一无所获。他根本就没有见到最近那个囚犯的影子。
“我看必须去见韦德先生。”最后他不情愿地作出决定。“他可能要发怒,但他不能怪我。我已经尽力了。我总不可能整天都守着那小流氓吧。”
管家给弗兰克的地址是一个警察的家,她曾在那里寄宿。他说明有关情况后,受到了亲切接待,并被安排临时在警察家住下来。
大约7点钟,帕克夫人到了。她一路赶来,觉得很疲劳,想休息一下。
“我担心你会来不了呢。”弗兰克说。
“我也担心。12点钟时我正要出发,他们其中一个人却回来了,使我感到惊慌。他说他头痛,我只好给他弄去茶和面包。他一直呆到下午大约4点,然后就上楼躺下了,我才松了口气。我害怕他问起你,发现你逃跑了,尤其是那根绳子还挂在窗户外面,我又只能割掉绳子底部一段。等那个病汉上床休息时,我立即离开了那幢房子,担心其他的帮手回来后我就根本跑不掉了。”
“帕克夫人,也许你碰见了他们其中的哪一个吧?”
“我遇见了。那是在距离那幢房子大约半英里的地方。”
“他认出你来了吗?”
“认出来了。他相当惊奇地问我到哪里去。我只得编造说我们的糖用完了。他相信了,于是我继续赶路。我希望原谅我撒了谎,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你没有再遇到麻烦?”
“没有。”
“我得把我的冒的险告诉你。”弗兰克说。“我正好遇到了那个使我最担忧的人——就是把我关起来的那个人。”
“既然他知道你已经逃跑了,他大概要跟踪你。”帕克夫人说。“你去沃顿先生家可能不安全。”
“为什么?”
“他可能想到了你要到那里去,会在附近什么地方埋伏着等你。”
“但是我必须去见沃顿先生。”弗兰克说。“我一定要把这事告诉他。”
“用写信的方式比较安全。”
“那个管家,就是布拉德利夫人,或者约翰·韦德,会拿到信把它要隐藏起来。我不想引起他们警觉。”
“你说得对,必须谨慎行事。”
“你知道,我必须去见我的祖父,也就是沃顿先生。”
“我可以想出一个好办法。”
“什么办法?”
“去找一个有名的律师。把你的经历告诉他,通过他来处置这个案子。他会给你祖父写信,请他到自己办公室商谈重要的事情,而不让他知道是什么事。我和你可以在那里见他,把我们的经历讲出来。这样约翰·韦德才不会知道听到你的任何动向。”
“帕克夫人,这个建议很好,但有一件事你没有想到。”我们的主人翁说。
“什么呢?”
“律师收费是很昂贵的,而我又没钱。”
“你有一个不错的可取之处——一个很好的案子。律师会立即就会看出,即使你目前没有钱,你也很可能会富裕起来的。另外,如果你祖父承认了你要求得到的权利,他会乐意好好报答律师的。”
“我没有想到这些。明天我就按照你的建议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