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铛铛猛地抿住唇。
看来的确是没有什么想说的。
周至町气得笑了，他围着方铛铛转了两圈：“行啊方铛铛，居然还装哑巴。”要不是她刚才忘记装哑巴露了馅，周至町恐怕还被她蒙在鼓里。
周至町百年不做一件好事，没想到难得大发慈悲，就被人摆了一道。
虽然周至町刚才帮了她，但她还记得他害贺弯弯的事情，愤愤地看了他一眼，结结巴巴地说道：“反……反正我是……是锯嘴葫芦。”
周至町哑口无言。
他怎么就一时大意，忘了之前在方铛铛面前口无遮拦了呢？
周至町轻咳一声，转眼就恢复了自在：“那什么，我承认，之前认为你是聋哑人，说了些不中听的话，但我今天帮了你，咱俩扯平了。你以后见我别跟只斗鸡一样了。”
方铛铛鼓着脸，用表情告诉周至町她不想扯平。
“嘿！”周至町就惊讶了，“这样都扯不平，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之前……之前还帮过你呢。”方铛铛气鼓鼓地说。言下之意就是，如果真要一码归一码，周至町今天帮她解围，最多还了那天她收留周至町的人情，周至町多嘴多舌非议她的事情还没完。
周至町有点儿头痛。他怎么没有发现方铛铛是个这么计较的人呢？怕是个守财奴吧。
他无语了一会儿，扯出来一件他做过的事：“那我还让你去我公司上班呢。”
眼见方铛铛又要说什么，周至町连忙说道：“你可别说你没去就不算啊，没去我也把这个人情还你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不是他不还，是方铛铛不要。
不是他的错。
方铛铛的话被他抢去了，无话可说，当场气得圆鼓鼓的。
“不是吧方铛铛。”周至町见她那反应越想越不对，总算是从“杰克苏”光环里走了出来，“你还真讨厌我？就因为我说你名字的事情？不至于吧？”
方铛铛对他怒目而视，用眼神告诉他，周至町把她得罪得很厉害。
周至町看着她那眼神，点点头：“好、好、好，是我不对，是我口无遮拦，我跟你道歉行了吧？你也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了，搞得别人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他是会把人怎么着的人吗？从来只有别人把他怎么着好吧？
方铛铛没有回答他，就算周至町帮了她，她也不会忘记他曾经对贺弯弯做的那些事情！
哼！
她愤愤地准备转身离开。
可是她刚刚一抬脚，手臂就被周至町拉住了。
“不是，我还是想不通。”他心想自己是这么一个俊美青年，虽然毒舌了点儿，但对方铛铛可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她为什么这么讨厌自己？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周至町就明白了。他恍然大悟：“哦，你仇帅！”
方铛铛终于忍无可忍，直接握住周至町的手臂，用了个巧劲，把他甩开了。
周至町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看方铛铛没有收回去的手：“刚刚……是你把我……甩出去的？”
方铛铛板着一张脸告诉周至町，就是她！
她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别看平常不说话，她可是空手道五段！
可惜她的想法没能顺着脑电波传进周至町的脑子里。他无比惊讶地跑上来问道：“你既然可以还手，为什么刚才还被人拖着走？”
方铛铛抬头看向他，她觉得周至町真是个棒槌。
她能还手跟她又没有关系。
这次方铛铛的眼神周至町看懂了，他悻悻地摸了下鼻子，刚要解释，方铛铛就跟小兽一样，冲他咧了咧嘴，一副要冲上来撕咬他的样子。
周至町想着，这孩子是傻了吧？
傻得还怪可爱的。
方铛铛做完这个动作才反应过来她刚才干了什么，一个人待的时间太久，忘了这不是二次元，动作也相当可笑。她要哭不哭地嘤了一声，提了东西就捂着脸跑了。
周至町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摇头感叹：“这内心戏丰富的……啧啧。”
方铛铛觉得，周至町真是个讨厌的人。
他聒噪、不会看人脸色、没话找话、事多、玩弄女性感情。唉，看在他帮了自己的分儿上，方铛铛把事多这个缺点给他去掉，但即便是这样，也不能改变周至町令人讨厌的事实。
偏偏这个人意识不到自己有多讨厌，还以为大家都很喜欢他，随时顶着他那张脸扬扬自得地到处招摇，甚至妄图用以前玩弄贺弯弯的手段来玩弄她，简直太讨厌了！
他的那些手段，她绝对不会上当，更不会步贺弯弯的后尘，绝对不行。
要是当时自己能陪在贺弯弯身边就好了。要是自己能坚强一点儿，也不会在贺弯弯最失意的时候让她一个人待着。那个时候要是有个能开导她的人在身边，贺弯弯肯定也不会那么极端。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方铛铛翻出一本有些年头的速写本，里面只画了几页，全是方铛铛的剪影，每张剪影的右下角都有一个铅笔签名，跟周至町家那幅画上的落款，一模一样。
曾几何时，有个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女孩子捧着速写本，得意扬扬地拿给她看：“你看，你笑起来也很好看嘛，怎么不多笑笑呢？”
方铛铛好像又回到了那天，似有所感地扯了扯嘴角，然而努力半天，最终还是徒劳。
贺弯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可那个罪魁祸首依然过得逍遥自在，年纪轻轻就功成名就，就连方妈都认为他是个很优秀的人，谁还会记得曾经那个女孩子背后的泪水和煎熬呢？
方铛铛看着那个速写本，轻轻叹了口气。
周至町今天晚上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失语游民”上线。她听取了上次弹幕里的建议，本次直播掏耳朵。
品质优良的耳机中传来让人舒适的沙沙声，真的好像有人在身边这么做一样。周至町双手交叠放在胸前，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然而今天晚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往常对他还算有效的A**R竟没能让他一夜好梦。迷迷糊糊中，他觉得自己好像站到了一处天台上，一个穿白衬衣、百褶裙的女孩子背对着他，场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他下意识地想离开，然而他刚刚一动，原本背对着的女孩子猛地转过身来。
她的长发被风吹得四处乱飞，露出满脸鲜血，鲜血底下，是一张周至町相当熟悉的脸——
周至町猛地睁开眼睛，用一双茫然的眼睛盯着天花板，好半天才找回神志。刚才被吓得几乎要飞出去的心缓缓静下了，周至町喘出一口气，这才慢慢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他捂着脸，端起杯子喝了口凉开水，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了下来，他总算冷静了一些。他有些颓然地捂住脸，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
这是……多久没有梦见她了？为什么突然又梦见了呢？
可是梦本来就无迹可寻，就算周至町再聪明，也没办法从中寻找到答案。他坐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打算去找吃的。
周至町作为一个经常熬夜加班的伪总裁真社畜，把自己照顾好，那是不现实的。他打开冰箱找了半天才找到一瓶剩下的酸奶，一看时间，几天前就过期了。
周至町将酸奶一扔，套了件衣服就打开门出去觅食。
他在开门，隔壁也传来吧嗒一声。他抬起头下意识地朝隔壁看去，见方铛铛踩着一双拖鞋出来。一见到他，她一个激灵，跟被烫到了一样，想也不想就闪身进屋，正要关门，却没能成功……
门被人从外面顶住了。
方铛铛一张脸涨得通红，她透过门缝，用眼神将周至町从头到脚扫视了好几遍。哪知周至町脸皮厚，仗着力气大，一把将门推开，没好气地对方铛铛说道：“方铛铛，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我都跟你道过歉了，你怎么还是见了我就跟要随时战斗一样？”
方铛铛的脸更红了——被他气红的。她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周至町：“道……道过歉就好了？我还没接受呢。”
周至町哑口无言。
方铛铛平常不说话，这是把精力全都拿来跟他斗嘴了吧？
“好。”他认命地点了点头，是他口无遮拦，被方铛铛埋怨也是他活该，他一个大男人不好跟个小姑娘计较。他偏头问她：“那你要怎么样才接受？”
方铛铛鼓起嘴，想了想，干脆一把将周至町拉进屋里。她拿过置物台上放着的一张照片，指着上面两个抱在一起的女生，气鼓鼓地说道：“你先跟她道歉。”
周至町拿过来一看：“这是谁啊？”
他居然不认识贺弯弯了！
方铛铛出离愤怒了，手比脑子快了几步，一把扣住周至町的双臂，反剪过来，直接将他撂倒在了沙发上。
等到周至町反应过来，他人已经倒在了沙发上。
“方铛铛！”被同一个小姑娘用同样的方式撂倒两次，他身为男性的尊严还要不要了？
而且——
“你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周至町把照片拿到眼前反复看了几眼，左边笑得一脸僵硬的人是方铛铛，没错。可旁边那个女孩子，他真的不认识！
方铛铛打量着周至町，看他不像作伪，有些不信任地问他：“你……你真的不认识？”
周至町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她是哪个超模还是哪个名人，我应该认识她？”
方铛铛坐到他对面，一把将照片抢过来，小心翼翼地擦掉周至町落在上面的指纹：“你套路过的女孩子太多了，你不记得了？”
周至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明显的嗤笑。
好吧。这反应不对，看来真的不是他。
但这也不怪她啊！
方铛铛不太甘心地继续问他：“如果你跟她没有关系，那为什么她的素描会出现在你家？”
“素描？”周至町一头雾水，“什么素描？”
“就是挂在你家客厅墙上，描绘去往图书馆路上景色的那幅画。”方铛铛用充满警惕的眼神看着他，神情像在说，你别抵赖，我都看到了。
周至町没反应，像是在脑海中搜索方铛铛说的那幅画。片刻之后，他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种种神情在他脸上不停变幻。
“那幅画……是我一个同学送的。”周至町的脸色一瞬间就变了，变到让人看不出来所以然，“你要喜欢的话，就拿去吧。”
“同学？”方铛铛并没有接过他的话头，“哪个同学？”
周至町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摇了摇头。他顿了顿，开口道：“就是个普通同学，我离开学校的时候……他送的。”
周至町眉间带着一些厌恶，可是方铛铛看不出来。她不依不饶地问他：“哪个同学？叫什么？”
周至町眉间的厌恶陡然变得明显起来，但他还是压低了声音：“知道哪个同学对你而言很重要吗？”
“画画的女孩子自杀了，在二十岁的时候。”方铛铛没有回答他，而是来了这么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她继续板着一张脸解释道：“不过没死，但是退学了，大学……再也没有上过。”
二十岁的妙龄少女，在校大学生，又是自杀，就算没死，周至町不用动脑也能猜到那个女孩子经历了多少非议。流言蜚语好像刀子一样，狠狠地往她身上扎去，偏偏她还不能有任何反驳。
如果真的可以反驳，又何至于将自己的生命轻易交付出去？
“其实他们没有说错。”方铛铛面无表情地叨叨，声音好像菜刀切在案板上，没有半分拖泥带水，“她就是受了情伤才自杀的，但跟外面的人想的不一样，不是什么简单的分手，起码我知道的绝不是简单的分手。”
方铛铛猛地住了嘴，她伪装了片刻的平静立刻消失殆尽，刚才的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过。
“她……”方铛铛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慢慢找回勇气，继续说，“她叫贺弯弯，父母离异，一直跟母亲生活。虽然家庭可能带给她一些伤害，但我知道，如果只是简单的分手，她一定不会想去自杀的。”
方铛铛说到这里，好像又没了力气，过了半晌才轻声说：“她是被人玩弄，然后抛弃的。”
“那段感情，于她而言，像是一场冒险，让人充满了期待。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唯一清楚的就是，弯弯一定把那个男生看得很重要，所以，明明应该是最美好的年纪，最美好的感情，谈得却跟地下恋情没什么两样。”
贺弯弯那般小心翼翼，唯恐惹恼了他，连名字都不肯跟好朋友分享。
隐秘而又……让人不安。
她抬起眼睛看向周至町：“所以你到现在还认为，知道是哪个同学对我而言，无关紧要吗？”
周至町呼吸猛地一滞。
无关紧要吗？
当然不是了。
那个人对于方铛铛和贺弯弯及她的家人而言，是心结一样的存在。可是……
周至町斟酌着语句：“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心里想着：“既然当初没能把人找到，没能有个结果，现在过去两年了，又能把对方怎么办？”
方铛铛被他问得一愣。
周至町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暂时先不提了吧。”
方铛铛立刻睁大了眼睛看向他：“为什么不提？我当时没能帮到她，现在我……我……我可以了！”
“你能保证你知道了不去做点儿什么吗？”周至町当即反问她，“你把你自己折进去怎么办？”
方铛铛微怔，但依然摆出了难得的强硬态度：“那……那我可以在家做个玩偶诅咒他。”
周至町抿唇笑了一下，拍了拍沙发：“收起你的封建迷信思想吧。”
他转头看向方铛铛：“这幅画……是我离开学校时，研究生时期的室友送的。”他顿了顿：“方铛铛，他未必就是伤害你朋友的那个人，况且他也未必就是故意的。就算这件事情跟他有关，法律判不了他，你找上门去，除了伤害自己，没有任何意义。”他抬起眼睛看向方铛铛：“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方铛铛抿住了唇。
明白，她当然明白了。
周至町的意思是说，男女感情这种事情，别说过去几年，已经找不到什么证据，就算是当时，她也不一定能把那个人怎么办。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她装作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继续迷迷糊糊地活下去。
可是，她已经当了哑巴，难道还要闭目塞听，对害了贺弯弯的人装作没看见吗？
方铛铛心里升起一种强烈的无力感来。她的好朋友，明明受过那么多的折磨，明明遭受过那么多不公正的待遇，她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她要是能像动漫里的女主角一样就好了，不管是月野兔还是小樱都行，那样她就能狠狠惩罚那个曾经伤害过她朋友的人了。
那样……她的朋友也就不会受到那么深的伤害了。
贺弯弯曾经是多么阳光的一个人啊……
方铛铛双手抱住膝盖，将下巴放在上面，颓然地低着头。她难过得流下了眼泪，周至町见了，轻轻叹了口气，过去拍了拍她的脑袋，转移话题：“在想什么？”
“在想……”方铛铛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在想我要是月野兔就好了。”
“月野兔？”周至町对这些女孩子看的漫画不太熟，皱眉想了一下，“你是说美少女战士？”
“嗯。”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放在胸前，做了个小兔变身的动作，“这样我就能帮弯弯了。”
周至町一下就笑起来。看到他笑了，方铛铛这才意识到面前这个人还是一个陌生人，有些讪讪地放下手，低下了头。
她看起来有些忐忑，像是第一次鼓起勇气对外界伸出头的蜗牛宝宝，原本抱着最大的善意面对这个世界，却冷不防地经历一场巨大的冷雨寒风。
她笨拙得让人心生怜爱，加上刚才自己对她有所隐瞒，周至町自觉对不起面前这个女孩子，下意识地放柔了声音问她：“你很喜欢月野兔？”
他刚才留意了一下，方铛铛房间里有好多美少女战士的周边，即便她快把家变成动漫展览馆，穿着水手服的黄发少女还是非常显眼。
这是第一次有人主动问起她的喜好，方铛铛忐忑地抬起头打量着周至町，见他神情如常，并没有因为她二十几岁还喜欢“小孩子的东西”而生出鄙夷，也没有觉得她幼稚的取笑神色，她顿时松了口气。
她点了点头：“很喜欢。”
谁没有个爱幻想的时候呢？
“我……我从小就不爱说话，也没人陪我玩。”方铛铛父母都是比较强势的人，虽然两人和睦，但家庭里总有压力，这种压力无形当中就转移到了她的身上。而且她小时候身边没有同龄的人，只能自己玩自己的。
等到父母发现她性格不那么外向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父母很希望我能开朗一点儿，可我总是违背他们的意愿。”方铛铛父母总是把她放到众目睽睽之下，以为这样就能够锻炼她的胆量。这样一来，不仅没有让她胆子大一点儿，还因此闹出不少笑话，她就更加不愿意接触人了。
时间一久，这成了方铛铛和她父母的拉锯战，她父母越是着急，越是让方铛铛接触人，方铛铛就越是不愿意，越是抵触。
外面有什么好呢？外面的人总是笑她。妈妈说是因为她太笨拙了，所以更需要锻炼。可她越是锻炼，出的丑就越多，她永远不能像其他小朋友那样，可以在舞台上侃侃而谈，面对老师面对家长面对其他小朋友时游刃有余。
她觉得自己很差劲，不管怎么改都改不好，越改不好父母对她越失望，越失望就越严格。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个小姐姐，那个小姐姐有着黄色的头发，她跟我一样迷迷糊糊的，也不优秀，可她有特殊能力，遇到困难就能变身，一变身，妖魔鬼怪都被她打跑了。”
“我要是有她那么厉害就好了。”
那样，不管是数学题还是伤害贺弯弯的人，她都能用一个变身就解决了。
方铛铛说完，有些害羞地笑了：“我也知道小兔经历了很多磨难，可是……可是动漫里的磨难跟现实生活中的有着千差万别。动漫里面，不管多惊险，最终都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可是现实里，自己都头破血流了，却依然找不到出口。”
她说完，就听到周至町笑了一声。
方铛铛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他，只见周至町伸出手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你这丫头真奇怪。”
方铛铛的脸立刻阴沉了下来。
看吧，周至町果然还是觉得她奇怪了。早知道她就不说了！
周至町继续说：“美少女战士不是还有个王子吗？她遇到事情就找她男朋友去了，你怎么不往这个方向想想呢？”
方铛铛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周至町就用手拉着她的头发站了起来。方铛铛感觉头发都要被他拉断了，正想把月野兔和她家王子抛诸脑后，对周至町展开新一轮的殴打，就听到他的声音：“好好的少女漫画被你看成‘升级流’，少女，你阅读理解烂成这样，当初怎么好意思报师范学校？”
闪开！什么都阻止不了她殴打周至町！
方铛铛伸手就要去抓周至町的手臂，周至町一抬手，得意扬扬地跟她挥了挥：“哈哈，我早就猜到你要这么做了。”
他挑了挑眉，眼睛里有星星般的光彩，让人一眼可以透过现在的他看到那个曾经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少年。
“第一次第二次都是我没有防备，你再想对我动手可就没那么容——”
他话音未落，腿上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脚。
方铛铛面无表情地收回腿。她虽然不能动手，但还可以动脚。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周至町记吃不记打，刚刚才挨了一脚，转眼就恢复了神采。他转头看向方铛铛，“我说害你朋友的人不是我，你就信了？方铛铛，你这么信任我吗？”
方铛铛微愣。
是啊，她为什么这么信任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