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鸿眼珠一转,已打定了主意:“眼下只有跟他敷衍,拖延时间,既然不能力敌,那么我就只能够智取,只要拖到师父回山,那便平安无事了。”

令狐鸿说道:“好罢,令狐鸿打是打你不过,逃又逃不掉,叫不到帮手……”双手一摊,作个无可奈何之状,意思是说你要如何便如何,我只有听天由命了。轩辕东方笑道:“令狐兄,你千万别会错了意,只道在下并非要跟你为难,其实这件事对你无害的。我只是想请你下山一叙。聊聊天罢了,有没有叫你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令狐鸿摇手道:“你恶事多为,声名狼藉,无论事情是不是什么聊天,叙旧。令狐鸿洁身自爱,决不跟你同流合污。对了你不觉得此处风景大好,不正适合我们聊天?”轩辕东方大笑道:“在下是声名狼藉的采花大盗,令狐兄却是江湖中正道中与少林、武当齐名的五月宗之一皓月宗皓先生的得意大弟子,自不能和我同流合污。只是既有今日,何必当初?”令狐鸿道:“什么叫做既有今日,何必当初?”轩辕东方离开笑道:“在松阳城客栈中,令狐兄别忘了和在下曾有同桌共饮之谊。在松阳城外我们还有同盟之谊。”令狐鸿道:“令狐冲向来好酒如命,一起喝几杯酒,何足道哉?还有松阳城外结成同盟那是形势所迫。”轩辕东方道:“无论如何,你都和我有情谊在了,难不成还能抵做没有?你到底去还是不去?”令狐鸿道:“不去!一千个不去,一万个不去!”

轩辕东方微微一笑,却不作声。令狐鸿道:“你笑什么?你武功胜过我,便想开硬弓,将我擒下山去吗?”轩辕东方道:“我轩辕东方对令狐兄并无敌意,原不想得罪你,只是既乘兴而来,便不想败兴而归。”令狐鸿道:“轩辕东方,你武功奇高,要杀我伤我,确是不难,可是令狐鸿可杀不可辱,最多性命送在你手,要想擒我下山,却是万万不能。”

轩辕东方侧头向他斜睨,说道:“我就是想请你下山一叙,仅此而已。有没有说其他什么。也没有让你做其他什么事。”令狐鸿道:“我不愿做的事,别说是你,便是师父、五月平盟主、皇帝老子,谁也无法勉强。总之是不去,一万个不去,十万个不去。”轩辕东方道:“你既如此固执,在下只好得罪了。”一把扇子从腰间取出。

令狐鸿怒道:“你存着擒我之心,早已得罪我了。这皓月山思过崖,便是今日令狐鸿毕命之所。”说着一声清啸,拔剑在手。轩辕东方退了一步,眉头紧皱,说道:“令狐兄,你我无怨无仇,何必性命相搏?咱们不妨再打一个赌。”令狐鸿心中一喜:“要打赌,那是再好也没有了,我倘若输了,还可强词夺理的抵赖。”口中却道:“打什么赌?我赢了固然不去,输了也是不去。”轩辕东方微笑道:“皓月宗的宗主大弟子,对我的扇法

怕得这等厉害,连三十招也不敢接。”令狐鸿怒道:“怕你什么?大不了给你一扇杀了。”轩辕东方道:“令狐兄,非是我小看了你,只怕我这扇法,你三十招也接不下。只须你挡得住我三十招,我拍拍屁股,立即走路,再也不敢向你罗唆。但若我侥幸在三十招内胜了你,你只好跟我下山,我们一起聊聊人生,如何?”

令狐鸿喝道:“好,便接你三十招!”刷的一剑,向他攻去。这一出手便是本门剑法的杀着“有凤来仪”,剑刃颤动,嗡嗡有声,登时将轩辕东方的上盘尽数笼罩在剑光之下。轩辕东方赞道:“好剑法!”挥扇格开,退了一步。令狐鸿叫道:“一招了!”跟着一招“苍松迎客”,又攻了过去。轩辕东方又赞道:“好剑法!”知道这一招之中,暗藏的后招甚多,不敢挥扇相格,斜身滑步,闪了开去。这一下避让其实并非一招,但令狐鸿喝道:“两招!”手下毫不停留,又攻了一招。他连攻五招,轩辕东方或格或避,始终没有反击,令狐鸿却已数到了“五”字。待得他第六招长剑自下而上的反挑,轩辕东方大喝一声,举扇相迎,剑扇碰撞。轩辕东方的扇子也不是一般材料,乃是用百炼金钢作为扇骨,以一种天蚕丝织成布作为折扇扇面。天蚕丝的坚硬程度已经达到寻常刀剑根本就不可能伤它半分。所以剑扇的碰撞轩辕东方的扇子也是完好无损,不过令狐鸿的虎口剧痛,他的剑因为与扇子的碰撞,剧烈的振动。

令狐鸿的长剑沉了下去。轩辕东方大喝道:“第六招、第七招、第八招、第九招、第十招!”口中数一招,手上的扇子便舞动一下,连数五招,扇子连续拍动了五下,招数竟然并无变化,每一招都是扇面打开,然后整个前面竖放,当头劈落。这几扇一扇重似一扇,到了第六扇再下来时,令狐鸿只觉全身都为对方扇子上劲气所侵,连气也喘不过来,奋力举剑

硬架,铮的一声巨响,又是一次扇剑相交,令狐鸿只觉得手臂麻酸,长剑落到地上来。轩辕东方又是一扇劈落,令狐鸿双眼一闭,不再理会。轩辕东方哈哈一笑,问道:“第几招?”令狐鸿睁开眼来,说道:“你刀法固然比我高,内力更是远甚于我,手臂力量也都远胜于我,令狐鸿自然不是你对手。”轩辕东方笑道:“这就走罢!我们下山好好的聊聊,找家酒楼喝喝小酒,亦或是我们一起去青楼啊。我可是听说浙江杭州的百花阁非常出名,我们一起啊。这多好啊,何必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呢?多无聊啊。”

令狐鸿摇头道:“不去!”轩辕东方脸色一沉,道:“令狐兄,我轩辕东方敬你是男子汉大丈夫,言而有信,三十招内令狐兄既然输了,怎么又来反悔?”令狐鸿道:“我本来不信你能在三十招内胜我,现下是我输了,可是我并没说输招之后便跟你去。我说过没有?”轩辕东方心想:“

好像也对,这句话原是自己说的,令狐鸿到是没有说过。不对不对。”轩辕东方到最后越想越不对。“令狐鸿,我被你小子阴了,算了这次我认栽。”当下将扇一收,然后又打开扇子,扇面朝着自己微微的摇动,像是夏天太热了在扇风一样。轩辕东方大笑道:“你姓名中有个‘狐’,果然名副其实,你是一只老狐狸,不,是一只小狐狸。你没说过又如何?”令狐鸿道:“适才在下输招,是输在内力不如你,心中不服,待我休息片刻,咱们再比过。”令狐鸿知道自己的内力不足,而且自己停留在二流巅峰,始终不能够再突破到一流宗师小成境界,如果突破,和轩辕东方这种人肯定能够一较长短,虽说够胜过他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也不会像现在那样一边到的情况。不过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如果自己不找到点理由,没找到什么借口。那么自己不就得和轩辕东方下山了。

“轩辕兄,你不冷吗,现在已经是冬天了,你竟然还拿着把破扇子在哪里扇风,你脑残了可是不?对你就是脑残。”令狐鸿实在是忍受不了轩辕东方拿着扇子在哪里装逼的样子。“你妹的,管我啊。我让你和我下山你答应了没有。”轩辕东方原来被令狐鸿搞得就不爽了,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的心情,同样也就不会有什么好的言语。“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我们重新比过。”令狐鸿问了一句。轩辕东方道:“好罢,要你输得口服心服。我们就重新比过好了。依然三十招定胜负。”

轩辕东方坐在石上,双手叉腰,笑嘻嘻的瞧着令狐鸿。令狐鸿寻思:“这混账东西要我随他下山,不知有何事情,说什么陪他喝酒聊天。现在是好时间吗?我现在被师父罚面壁,又不是来思过崖游玩,想走就走?开玩笑吧。他到是说的那么轻松。”这念头也只是一瞬间之事。令狐鸿又想到方才他向自己连劈这六式扇法平平,势道却是沉猛无比,实不知该当如何拆解。突然间心念一动:“那日在恒月山上,我看到恒月宗的招式灵动难测,以此对敌轩辕东方,定然不输于他。后洞石壁之上,刻着恒月宗的种种绝招,我去学得三四十招,便可和轩辕东方拼上一拼了。”又想:“恒月宗剑法精妙无比,可以与我皓月宗的剑法齐名,顷刻间岂能学会,唉,还是我胡思乱想,不切实际。”

轩辕东方见到令狐鸿的脸色瞬息间忽愁忽喜,忽又闷闷不乐,笑道:“令狐兄,破解我这刀法的诡计,可想出来了么?”令狐鸿听他将“诡计”二字说得特别响亮,不由得气往上冲,大声道:“要破你刀法,又何必使用诡计?你在这里罗哩罗唆,吵闹不堪,令我心乱意烦,难以凝神思索,我要到山洞里好好想上一想,你可别来滋扰。”轩辕东方笑道:“你去苦苦思索便是,我不来吵你。”令狐鸿听他将“苦苦”二字又说得特别响亮,低低骂了一声,走进山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