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工精美的浅黄锦纱将光线遮挡, 但是眼睛适应之后依旧能看清他俊秀的眉眼。
那是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里面盛着认真与浓浓的渴望。
卫娴愣愣地望着他,心里其实是紧张的。
虽然他们亲密的事情做过不少, 但也是浅尝辄止,萧元河在这事情上很讲信用, 有时候她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听人家说,男子在这事情上很难保持清醒,真正喜欢一个人,会变得疯狂。
此刻,她能看到他嘴角翘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渐渐凑近她,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鼻尖, 带着好闻的清淡桂花味儿。
他们用同一种澡豆,此时闻起来,让她放松。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按在他肩上, 贴着他的脸颊,凑过去,咬住他的耳垂, 含含糊糊道:“你要是弄疼我,我就咬死你, 吃掉,让你尸骨无存。”
萧元河呼吸一滞,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按, 带着气音的笑声停不下来,“让我看看牙齿利不利。”
他单手捧着她的后脑勺, 另一只手安抚着她的紧张,低头亲吻她的眉心,鼻尖,樱唇,扫过她的牙齿,每一颗都照顾到了,末了还是笑,“看过了,是狼王的牙齿,我的闲闲是最厉害的狼王。”
卫娴早就被他的动作和亲吻弄得软和了,也迷糊了,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毫无威力地威胁,“咬你哦。”
萧元河将自己白皙修长的脖颈伸到她嘴边,“你咬。”
突然的刺痛让卫娴真的气极,一口咬上去,委屈地呜咽一声。
锦纱帐中,人影重叠,许久不见动静。萧元河承认自己的自制力受到了极大的挑战,但是半途而废他以后就别想再靠近她了,说不好真的会被她咬死。
“闲闲。”他温柔吻过她的眉心,“我心悦你,除了你,不会有别人了。”
“你要是敢……”卫娴这时候也缓过劲儿了,终于松嘴,在白皙漂亮的脖颈上留下两排整齐牙印,话没说完就被惊呼取代。
萧元河本就是感觉敏锐之人,她的任何变化都逃不过他的感知,这时候的威胁自然不能当真。@无限好文,尽在
锦纱帐晃动,灯光也跟着晃,久久不歇。
守在外面的尽圆看着关紧的门,还在想要不要进屋把灯芯挑一挑,这光线忽明忽暗的,没的伤了主子们的眼睛。突然,一声极细的娇媚惊呼传来,她刚想推门进去,就被萧以鉴拽住后领。
“去烧水。”
萧以鉴耳力比她好,自然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之前面红耳赤地躲进离暖阁好远的树从里,捂着耳朵不听,看到这傻丫头想推门,这才赶紧出来阻止。
尽圆一听,意识到什么,脸也爆红,暗骂自己粗心大意,要是扰了主子们的好事,有她好果子吃的,这么想着,她转身飞快地溜了。
暖阁净室里的池子是需要在暖阁后的暗室里引水烧柴,这会儿,池中自然是没有水的,她还要让人放水然后烧柴。
只有主子们不在暖阁里的时候,小丫鬟们才可以进去收拾。
……
云收雨歇,锦纱帐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撩开,萧元河披着中衣,将人抱去净室,怀中人睡得沉沉的,脸蛋红扑扑的,柔顺长发垂下,和他的长发纠缠到一起。
热水蒸腾,他将她放入温水池中,无奈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小懒虫!”
谁会在这种时候睡着?显得他很没魅力。
卫娴醒来时,天已经亮透了,阳光从窗格洒进来,她身上的寝衣换了一套,干净清爽。她转头看了看旁边,还好,没人,不会尴尬。
那家伙太可恶了!
想到昨夜被他来回折腾,现在还又酸又胀,难受着,气就不打一处来,明明求饶了的。
卫娴委屈得眼睛都红了。
大骗子!
要是人在她面前,非得咬他几口不可。
*
萧元河神清气爽,春风得意,兵部衙门里所有人都看见他今天不穿官服,一身明艳亮眼的绯衣,身姿修长挺拔,走到哪都笑眯眯的,连遇到对他看不上眼的兵部侍郎也客气地点头招呼。
“王爷这是怎么了?这么高兴?”
众人纳闷,正好慕容玖出现在兵部门外,被人拉过来打探一番。
慕容玖:“我可不知道,不过嘛,他高兴不是好事吗?省得让你们一群人围着兵部操练。”
萧元河刚到兵部的时候,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把他们搞得人仰马翻。
兵部官员及小吏们一想,好像是真的,今天王爷还没让他们跑圈,连炭盆都不用准备了。
慕容玖则眼瞥见在练武场上舞着长缨枪虎虎生风的人,摇了摇头。萧元河跟他们这些二世祖不同,他武功高强,出身尊贵,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偏偏闲不住,不像自己,因为耽于享乐,被老爹扔去军营,这会儿是来兵部报道的。
他爹说要让兵部尚书给他安排个最苦最累的营去历练,他好歹也是个举人老爷,进什么兵营。
慕容玖愤愤不平,走进兵部,爬上练武台。
“慕容,你来的正好,快来与本王过两招。”萧元河看到他,长缨枪一挑,吓得他差点跌下台去。
慕容玖举趣双手求饶:“王爷,你就放过我吧,我给你舞剑还成,让我跟你对招,你是想让我被传成笑柄不成?”
对招什么的就算了,他还要脸。
萧元河哈哈大笑,转身从武器架上挑了把长剑给他,“行啊,能看慕容公子的剑舞,也是不虚此行。”
兵部众人喝彩声迭起。礼部尚书家的公子那可是诗书音律大家,剑舞也是一绝,难得能大饱眼福。
慕容玖抓住长剑,也不谦虚,真的舞了一首新曲,剑风凌动,飘然若仙,华而不实,只能看不能用,半点杀伤力也无。白衣翩然,长剑铮鸣,仿佛天外来客,疾如闪电,剑光灿然。
“都聚这干什么?”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兵部尚书燕鸿从值房中走出,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
大家吓得一哄而散,只有台上两人没跑。
“王爷。”虽然是皇亲国戚,但是燕鸿是萧元河的部堂大人,他可以不向他行礼。
萧元河从高台飞身而下,落在他面前,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见过大人。”@无限好文,尽在
毕竟是下属,又是晚辈。
燕鸿淡淡颔首。对于这位京城闻名的混世魔王他向来没太多好感,只要他在兵部不搞事就行,来不来应卯都没关系,他不出去闹事,就是对得起武威王了。
“前方传来捷报,西狄王城已被攻破,不日大军就班师回朝,朝中要论功行赏,兵部也得忙起来。”
萧元河兴奋道:“终于要回来了!”
“你负责将西北军档案整理出来。”燕鸿分派任务,“陛下有旨,命兵部尽快整理兵员档案,以往功过,事情也多,这几日就别回府了。”
“大人,为什么?”萧元河的笑僵在脸上。他一点都不想这时候离开卫娴,住进兵部衙门。
他可以忙得晚些,一定要回府。
燕鸿不理他,转而朝慕容玖招了招手。
“大人。”慕容玖知道自己被抓了壮丁,不过也没有怨言,得胜归来是好事,他能帮上忙也不错,正好不用进军营。
“你们俩把兵员册子分门别类,明日早朝陛下要看。早整理完早回家。”
燕鸿视线从萧元河的脖颈处扫过,背着双手,慢悠悠返回自己的值房。
年轻人真是不懂节制。
“走吧,干活去。”萧元河挽起衣袖,朝尚书值房咬牙切齿,“今晚就给你整出来!”
慕容玖也盯着他的脖子,他抬手摸了摸,手指从那两排淡淡的牙印上划过,不解发问:“怎么?”
“王妃牙口真好。”慕容玖收回视线。
“啊,这个我倒忘了。”因为不疼,所以早起的时候也没注意,他早上都是自己穿衣洗漱,没让人进去侍候打扰还在睡的卫娴,不知道她醒了没。
想到昨晚的画面,萧元河眼底也热切起来,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
“啧啧啧,王爷这表情。”慕容玖摇了摇头,该说他们夫妻感情好还是不好呢?
他的小妻子就不会在他的身上留印子,都是他在她身上留,王爷这怕是被王妃制得死死的。
太阳升高,昨夜凝的霜被晒得化成水,兵部档案库也是潮湿的,打开门时一股许久没开的霉味扑鼻而来。
两人伸手挥了挥,慕容玖抬眼往里一看,惊呼出声:“这么多,没个十天半个月的能整理完吗?就咱俩。”
档案库里,一排排木制搁架,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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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就给它搞定。”萧元河握拳,大步迈进去。
笑话,他是不可能在衙门里留宿的!
*
卫娴起床时,尽圆红着脸进来扶她去洗漱,看着她脖颈的痕迹臊得慌。
“王爷也真是的。”弄出这么多痕迹,王妃怎么出去见人?
铜盆里的水静如镜面,卫娴低头一看,脸也烫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咬了他,他报复她,她脖颈上全是印子,挽起袖子,胳膊上也是,小心捞起小衣,两边腰侧都红了一块,胸前两处火辣辣的。
浑身还酸软着不想动弹。
“你出去吧,我自己来。”本来肤色就白,印子极明显,她都没脸见人了,连尽圆也不想让看。
“好吧。”尽圆忧心重重的走出净室,去收拾床铺。
**铺着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锦被,脏掉的锦被床单扔在坐屏前的美人榻上,屋里凌乱得很。尽圆红着脸收拾。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王爷这么不节制,以前不是这样的。
净室里,卫娴小心翼翼泡进热水池,昨夜他应该是帮她处理过,一想到这,她就恨不得连脑袋都潜到水里。
那家伙可着劲儿欺负她,怪不得一大早跑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