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回到别墅里,黄华龙给了我一小盒的东西,盒子的装饰别出心裁,风格有些偏古,我把那盒子翻来倒去地查看,愣是搞不出半点头绪。

要不是那盒子有半个巴掌那么大,我他娘的还以为是骨灰盒。盒上的铁皮已经发锈到掉了漆,闻着有股烧焦怪味,我不禁皱了眉头。

“这个是当年哈兰送给我火药盒,据说是她村寨上猎手时常带在身边的,这东西我收藏了好多年了,不知道长觉得这东西如何?”黄华龙凑了脸过来,过来的一瞬间带着一股热气。

在草原的狼群最仇恨的恐怕就是猎人,这个火药盒要是给拿了出去,不要说能助我除魔,别到时候反而把异邪给搞毛了。

我深知异邪发怒时的恐怖,自然是一句驳回,让黄华龙重新找别的东西,不然老子这笔生意不干了。

这句话果然有威慑力,吓得黄华龙立刻开着豪车就冲了出去,留着我一个人在别墅干等。就这样的一段时间,我在他的别墅里整整待到了晚上,最后还是在吃晚饭的时候,我才再一次地见到黄华龙。

黄华龙开了豪车回来,下车的时候捧着一大卷的相册,翻得杂乱无序地递给我。

我问他干什么去了,这家伙竟然说自己的房子太多了,就开车去挨个遍地搜查,最后在他另一个房子里找到了当年的相册,便又极速地开车过来了。

这种无形当中的炫富令我眼红,但听到他找来了当年的相片,我就安心了许多。

照片这种东西是科技化的产物,超出了远古神秘力量之外,不算阴也不算阳,整的就是个中性物,对付异邪是绝对有用的。

我就连饭都顾不上吃了,跟着黄华龙把所有的照片一张张地抽在地上,然后个个地去识别。

最后我们在三百多张的照片里找出了五张跟哈兰有关的黑白照片,黄华龙抬起头来问着我需要哪一张。

我寻思着哈兰领养别乞的时候估计是十五六岁,别乞对哈兰的印象应该就是在青少年时期,即便是化为了异邪,也会跟人一样充满了记忆。

所以我当机立断地选出了一张哈兰年轻时期的照片,对着黄华龙说道:“就这张了,等下把这张照片泡上家畜的血,让人去找个扎纸匠做个人形,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

黄华龙视我的话语为命令,他立刻就下去找镇里的师傅造个纸人,并按照我的要求弄来了我所需要的东西。

我见万事俱备,就差异邪上钩了。

莫约到了晚上十一点,这时是阴气变重的开始,也是最有可能再次激起异邪的时间段。

我将纸人平坦地立在了地上,把哈兰的照片沾了畜血,便塞入了纸人的口中。剩下的畜血我也没浪费,便用刷子一遍遍地刷在了纸人的身上,再用一点的蜂蜜糊住,就为了使得纸人在异邪看来更为逼真。

乡下的师傅做工颇为精细,纸人就跟真人似的,两双眼睛炯炯有神,仿佛一直在瞩目着我,让我有些不寒而栗。

当然纸人只是把异邪吸引而来的工具,真正的主角还得是完备好的五谷杂粮。

别看异邪能在晚上杀人作祟,可实际上一碰极阳的东西就瞬间成为散沙,这一点上我是肯定的,因为这是我唐家流所传至今最实用的驱魔方法,方案肯定不会出错的。

纸人放在了别墅的院子里,靠外就是宁静的田野。那家畜的血在异邪眼中就是醇香美味,更何况这次的异邪还是一匹狼,就更应该把持不住。

我把半碗米酒呈在了地上,拽紧了腰间一袋袋黄豆,整个人趴在了大青石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纸人的背景,几乎是一刻也未能松懈。

后来夜色更深了,我便有些控不住困意,眼皮子上下打架。那黑漆漆的田野不生一丝动静,令我乏意盎然,注意力涣散而去。

我趴在青石上,见一个多小时啥事也没发生,心觉无聊,不知不觉地就打了会瞌睡。

只要异邪一旦出现,我的云螭眼能够迅速感应到阴阳变化,一种刺痛感便会将我弄醒。这么想想之后,我倒是简单地睡了一会儿。

放置纸人之前,我就已经让黄华龙带着他的家仆全部出了别墅,另找一地过夜去了。

也不知为何,黄华龙对我的相信程度如此之高。

估计是我勾起了他几十年前的回忆吧,若是这起异邪顺利解决之后,我也算是成功地入了阴阳道,那三万块钱我可得回去把小店给装修一下。

就在我躺下了没多久,云螭眼突然自己翻开了眼皮,一股凉气蹭上了我全身。我躺在下面的青石冷得像冰似的,瞬间令我困意全无。

这等变化是云螭眼带给我的,我并不陌生,只是紧张了不少。

我抓紧黄豆袋,缓缓地站起,目光朝着纸人的方向望去。

那纸人像是移了位,我在原来放置地方用视野搜寻了一圈,并没有看到纸人的踪迹。

于是我点着一盏提灯,摸着黑向前探去。野草的熏香中掺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我不禁提了提神。

等到我靠近些的时候,觉得脚下有些粘稠,便得低下头来,把提灯稍稍地向下勘察,然后整个人吓了跳。

那些粘稠的**是斑斑的血迹,血迹的样子很奇怪,弯曲不一,深浅不一,在地上拖出了好几条的线,个别地方还有些的点滴。

我第一印象就是,一具尸体被不知何物在地上拖走,拖走的过程中,才会留下这样子的痕迹。

搞不好在我打瞌睡的时间又多了一个受害者,我急忙弯下腰来,用手沾了沾那些血,并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方才的念头一并打消。

这不是什么人血,而是畜血,应该是之前在纸人身上的畜血,或者,再夹杂其他动物的畜血,比如老鼠之类的。

我摸索着地面,发现之前呈在地上的米酒给打翻了,散在地上水酒变得浑浊一通。

这种现象并不奇怪,也是我所期待的结果。

米酒最初也是谷子所成,阳气重,只有碰到阴气的时候才会浑浊起来,这只能说明那个异邪被米酒伤到了躯体,现在正想着法子逃走。

当我思索之间,我的耳边隐隐约约地传来了弹古筝的声音,那古筝断续地有规则,正如一曲天籁而来。

但眼下这番场景我可听不出任何意境,因为我很清楚黄华龙以及他的仆人都给我暂时避了出去,现在这栋别墅里应该只有我一个人才是。

这筝声……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