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他没有别乱说!”阮天卓跟沈初心下意识的矢口否认,然后火速找理由:“他认错人了!”

阮天卓怒气冲冲:“他眼瞎!”

阮父阮母茫然,看向丁以律:“这?”

丁以律犹豫了下,瞄了眼沈初心瞄了眼阮天卓,纠结片刻,毅然点头:“对,贫道那个……视力的确不太好。阿姨说得对!”

内什么,望海市一向都是丈母娘领-导下的太太责任制……他这么选应该没错……吧?

沈初心:“……”

沈溪居:“……”

阮屹:“……”

“道长,我们今天请你过来是有要紧事情的,我女儿跟我外孙女,最近很不好啊!”沉默片刻,沈溪居强行圆场,幽幽开口,“您能不能给她们看看?”

阮父阮母面面相觑,总觉得哪里不对……索性丁以律毕竟家学渊源,对于怎么装神棍很有心得,再加上有沈溪居这个内应,很快用层出不穷的专业术语,以及对于老阮家了如指掌的“掐算”,征服了原本将信将疑的阮父阮母。

让沈溪居等知情-人意外的是,他还自我发挥,给母女互换身体的事儿找了个玄学角度貌似靠谱的理由:因为老阮家重男轻女!

甚至将阮屹出车祸的事情,都算进了老阮家对两代女孩子太刻薄的原因。

沈溪居等人:“…………………………”

阮父阮母有点不服气:“可是我们那村里头都这么过日子,他们家怎么就没出事的?”

“你们怎么知道他们没付出代价呢?”丁以律严肃的反问,“阮屹叔是你们村里那一代唯一的大学生是不是?那其他人家出过大学生吗?他们家家户户生活都过的好嘛?就算看似过得好,可要不是做这种缺德事情,削减了福泽,他们能过的更好!”

又说,“而且你们不觉得这段时间的事情过于凑巧了?先是阮屹叔出车祸,沈阿姨跟天卓中邪,然后你们另外个孙女被霸凌闹进派出所,这本来是你们家占理的事情,可结果却是你们全家在老家都待不下去……你们就没想过,眼下需要找我这种人看的,不只是沈阿姨娘俩,是整个老阮家?”

“……”阮父阮母大惊失色,瞠目结舌,继而恍然大悟,若有所思……看神情,是相信了!

沈溪居等人:“……………………………………”

“那个,小丁,啊不,丁道长啊。”阮屹到底是亲儿子,见爹妈被忽悠成这样,心里有些不忍,主要老两口年纪大了,怕他们由此太过自责想不开什么的……于是干咳一声,打岔道,“其实我爸妈对女孩子虽然无视了点,也没有故意虐-待。我那侄女的事情,主要她爸妈工作忙,没顾上,也是遇见不讲道理的人家……”

“别胡扯!”无奈他想给爹妈缓颊,他爹妈不领这个情,没听完就不耐烦的打断,让他闭嘴免得得罪了高人,“小丁道长您别跟我儿子一般见识!您没说我们还没觉得,您这一说,我们……我们可是回过神来了!”

阮父阮母本来就迷信得紧,不然也不会听了沈初心母女的事,立马想到找个神婆道士的做法。

丁以律这种“你们全家都要大祸临头”的说辞,换了正常人会拿扫把赶他出门,他们却觉得,果然名师出高徒——这小道长说到点子上了啊!

要不是事出有因,他们家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平平安安的,至于短时间里连续这么倒霉?

此刻就是六神无主,拉着丁以律的袖子,一口一个“道长”的喊,请他帮忙看看,自家现在要怎么趋吉避难,解开这次灾殃:“钱不是问题,道长您尽管放心,只要您帮我们家解了这一难,我们绝对不会怠慢!”

沈溪居等人:“…………………………………………”

阮屹捂着脸叹气,他算是明白他爹妈是怎么被那小子骗走了八十万了!

这幸亏丁以律是他们请过来的!

“要化解只有一个办法。”丁以律学着自家祖父“营业”时的做派,拿乔了半晌,做足了名师高徒的样子,这才不冷不热的告诉他们,“就是改过自新,消弭你们家女孩子们的怨气……因为她们被亏待已经好些年了,这里面折损的阴德,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补起来的,必须持之以恒……你们做得到么?”

阮父阮母点头如捣蒜:“道长您放心,我们绝对做得到!”

这可是关系整个老阮家的安危啊,能不做到吗?

丁以律想了想,又说:“不仅仅你们不能再亏待你们家女孩子,别人欺负你们家女孩子,你们也不能坐视!不然,这份作孽,还是算你们家头上!”

见阮父阮母没口子的答应,暗松口气,这俩还是比较好忽悠的——于是再叮嘱了一番夹杂着业内术语的话,也就施施然告辞,走之前还恐吓:“之前的事情就是在警告你们,要是再不好好改过,接下来还有更厉害的!”

完了态度坚定的谢绝留饭,端着高人的架子飘然告辞……

一出电梯,他就忙不迭的躲到角落里,手速飞快的给阮天卓的账号发去加好友的请求。

这会儿沈初心正忍着怒气拉着女儿回到房间打算逼供,看到好友请求,二话不说通过了,还在琢磨要怎么套话呢,那边丁以律就颤抖着手发消息过来了:“卓卓你之前跟我分手是不是因为家里出事?”

沈初心直接把消息拿到女儿面前:“解释下?”

“……他是好人我不配,希望他找下一位。”阮天卓纠结片刻,弱弱的说,“那个,妈,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特别乖,真的!一个男朋友都没有!”

“你还想要几个男朋友?!”沈初心气的开始挽袖子,“混账东西!你外公随便找个人回来演戏都能碰见你前任,你怎么就这么能,啊?你每天早出晚归的到底是在读书还是在鬼混?!”

……房间里母女俩鸡飞狗跳,屋里阮父阮母则在唉声叹气的给大儿子三儿子小女儿轮流打电话,前两者,主要是通知他们丁道长的化解之法,并且叮嘱他们即日起严格执行;后者则是破纪录的嘘寒问暖。

因为从来没有怎么关心过这个女儿,老两口拿着电话你推我让的,绞尽脑汁好半晌,才干巴巴的问了几句近况。

然后,那边阮小妹小心翼翼的、战战兢兢的、带着哭腔的,告诉他们:“爸妈,我最近真的没钱。国富的钱都不给我,只给他妈拿着,每天买菜他妈都要跟我对账……我又没工作,真的就几十块钱了!这还是国富偶尔喊我给他下去买烟攒的。”

阮父:“……”

阮母:“……”

因为开了免提从头听到尾的阮屹:“……”

“花啊,咱们不要你的钱。”阮父阮母是那种随大流的人,身边大部分人怎么过,他们就怎么过。

所以他们之前一直没觉得他们故意苛刻阮小妹。

故此要说对这女儿毫无亲情……反正他们自己不觉得。

他们只是认为身边人都是紧着儿子栽培、克扣着女儿补贴家里,那么他们这么做也没毛病。

到底亲生骨肉,听着阮小妹这话,再想想这女儿平素在戴家的日子,那是连外孙女都能爬当妈的头上,阮母率先心疼了,“国富怎么回事啊?这钱不交给老婆反而交给老娘,这不是瞎胡闹吗?!算了,我们先给你打点钱去用着,等你二哥这边忙完了,我们回去,跟他们家好好谈谈!”

“实在不行就离婚。”阮屹在旁边推波助澜,“反正小妹还年轻,出来了我们给她找个工作置办点东西,再找个也好,一个人过也行,总比在戴家好!”

他说这话半真半假,既是为妹妹在戴家的生活抱不平,也是用这话给戴家施压,让他们不敢再欺负阮小妹。

可阮父阮母顿时急了,等电话挂断,就急赤白脸的呵斥他:“你说的什么糊涂话!离婚是那么容易的吗?离了婚,别说小妹抬不起头,我们全家的脸朝哪放?人家都讲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咱们家现在正要积德呢,你还要做这样的事情!”

阮屹:“……”

他冷静了下,安抚爹妈,“道长不是说了,要是家里女孩子被欺负,咱们不管,也不行?可就戴家这些年来对小妹不好都习惯了,咱们作为娘家人,不摆出让小妹跟他们离婚的架势,能吓倒他们?再说了,现在咱们都出来了,左邻右舍谁认识咱们,谁有那闲工夫为了结婚离婚的事情来笑话?本来城里结婚离婚的事情就多了去了!”

阮父阮母立马犹豫:“说的也是……不过还是给人道长要个准话?离婚到底是大事。”

阮屹无语了:“行吧行吧,那等心心她爸回来了,咱们跟他商量下。”

正说到这里,房间里手机响了,是阮天卓刚刚被仓促拉出门拉下的——阮屹怕误了事,忙让阮父帮忙拿过来接听,结果一听就愣住了,片刻才一迭声的答应:“是是是,对对对,我啊?我是他们爸爸的兄弟……好好好……老师您放心,我们这就安排人过去!”

放下电话面沉似水,“爸妈,天晨天晶怎么这么不省心?这才几天就在学校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