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不理解杨凡的作为，老卒们还是不折不扣的执行了下去。
尽管老卒们人人摇头、叹息、惋惜、心痛……
但杨凡的“示范性茅房”工程，依然有条不紊的稳步进行。
特别是到了后期，老卒们慢慢摸透了要求之后，建造速度也随之提升——本来就不是什么很难的东西。
与此同时，杨凡通过自己的太监朋友戴东风，也顺利的将李家窑给买了下来。
虽然价格不便宜，花了杨凡两百金，但杨凡认为是值得的，光李家窑周边那块地，那些山林，就值得这个价。
不过，造成的影响也不小，首先一点，杨凡没什么钱了。
卖面膜来来回回的一千一百金，被他四处折腾就去了一千金，外加上杨凡又是个手面大的，漫撒着花钱如流水，自然开销就大。
缺钱这种事对杨凡来说，完全不算事。
他有信心，只要将李家窑略加改造，就能快速生产出自己想要的卫浴产品，到时候钱财自然滚滚而来。
不过，接下来李家窑那边的烧制才是重点。
好在柳巷这边，陈继等老卒已经从熟练了房屋地面的平整、墙壁的粉刷以及坑道的挖掘，不用杨凡时时刻刻盯着。
杨凡这才抽开身，拿着从宫里买来的李家窑地契，坐上了回蓝田的马车。
正当杨凡自以为一切顺风顺水，走上正轨的时候，一股针对他的歪风正在长安城内迅速酝酿。
所谓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这事，还得从“杨郎君改善卫浴，程咬金强抢马桶”这件破事说起。
卢国公府家大业大开销也大，可进项却少的可怜，这些年早就入不敷出，寅吃卯粮了。
为此程咬金在家，就没少被他夫人崔氏埋怨。
老程还不敢还嘴！
为什么？
这崔夫人出身清河崔氏，五姓七家之一，天下一等一的门阀，便是皇室都不被他们看在眼里。
甚至还觉得李唐皇室有蛮夷血脉，不愿与之联姻。
更何况，程咬金还是个二头婚，前妻不幸病故之后，才娶了崔氏夫人进门。
这老夫少妻的，少妻不但美貌还背景强大，你让老程怎么直得起腰来？
而且这崔夫人出身名门，掌家的本事炉火纯青，事事都把程咬金拿捏的死死的。
每每程咬金想要雄起一回，就要被崔夫人一句“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给顶的没有半点脾气。
这事，他确实理亏啊！
怎么办呢？
老程其实也愁啊，哪个男人在老婆面前不想硬气一点呢？
这也就是为什么，老程一听说有个叫杨凡的小子，没有跟脚，还有注大财在手，就完全丢下脸皮不要，直接打上门去。
从一开始，这臭不要脸的老货就没安好心，早就打定主意要乘火打劫。
杨凡的烈酒是宫里的？
那行吧，有个能赚钱的马桶，老程也干！
谁让他不要脸呢？
可没想到啊，没想到！
老程脸都丢地面上扔人踩乎了，居然把买卖做赔了！
买卖做赔了不说，整个卢国公府在长安城里，都成了笑柄，“马桶程”！
瞧瞧，这是人能顶的名号吗？
老程天天被崔夫人埋怨，心里一边后悔一边把杨凡恨的牙痒痒。
一听到杨凡进了长安城，程咬金马上就出门去逮人了，哪怕是刚从宫里出来，他都敢守在宫门外。
老程，真急眼了。
你以为他憨傻？
呵呵！
真憨傻的话，这个把所有马桶强行卖给杨凡的机会是怎么来的？
卖完马桶，家里的亏损是止住了。
可另外那个心病还在啊——马桶程！
这些天，程咬金都没脸去上朝，每次都是告假，躲了过去，就是怕被那一帮子老兵痞耻笑啊！
他躲在家里倒是安生，可崔夫人却没办法躲啊。
作为当家主母，家里的大情小事都要她来过问，长安城里的交际也没办法推脱。
以前崔氏总是自矜身份，无论母家还是夫家都在长安属于第一流，她有这个资格。
可现在不成了！
贵妇们一说：
哎哟，张家的儿孙不孝啊！
张家的贵妇马上就跳出来：
咱们说说马桶程的事吧！
贵妇们一说道：
哎哟，李家的女儿嫁的不好啊！
李家的贵妇马上跳出来：
咱们说说马桶程吧！
贵妇们一说道：
哎哟，王家的相公丢了官啊！
王家的贵妇马上跳出来：
咱们说说马桶程吧！
……
你看看，这像话吗？
马桶程，马桶程，你们还真是有什么都往里面装，真把程家当马桶了啊！
崔夫人每次都气的心肝尖上疼！
再这样下去，卢国公府的名声就彻底臭大街了。
崔夫人这次赌气回娘家，在娘家也被数落了个遍，两头受气。
搞得她都有心和程咬金和离了！
程咬金也隐约有这样的猜测，心里慌的一批。
这让他发现了杨凡的小辫子，哪还能不赶紧抓住？
从杨凡口中得到确切的消息之后，程咬金就飞快的赶回家，不顾崔夫人脸如寒霜，兴冲冲的叫道：
“夫人，咱们老程家有救了！”
“那个傻小子杨凡，被老夫强逼着买了咱家的马桶之后，居然想在长安开茅房赚钱！”
崔夫人本来火气不小，一听着消息，简直是被雷的外焦里嫩，目瞪口呆，良久才不确信的问道：
“你是说，杨小子要开茅房赚钱？这，这如何赚钱？”
“哈哈哈！”
程咬金忍俊不禁，未语先笑，好半天才在崔夫人杀气渐重的目光中收敛住，急急忙忙说道：
“那傻小子把陛下赐给他的那个百工监在柳巷的院子，里里外外的挖了许多个茅坑，一间屋子都没剩下。”
“你说说，他不是想做茅房生意，是想干什么？”
“这……噗呲~”
崔夫人又恶心又好笑：
“这茅房如何能做生意，长安城里，难道还有谁家没有茅房的么？”
程咬金哈哈大笑：
“管他作甚？我是觉得，咱们家这‘马桶程’的名号，也是时候丢出去了。”
崔夫人秒懂，惊喜交集：
“那你还等什么？快去啊！”
程咬金大乐，贼兮兮的说道：
“夫人放心，这事，我已经交代咱府里的下人去操办了。我保证，用不了几天，就没人提劳什子‘马桶程’。”
在这一刻，老程仿佛看到了曙光：
“以后，就让那小后生顶着‘茅房杨’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