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中，李世民并没有等太久。

黑着脸去的周尚，仅仅用了半个时辰就回来复命了。

杨师道一见周尚的脸色，心里就是一咯噔，有种不妙的预感。

之前杨凡主动提出让内侍监周尚去监督和见证的时候，他就隐约有些不安，只是当时还以为杨凡是在故作镇定而已。

然而，现在杨师道已经不敢这么奢望了。

偏偏杨豫之蜜汁自信，一见周尚就兴奋的追问：

“如何？周太监可曾亲眼见到那不可描述的一幕？”

周尚脸更黑，心里更是狂骂：“太监怎么了，太监招你惹你了？你才是太监，你全家都是太监！”

这些内侍大多心眼极小，杨豫之高高在上惯了，还不知道自己把人得罪了，还在催促：

“快说啊，周太监。测试结果是不是能够证明，杨凡罪证确凿啊？”

周尚不想理这个傻子，恭敬的对皇帝回禀道：

“陛下，经测试，所谓‘杨凡对母猪做不可描述之事’纯属无稽之谈……”

这边还没禀报完，杨豫之已经急了，居然不知死活的打断道：

“不可能！这事绝对是杨凡做的……”

“住口！”

杨师道吓了一条，一巴掌扇在这个坑爹玩意脸上，一边厉声喝止了杨豫之继续找死的行径。

然后杨师道一手按住坑爹儿子，两父子都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求饶起来：

“臣子无状，请陛下治罪。”

李世民却像没听到一样，直接对周尚道：

“你继续说！”

周尚低着头，嘲讽的斜了一眼杨豫之：

“陛下，杨豫之所言，纯属污蔑！”

“哦？”

李世民脸色微冷：

“有何证据？”

周尚说道：

“奴婢按照杨豫之所描述的情形，要求杨氏奴仆名唤杨六者照做。”

“可是杨六不但做不到像杨豫之所污蔑的那样，就连近身都做不到。”

“而且，杨六还被母猪给咬伤了。”

周尚想起之前的情形，有种变态的快意，悄悄扫了杨氏父子二人一眼，兴奋的说道：

“奴婢本还以为是特例，特意让杨六对所有抢掠来的母猪照做。”

“然杨六不但一次都没成功，还被所有的母猪都咬伤了。”

“噗~哈哈哈……”

太极殿中有人大笑出声，敢这么大胆的，自然是混世魔王了。

程咬金如何听不出来，杨凡已经没事了。

再加上周尚的描述太有画面感，老程忍不住就大笑起来了，一边笑还一边嘲讽：

“这世上还有这般蠢人？猪来咬你，你不会躲么？”

李世民也觉得好笑，但他心里更生气。

这都什么梗什么啊！

为了件这样的破事，居然闹到太极殿上了。

幸亏没有史官在旁，否则在起居注上加上这么一笔，他还想做明君？

不被后世人笑掉大牙就不错了。

李世民越想越气，语气不善的问道：

“杨豫之，你还有何话可说？”

杨豫之已经吓傻了。

一想到自己这些罪行加起来的严重后果，杨豫之害怕的直发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杨六明明说过，他亲眼所见的啊！”

“不，不会的，他没道理骗我啊。陛下，你要相信我啊。”

这家伙已经语无伦次了，杨师道心中暗恨，当机立断：

“臣教子无方，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李世民满心厌恶，一挥手道：

“来人，将杨豫之带下去，交由有司审问之后，再做定夺。”

杨师道心里着急，皇帝这是被激怒了啊。

想来也是，杨豫之的作为，实在是太过分，在京城附近纠集几百人打家劫舍，皇帝不要面子的吗？

他还想着要不要利用弘农杨氏的势力，来向皇帝施压，边上的杨凡突然说话了：

“陛下，微臣处事不谨，致使京城**，请陛下治罪。”

杨师道气的吐血，这狗东西是真狠啊。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要一脚踩上来？

毕竟一个是处于公心，一个是为谋私利；

一个是无心之失，一个是处心积虑。

皇帝真要处置了杨凡的话，那杨豫之岂不是命都保不住？

都说得饶人处且饶人。

杨凡，你真不是人啊！

杨师道心里恨极了杨凡，这个时候却不得不违心的为他开脱：

“陛下，臣以为杨治中无罪，有罪的是犬子。”

哪知杨凡居然不领情，把官帽子一脱，摆在身前，拜倒在地：

“陛下，臣有罪，请陛下容臣单独请罪。”

满殿君臣都被杨凡搞糊涂了，你这都翻盘了，你还摆出个辞官的架势。

你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李世民同样心里狐疑，良久才点头道：

“好，朕倒要听听你又有什么说辞！”

其余人秒懂，不管愿意不愿意，都自觉退出太极殿。

等殿中只剩下两人了，杨凡才臊眉撘眼的冲着李二陛下尴尬的一笑：

“请陛下饶恕臣欺君之罪，其实……”

李世民眉头一跳，黑着脸问道：

“其实什么？”

“其实……”

杨凡尴尬的要命，声音也变小了：

“其实杨豫之不算污蔑……”

李世民一愣，脑子里转了个弯，然后脸色一变，嫌恶的跳开几步，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你，你你你……”

“呸！你这个无耻之徒！”

杨凡慌了，忙伸手乱摇道：

“陛下，你听我解释！”

李世民又气又恶心，感觉这太极殿都变得污秽不堪了，气急败坏的骂道：

“有什么好解释的？杨凡啊杨凡，你竟然，你竟然如此变态！”

杨凡也急了，这不解释清楚，小命真保不住啊。

“陛下，臣没有变态啊，臣是为了大唐啊！”

李世民才不信，他现在恨不得把这混账砍了，再让人把太极殿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洗洗刷刷千千万万遍。

他拔腿要走，却发现……

走不动。

杨凡扑上去，抱住李世民的大腿说道：

“陛下，臣真的是为了大唐啊。”

李世民都快炸了，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你这死变态，快松手！”

杨凡也不管了，死猪不怕开水烫，抱着皇帝大腿自顾自的解释开来：

“陛下，是这样的，这个叫生猪繁育的人工授那啥技术。布拉布拉……”

李世民一边拖着走，杨凡就在地上一边解释。

慢慢的，李世民被动听啊听的，还真听进去了一点。

只是他还有些疑问：

“你说这个是为了人工授那啥，那为何杨六去授那啥却一直被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