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杨豫之是草包来着？

人家也是会察言观色的！

一看自己苦心谋划的妙计，直接打在了杨凡的软肋上，杨豫之惊喜交集五味杂陈，差点没喜极而泣：

不容易啊！

杨凡这个狗东西虽然出身低贱，可特么的每次和他作对吃亏的都是我杨大公子啊！

这一次好不容易占了上风，杨豫之又怎么会不欣喜若狂？

杨豫之先偷偷观察了一下殿中众人的神色，发现所有人都在用审慎或者厌恶的眼神盯着杨凡，顿时意识到机会来了。

已经吃过好几次杨凡的苦头，杨豫之怎么也不肯再给杨凡机会，立即抢先说道：

“陛下，微臣偶然探知杨凡有此等丧尽天良的兽行，只是此贼狡诈，善于伪装，这才毅然决意，要揭穿他的丑恶面目。”

这话换了别人来说，杨凡说不定就信了。

可从杨豫之口中说出来，就显得十分的滑稽。

杨凡差点被逗乐，忍不住讥讽道：

“这么说，你纠结匪众劫掠民财还是为国为民了？”

杨豫之觉得自己占了上风，完全不怵杨凡的讥讽，装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说道：

“杨凡贼子，你的兽行人人得而诛之，我不过是恰逢其会而已。”

若是换个人，或许杨凡就信了。

可杨豫之是什么货色，别人不清楚，他还能不知道么？

事实上别说杨凡了，整个大殿里就没一个相信的。

即便是杨豫之的父亲杨师道，也是老脸一阵抽搐，显然是被这个不肖子的无耻给震惊了。

杨凡忍不下去，开口讽刺道：

“这么说你昨天晚上还是见义勇为了？”

杨豫之已经不要脸了，直接不要脸到底，居然大言不惭的应道：

“不错，本官昨天晚上就是见义勇为，绝无半点私心。”

这副无耻的嘴脸，真是令人作呕。

杨凡正待反唇相讥，不料人群后方一直沉默不语的程处默突然间抢先说道：

“启禀陛下，末将前往百里香酒楼抓捕杨豫之时，缴获大小生猪共八十余头，另有十余头已经被宰杀烹食。”

程处默鄙视的扫了杨豫之一眼，继续说道：

“经审问，这些猪都是昨天晚上贼匪劫掠杨治中家中养猪场所获得的贼赃。”

杨豫之刚才还一副“为国除贼、大公无私”的做派，哪想到眨眼间的功夫就被人拆穿。

一时间，杨豫之惊慌失措，满脸涨红，期期艾艾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殿中君臣也都将视线转向杨豫之，其中涵义却各不相同。

有李二陛下冷冰冰的审视，也有程咬金、杨凡等人的幸灾乐祸。

当然了，还有心中大骂坑爹的杨师道，恨铁不成钢啊！

你要算计人家，怎么能主动留下这么大的把柄呢？

前脚说你大公无私，后脚就被人家抓住你抢猪来吃。

以权谋私多遭皇帝的忌恨？

若不是怕牵累到整个家族，杨师道都恨不得亲手掐死整个坑爹玩意。

没办法，现在还不得不给他找借口脱罪。

杨师道毕竟老辣，马上说道：

“犬子莽撞，自然有罪。不过比起杨治中那丧心病狂的不可描述之罪，却无伤大雅。”

“老臣无状，恳请陛下看在这个小畜生略有微功的份上，法外施恩，宽恕他的罪过。”

杨豫之也不傻，赶忙跪下磕头求饶：

“微臣无状，微臣该死，请陛下允许微臣将功折罪。”

这两父子姿态摆的低，可明里暗里还是在凸显杨凡的“大罪”。

揭露了杨凡的大罪，自然是有功之臣，有些瑕疵似乎也可以原谅。

李世民虽未开口，可看向杨凡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浓重的厌恶。

有句话叫做“德不配位”，身为朝廷命官，杨凡犯下了那样让人羞于启齿的罪行，他这个皇帝也跟着蒙羞啊。

程家父子十分不安，可也不知道该怎么帮杨凡开脱，只能干着急。

杨家父子却十分得意，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就在杨豫之自以为万无一失的时候，杨凡却嗤笑出声：

“一派胡言！杨豫之勾连盗匪劫掠百姓铁证如山，至于本官那不可描述之罪，不过是他一面之词而已。”

“所谓罪状，不过是他为了掩饰自己造反大罪的说辞而已。”

杨豫之本就心虚，这个时候也急眼了。

这要是让杨凡说服了皇帝，那他岂不是要被当做反贼凌迟处死？

心急之下，杨豫之赶紧赌咒发誓：

“陛下，微臣敢指天发誓，杨凡绝对真的犯了那个不可描述之罪！”

可光凭一张嘴就想定罪，未免太天真了。

杨凡已经看出皇帝被说动，马上趁热打铁道：

“可笑至极，你当我家养的母猪是死物么？即便你杨豫之不要脸，想犯那种不可描述之罪，恐怕也没这个能力吧？”

杨豫之哪里比得过杨凡这个厚脸皮，只会空洞的大叫：

“可是，可是我家仆从是亲眼所见的！”

杨凡嗤笑：

“这么一来就奇怪了，我那养猪场是封闭式，并不对外开放，敢问杨侍郎，贵家的仆从又是如何能够亲眼所见的呢？”

“这……”

杨师道被问了个哑口无言，心底大骂坑爹儿子蠢货一个，又一次把话柄送到别人手中。

他还在想怎么辩解，杨凡却不想再给杨氏父子机会，果断说道：

“陛下，此事是真是假，让杨氏那个所谓亲眼所见的仆从试一试，应该就清楚了。”

李世民也觉得有理，总不能一直让这两伙人在他的太极殿上争论那令人难以启齿的不可描述之事吧？

古往今来哪个皇帝这么丢脸过？

早就有些不耐烦的李世民顺势应允道：

“准杨凡所奏！”

杨凡乘机一指内侍监黄元，说道：

“黄公公与本官友好，肯请陛下派另外的内侍监前往监督，见证真假。”

黄元心头大乐，幸灾乐祸的看着对面黑着脸的老对手。

内侍监已经是内宫太监中的顶点了，除了黄元就只有周尚一人而已。

谁不知道这事又无稽又丢人？

我内侍监不要面子的吗？

周尚的是一万个不想去，可耐不住皇帝觉得杨凡没私心啊。

有了皇帝的命令，周尚再不想去搞这个见鬼的母猪不可描述之事，也只能硬着头皮，憋着一肚子鬼火领旨了。

他暂时奈何不得杨凡，只能把怒气撒在那个搞起事端的杨家仆从身上。

皇城外，被千牛卫扣押着的杨六突然间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