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李君羡！

杨凡这个时候也想起来了，之前曾经在柳巷卫生间开业的时候，见过此人一面。

如此一来，岂不是说……

杨凡冷汗都出来了，不敢继续往下想。

正如他猜测的那样，李君羡带着两个属下进了杨氏卫浴，在里面搜查了一番，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后，就匆匆离去了。

没过多久，李二陛下就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龙行虎步而来。

杨凡刚要见礼，就被打断。

李二陛下从杨凡身边走过，之斜觑了一眼，就冷哼一声，走进店内。

杨凡一脸懵逼，这是什么情况？

等他抬头，却看见周围的人都面无表情，唯有程处默冲他挤挤眼。

杨凡：……

什么意思？一点没懂啊。

杨凡稀里糊涂的，跟着众人身后一起走进里面。

刚进门，劈头就听见一声厉喝：

“杨凡，你可知罪！”

杨凡越发迷惑，满脸无辜的抬头：

“小民不知所犯何罪，请陛下明示。”

李世民冷着脸斥道：

“朕国事繁忙，却被你一个小小百姓的琐事所累，耽误了这么多时间，你还说你不罪？”

杨凡无语，有心吐槽，没那个胆子。

生怕惹怒了皇帝，被拉出去直接咔嚓了。

行，你是皇帝你牛逼。

杨凡果断从心，怂怂的赔笑道：

“是，是小民不对。不过陛下，小民真的是冤枉的啊。”

李世民也不过是敲打敲打他而已，他就没见过比这个家伙还能折腾的人。

面膜、烈酒、马桶、卫生间……

现在倒好，又整出个肥皂出来。

若是长安城里，人人都像这个家伙一样，他这个皇帝也不用当了，保证整个大唐天下大乱。

眼见这小子认错态度还可以，李世民微微点头，板着脸道：

“是不是冤枉，得看你做过才知道。”

杨凡早就等着这一刻了。

为了这一天，他私下里特地排练过四五次，每一个步骤都熟悉无比。

尽管当着皇帝的面，免不了有些紧张，好在之前的准备足够充分，杨凡有条不紊的搅拌油脂、添加火碱溶液、加盐盐析、取皂粒、倒模……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盒黄橙橙的肥皂迅速成型。

杨凡已经做熟了，习以为常。

可其他人却都不知不觉地瞪大双眼，又是惊奇，又是震撼。

在他们的人生当中，还从来没有过，能把一样东西变成另外一样东西的。

杨凡想要拿起模刀，分切肥皂，一个不防，竟被按捺不住的程咬金一屁股拱出三尺远。

等杨凡站稳的时候，程魔王已经切出一块奇形怪状、惨不忍睹的肥皂，颠在手里，张大嘴巴嘎嘎直乐。

一边笑，这老汉还一边献宝：

“陛下你看，这肥皂也没什么难做的，臣也能做。”

李世民心里跟明镜似的，深深的看了一眼程老魔，自然而然的从他手里接过模刀，也有样学样的切下一块肥皂。

这一刀切下去，平平整整，比程咬金切出来的好看多了。

程咬金立即奉上马屁：

“陛下果然不凡，这一刀切的如此规整，就像治理天下一样，横平竖直，规规矩矩。”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杨凡无力吐槽，站在边上狂翻白眼。

冷不防这个时候，有人偷偷用手指头捅了捅杨凡的后背。

等杨凡回头，正对上程处默嫉妒的眼神：

“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真是我在外面的兄弟，为何我爹对你如此维护？”

杨凡听的莫名其妙，没好气的翻白眼道：

“怎么你也被外面的胡言乱语影响了？我自姓杨，你家姓程，如此明白，还用问？”

程处默点头，突然露出一脸讨好的笑容：

“杨兄弟，你自己说过的，咱们两个不是兄弟胜似亲兄弟的……”

尽管声音很小，杨凡依然被恶心的够呛。

若不是考虑皇帝就在店里，杨凡都要一脚把这个突然变态的家伙踢开，然后仔细辨别一下他到底是不是程处默了。

“有话好好说！”

杨凡咬着牙，低声斥道，然后下意识的挪开一步。

程处默腆着脸，嬉皮笑脸的说道：

“我母亲说了，你那一千贯不用还，只需用下一批的肥皂抵款就行。”

杨凡赶紧摇头。

开玩笑，这要是第一批货就被程家截胡了，尉迟宝林能把杨凡的骨头拆下来敲锣打鼓去。

程处默也知道不可能，又退了一步：

“只需一半的货也可以！”

杨凡瞄了一眼皇帝那边，发现大家都在兴致勃勃的讨论着肥皂，无人注意他们两个，这才低声道：

“最多给你一成！”

“四成！”

“两成！”

“三成！”

“成交！”

两人嘀嘀咕咕，私自分好赃，抬头时却发现，大家的目光都转了过来，顿时一阵心虚。

“杨凡过来！”

听到皇帝的招呼，杨凡赶紧硬着头皮上前。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李二陛下再次看到这个俊俏的小郎君时，就是觉得他很可恶。

怎么看怎么讨厌！

受此影响，李二陛下的口气也冷淡了几分：

“你这肥皂，所费几何？”

杨凡心里一突，不明白皇帝为什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他仔细琢磨了一会，小心的回答道：

“如陛下所见，制造这些肥皂，消耗油脂一百斤，花费六贯钱，其余的秘方材料，消耗更大，拢共耗费二十贯左右。”

李世民心里一算，脸色就不好看了，语气不善的问道：

“也就是说，你成本才二十贯，打算卖八十多贯？”

杨凡点头，心说我这成本最多六贯多一点。

盐虽然不便宜，但也只需要几百文钱的成本，至于火碱溶液，石灰石满长安都是，十几文一石。

哪知李二陛下立即怒了：

“难怪长安城里人人都骂你是奸商？这价格如此黑心，我看你就是长安城最黑心的大奸商！”

杨凡这下不答应了，叫起了撞天屈：

“陛下莫要污人清白！小民何曾是奸商了？”

李二陛下气笑了，指着桌子上尚有温热的肥皂说道：

“如此暴利，还说你不是奸商？”

杨凡无语，无奈叹气道：

“陛下只看到这明面上的成本，可是，陛下可知，为了发明出肥皂，小民花在实验上的消耗有多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