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杨凡收集全长安的屎尿，就是为了做一个叫肥皂的东西！”
“难怪了！我说怎么还有人这么好心，把全城的屎尿都拉走了。”
“这不是重点啊，重点是这个混蛋，但是把肥皂卖到一贯钱的天价。”
“什么？他怎么不去抢？”
“收咱们的屎尿时候他就收钱了，现在还敢把肥皂卖这么贵，简直是岂有此理。”
“咱们都不买他的肥皂！”
“对，都不买，而且要把这事告诉大家，让全长安的人都不买！”
应该说，这次的流言有够离谱的。
偏偏有些傻子还真就信了！
而且信的傻子还不少，毕竟听上去有鼻子有眼的，很符合逻辑啊。
这种傻子太多，以至于这一次的流言再次以极快的速度席卷了整个长安城。
这些风言风语同样传到了杨凡的耳朵里，他已经察觉到有人在针对他，并隐约猜到具体是谁想借此来打击他。
流言真不是个好东西！
造谣成本低，辟谣却能把人累死气死。
杨凡为此绞尽脑汁，准备了一肚子的计划，准备在第二批肥皂上市前辟谣。
不等有什么动作，已经有人坐不住了。
“好你个杨凡，害人不浅！”
认识时间这么久，杨凡从来没见过戴公公脸色这么难看过。
杨凡赶紧上前见礼，苦笑着说道：
“我知道谒者为何而来，我若说是有人害我，谒者信吗？”
看在一两银子的份上，戴公公信了。
戴东风面不改色的将银子拢进袖子里，然后继续埋怨起来：
“不是我不帮你说话，杨郎君，你也知道肥皂是进献给皇后娘娘的，如今却和……和那什么扯上关系了，你这……”
“唉，义父他老人家也很为难的啊。”
杨凡甚为理解，领导的身边人固然在外面风光无限，可实质上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此事若不解决好，不但自己有天大的麻烦，进献肥皂的黄内侍监也脱不开干系。
杨凡心念电转，当机立断道：
“这样！我正要开始准备下一批肥皂的制作，届时请黄公公派出值得信任的人，前往现场亲自监督。”
“若是观看之后，宫里觉得小子有半点不敬，甘愿伏法，绝无怨言！”
这是杨凡急切间，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反正到时候，他还是用火碱溶液来与油脂进行造化反应。
无色透明的火碱溶液怎么看也和屎尿无关，既可以自证清白，又能免去秘方泄露。
戴公公没抬听明白杨凡的潜台词，尽管杨凡已经重点提及“值得信任的人”这几个字了。
可黄公公能坐稳内侍监的位置，心思何等机敏，立即明白了杨凡的意思。
这不，乘着给皇帝磨墨的机会，黄公公就把此事当成笑话一样说给李二陛下听了。
市井中的谣言，李世民自然是甚少听说的。
他只知道昨日皇后被杨凡那个混账小子给气着了，心里正不高兴呢。
得知这等消息之后，李二陛下心头一动，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你以为，派谁去比较合适？”
黄公公偷偷抬了一眼，笑道：
“老奴以为，当以皇后娘娘最信任的人为上。”
李二陛下面无表情，不过微微翘起的小胡子，却暴露了他的好心情。
试问这世界上，还有比皇帝更得皇后娘娘信任的人吗？
这个必须没有。
如果有，李二陛下也不介意送他一杯鸩酒。
此事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定了下来。
杨凡很快就得到了宫里的消息，尽管传信的戴公公语焉不详，可杨凡还是从他紧张兮兮的模样里猜到了大概。
有史以来，试问哪个科学家能像我杨凡一样，有机会在国家元首面前做实验？
杨凡想想，心里居然还有点美滋滋的。
当然了，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尽管杨凡对这个简单的化工生产步骤信心十足，也依然殚精竭虑的做足了准备。
杨氏卫浴的店员们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被杨凡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卫生、安全，还是感受到了什么。
这可把这些人紧张坏了，做起事清来反而因为心神不宁而错漏百出。
杨凡也知道不能对这些普通的大唐人提太高的要求，索性让那些心理素质差的放假回家。
没了这些笨手笨脚的家伙，事情反而因此顺利起来。
就在杨氏卫浴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程处默却突然赶来，带来了一个对杨凡来说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消息：
“我爹进宫去，为咱们的肥皂讨说法去了。”
杨凡顿时愕然，心里却十分的复杂。
一直以来，他和老程两人都是相互算计的多，真心交往的时候反而很少。
可谁也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却是这个看似粗豪的老汉挺身而出。
杨凡都能想象得到，这老汉去讨说法会闹出什么样的风波来了。
可，责怪他么？
杨凡苦笑，老程也是好心，虽然大部分的原因是不愿自家的财源受损，可这份心意杨凡却必须领受。
出人意料的是，皇城里并没有传出什么不利的信息。
就在杨凡和程处默忐忑不安的时候，陡然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条木器行街道上的行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杨凡还未察觉不对劲，程处默却“噌”的一下站起身来。
杨凡顺着程处默的视线一看，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啊，程，程……”
“哈哈哈！小后生，见到老夫怎么不高兴？”
程魔王大摇大摆的走向杨氏卫浴，还没进门就开始吐槽：
“你看看你，开个店也这般小家子气，这门面弄这门小，生意能做的爽利？”
杨凡顿时不服气了，也不顾心中的猜疑，梗着脖子道：
“店不在小，有生意就好。”
“咦？”
程魔王身后闪出一个帅气中年大叔，摸着好看的胡子点头赞道：
“你这话，倒是颇有禅理。”
这人杨凡从来没见过，正惊疑他的身份，不想程处默已经老老实实的见礼了：
“属下程处默，见过将军。”
属下？将军？
千牛卫的将军？那岂不是……
杨凡顿时肃然起敬：
“见过李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