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豹子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老金敲敲门进来。他有些气愤地说:“总指挥,丁超已经坐着飞机飞到沈阳投靠了日本人。”
红豹子更是气愤之极,“堂堂护路军总司令舍弃抗日大业,甘心情愿去当卖国贼。”
“难怪护路军这次在梨花沟对我军进行围追堵截下毒手,敢情他是为了向他的日本主子邀功。”老金顿了顿说。“总指挥,当前抗战形势发展越来越严峻,越来越复杂。咱们东北抗日联军内部上层领导集团已经发生分裂,咱们救国军、丁超的护路军、李杜的自卫军在军事上缺乏统一的指挥各自为政;在政治上多数人受国民党不抵抗政策的影响,几万人的队伍,在日军大举进攻下发生动摇,队伍开始溃散,消极抗日,甚至积极投日。这种形势下,我们必须要打出几个大胜仗来提振大家的抗日决心与信心。”
红豹子说:“咱们就在打个大胜仗来震慑投降派,鼓舞大家的抗日决心。咱们先把镜泊湖边上的钉子拔掉。”
正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老金上前接过电话,“是救国军军部吗?我是李杜的副官,我要找红豹子要人。”对方来者不善。
“要人?”“对!我来要我们的独立团。”老金一听心里一惊,急忙转告红豹子。他明白邢耀东的独立团的编制定在红豹子的救国军内,但是创建经费由李杜的自卫军出,自卫军认为独立团是自卫军的,救国军认为独立团是救国军的。
红豹子连忙接过电话搪塞道:“徐副官啊,今年7月,吉林自卫军与救国军在宁安下城子召开联席会议,决定成立联合军,独立团即是我们两家的抗日队伍,何必分你我呢?请务必转告李总司令。”
徐副官被堵了回去,不好再言语什么。
老金说:“独立团屡建奇功,这样一支精兵强将谁都想得到。自卫军各路人马几乎都是胸无大志,军纪松懈,协同无力,军阀意识浓厚,发国难财者大有人在。咱们这一支抗日烽火决不能交付到他们手中。”
红豹子莫言良久。“护路军倒戈投日,抗日形势更加严峻,蒋介石对我们弃之如履,不闻不问,没有军晌支持,可能连服装、弹药、粮食也都没有办法解决,只靠在战斗中缴获敌人的物资来补充自己。我们与自卫军更要避免矛盾激化,顾全大局,相互谦让,调解内部纠纷,还要设法达成与自卫军建立联合军司令部的协议,从而稳定抗日阵线。”
老金赞同说:“总指挥,我去一趟自卫军总部,设法
建立联合军司令部的协议,巩固抗日阵线。”
“好,你就辛苦一趟吧。”
秋草苍茫,邢耀东带领独立团返回南湖头等待新的战斗。这里他们不止一次洒下热血,燃烧可歌可泣的青春,一草一木如此多情。山柱子已经加入独立团成为一位战士。他设法联系上在 “镜泊学园”打劳力的乡亲们,得到消息。“报告龙团,“镜泊学园”成立不久,缺少物资和现金,山田悌一决定明日去敦化城提取。”
“太好了,咱们就在老庙岭打他个埋伏。”邢耀东信心十足的说。
秋色的高阳和煦的照在战士们的身上。他们紧张又耐心的等候着“猎物”出现。邢耀东嘴里含着一根草在嘴里嚼着,草里面微量的水分难以滋润他那已经皲裂的嘴唇,渗出点点血丝。他咽了一口唾沫。战士的使命让他忘记所有的困难。
已近正午。一辆挂着日本旗子的军车从镜泊湖方向缓缓地开过来。只看驾驶室里坐着个老日本军官,戴着一副眼镜,双手按在军刀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面的山路,军车厢上两侧站着十个头戴钢盔、手持明晃晃的长枪的日本鬼子。山柱子认出那个老日本军官就是山田悌一。
战士们看见猎物现身都做好战斗准备。邢耀东看到山田悌一乘坐的汽车,吩咐战士们:“放长线钓大鱼,先放他们过去,等山田悌一到敦化城取到物资回来后再消灭他们。”
“好,让这老鬼子再多活一会儿。”山柱子说。山田悌一没有发觉山路两侧的敌情,心安理得离开。
邢耀东说:“咱们在路中央挖好大陷阱,等着猎物回来后陷进去,叫他无法逃走。”
战士们七手八脚的在路的中间挖个大坑,在坑上面铺上一层浮土。战士们重新潜伏在草丛里,等候“猎物”。
午后。山田悌一的军车摇摇晃晃的终于再一次出现在山道中央。车快要行驶到陷阱边沿。邢耀东目不转睛的等候着。突然,山田悌一命令:“停车。”他发现了端倪,路中间的泥土颜色新鲜有些异样。邢耀东他们明白猎物已经觉察到什么,他们的心纠结不已,刚上钩的鱼要脱钩了。
山田悌一亲自下车,他走过去,用手指捻起一点泥土,用眼镜仔细辨认。“不好有埋伏!”山田悌一大声呼叫。只可惜,已经来不及了。邢耀东用一把斯潘塞连珠枪瞄准他,一枪击中山田悌一的头部,山田悌一一个倒仰一头栽倒在汽车轮子旁边。
军车上的日本兵急忙还击,日本
机枪手对着山道扫射。 战士们眼疾手快的都向车上的日本兵开火,有的鬼子被打死在车上,有几个鬼子跳下车想逃跑,没跑两步也被战士们消灭了。
日本军车底下撅着一个肥肥的大屁股打着哆嗦。“你快出来!”战士们在车底下揪出个穿着西服的瘸子,出来后他举着双手跪在地上说:“我是中国人,是山田悌一的翻译,你们不要杀我,留我一条命吧。”
邢耀东一只手拿着斯潘塞连珠枪,另一只手拍拍胸脯说:“我是龙彪,我们才是响当当的中国人,你这个汉奸、走狗不配当中国人!”说着一枪打了他个脑浆崩裂。
“龙团,这一次伏击消灭了山田悌一和他的护兵十四人,缴获步枪十二支、机枪二挺、匣枪一支,还有大量的粮食、衣物和现金。”山柱子第一次参加战斗打了胜战,十分兴奋。战士们把战利品悉数运走,没有拿走的物资连同汽车一起烧掉了,我军无一人伤亡。
“龙团,咱们是否马上返回五虎林呢?”
“不, 山田悌一一死,“镜泊学园”里的日本兵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咱们再来个围住他们,活活的困死他们。”
“镜泊学园”里,人心惶惶。“山田悌一战死,我们被救国军包围住了!”“不,我们要突围。”
又一天,上杉虎寺少尉冒险率领十名学员去接运补给,又遭邢耀东痛击而失败退去。日军和学员只能在堑壕和望楼上打着晃看周围山岭上出没的“匪贼”,草木皆兵,不敢出去。
围困一日漫长过一日。“我们已经没有一颗粮食了!”“镜泊学园”里的日本兵陷入绝境。他们不得已吃起草来。“我们的肚子好痛呀!”“不好,他们都得了赤痢。”“我要吃药,给我药吧。”整个学园中什么事情也没有人做了,赤痢肆虐,在房间里辗转哀号,血便,望之令人心悸的人员比比皆是,一切只能靠军医一人,而军医自己终于也染上了赤痢……
日本人古贺后来记载了那里的情况,写道:“这期间指导员,学员共同经历着饥饿的恐怖,其中精神分裂发疯者有之,自杀者有之,病死者有之。”古贺提到,只是由于关东军及时发现情况不妙,由军务局长山下奉文,关东军参谋长西尾寿造亲自过问,调兵来援,并派出关东军顾问吉田新七郎博士带领医疗队前来救护,才让这批日本“精英”活着撤了出来。同书中田岛梧郎的《镜泊学园秘录》记载,镜泊学园因此被解散,放弃了好几年,直到1936年才恢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