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耀东回到五虎林。“做啥好吃的呢?”他胡子拉碴的走到咱家的房子里,看见秀水正在忙活着,飘着一股葱花的香气。“葱花油饼!”秀水坐在火灶旁烙饼,金黄色的面皮十分诱人,她甜蜜的笑着,“大英雄回来,俺还不得好好犒劳你。”邢耀东急不可耐的下手撕下一块,大口朵颐。
秀水突然闻到香油的气味,翻江倒海般的呕吐起来。“咋了,病了?”邢耀东吓得大叫。
红豹子与老金老远闻着葱花油饼的香味也走进来,他们看见邢耀东六神无主的样子,问:“咋了,慌啥?”秀水有些难为情。“让俺给秀水把把脉,被忘了俺爹可是村里的土郎中,俺也会。”红豹子说。
邢耀东说:“总指挥,你就给把把脉吧。”
红豹子伸手手指把脉,“喜脉。”“真的?”邢耀东惊喜的问。“这还有假啊!”红豹子说,“俺等着吃俺干闺女的红鸡蛋呢。”秀水的脸上绽放红晕。邢耀东扶着她坐下休息。
“秀水快去歇着吧。让我来烙油饼,这可是我从前撂下的活了。”老金说。他操起擀面杖娴熟的擀油饼。
“耀东,这一段时间也够忙活的,休整休整歇一歇,照顾一下秀水,她现在可是两个人呢。”红豹子说。
“可是日本人现在正在搞什么秋季大扫**呢,日军实行的烧、杀、抢的“三光”政策,把离大屯远的住户不是抓起来就是合并到大屯里!俺要带兵打鬼子,可不能闲着。”
“咋了,才几天不打仗又手痒痒了?先尝尝俺的手艺。”老金把烙好的饼盛到盘里。
“这个月,副总指挥大水香在穆棱战役中,他带领部队击毙日寇技术兵种400多人,哈尔巴岭、沙河沿、寒葱岭等战役,击毙敌千余人。这次反扫**的任务,俺已经打算让大水香他们承担。”红豹子慎重的说。邢耀东表示服从安排。
秀水从屋里拿出一瓶子白酒,几颗咸鸭蛋,一碟子花生米。“这吃饭哪能没酒呢?!”
老金拿酒一闻,“俄国的伏特加!”“的确是好酒。”红豹子说,“这可是秀水上一次从白俄那里得到的战利品。她送给我一瓶,都让我喝干净了,没想到还有呢。”
三个人围在一起高高兴兴的吃饭。
午后,大水香在穆棱打电话说:“我已经带来第2旅从前方回来了,很想见一见你,请你到穆棱
来一下,来见识一下李杜总司令刚给我的一把20响德国造匣枪。”
“20响德国造匣枪!”枪手对好枪有一种独特的冲动。邢耀东充满期待,马上答应去穆棱。
秀水问:“你要干啥去?”她看见邢耀东忙着牵出战马。“我去一趟穆棱。”
正在这时电话一阵爆响。秀水接过电话,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喂,我找龙彪。”对方声音低调又焦急。秀水十分的纳闷:“你是谁?”对方女人不肯通报姓名,“请转告龙彪不要去穆棱。事关机密。我会来五虎林当面说清楚的。”电话突然挂断了。“喂喂,这是为啥······”秀水嘟囔着。秀水急忙放下电话,跑出去,对着警卫员说:“快去把龙彪追回来。”可巧,邢耀东并未走远,便被追了回来。
“那个人是谁呢?她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呢?”邢耀东满腹狐疑的问秀水。秀水只得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上一次大水香借故调走咱们团的迫击炮小队后,至今赖着不还,他还下手把队长夏云杰找了个借口给毙了。他不能不防。”
傍晚十分,一个令邢耀东与秀水都感到十分意外的人来到五虎林。“你是大水香的外甥女小玲子。”邢耀东吃惊的张大嘴巴。秀水记得她过去只是个文静的女中学生,现在她一身戎装。她仔细地打量着这个眉清目秀的姑娘,两条大辫子恰到好处的挽在身后。小玲子(白玲)是中共地下党员,现在大水香处当随从秘书。
白玲看门见山的说:“你不要去穆棱赴约,大水香已经准备好要杀你了!”
“他为什么要杀我!难道还是为孙六子的事情?”邢耀东震惊。
白玲说:“一山容不得二虎呗!大水香常说有你就没有他,有他就没有你!”又说,“打铃木旅团,人家说能打,咱们说不能打,到底人家带着700人的独立团去打了,还是大胜。还说你手下的人,又都是识文断字的,长啦,在枪杆子里头还有咱们耍的呀,葫芦里的主药在这里,孙六子的事只不过是个引子。”
邢耀东说:“我可不怵他。要是不去,我成了真得怵他,那以后在救国军里我们还怎么抬得起头来呢?”秀水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不让他再说下去。她感激的说:“谢谢你小玲子,千言万语,让俺说啥好呢?”她拉着白玲的手。
白玲摇摇头说:“说啥感谢,那是见外了
。我一直都十分仰慕嫂子与邢大哥的英名呢。这一次,我是受了组织的委托前来报信的。今后只要你不去看他,提防一点儿,就不会有什么儿事儿的。”
邢耀东只得说:“那好吧!”
“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俺怕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秀水担心不已。
白玲说:“我姨夫这个人就是有点爱钻牛角尖,但他本性不坏;找个机会化干戈为玉帛吧。我们会安排时机,让他见你的。”邢耀东点点头。
送走了白玲,秀水生气的说:“这倒好鬼子没打跑,自家人倒先打起来了。”邢耀东安慰秀水放宽心,说:“没事的,大水香只是一时糊涂。”
又过了两三天,红豹子的副官郭义来串门。他说:“听说你和大水香两人误会啦!他让你去穆棱,你不理,是吗?”
邢耀东不客气的说:“这可不是什么误会。他们要我去看李杜刚给他的一把20响匣枪,想借口枪走火要借机杀我,这是为什么呢?”
郭义连忙解释说:“这是哪里的事呀!你可不要听坏人挑唆呀!要是你不去我叫他到五虎林来看你怎么样?要是你不放心,叫他单人匹马来看你,好不好?有什么误会当面一解释就完啦!不见面,怎么一块打小日本呀!”
邢耀东明白事理说:“我是不计较个人恩怨的。我们从大局着眼,个人之间的恩怨,实在算不上什么。他要是来,我当然是欢迎的。”
第二天,大水香在郭义的陪同下来向邢耀东解释“误会”了。虽然他受到了邢耀东心平气和的接待,但他的内心别提有多别扭了。他心想:“我堂堂一个副总指挥竟要折在一个后生晚辈的手里。”他不大服气。邢耀东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大水香曾经手把手教我开铁甲车,还教我学日本话。这些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郭义听后笑笑说:“都是自家兄弟,一切大局为重,这也是红总指挥的意思。”
1932年11月,日本关东军司令部调集三个师团的兵力,大肆“围剿”各部义勇军。黑龙江的马占山、苏炳文部相继被击溃,护路军总司令丁超投敌,李杜的自卫军亦溃散转移,于1933年1月退入苏联。敌势凶猛,补给困难,外援缺乏,救国军处境尤为艰难。11月,南线大水香部失守,撤军九站。
“龙彪,大水香被围困在九站,你设法前去解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