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枳被他的话刺了一下，默默把东西收了回去。
试探问:“你既然都看到了，我能不能约许岸燃出来谈谈？”
纪闻舟很痛快的回了她两个字“不能”。
苏枳气馁的走出电梯，发现根本没什么管家在门口等着，回眸看他。
纪闻舟打开家门，把她推了进去。
面不改色说:“他等不及先走了，我让他晚上再送过来。”
苏枳怀疑管家根本没来过，但是面对纪闻舟泰然自若的脸，她不敢说出来。
垂眼悻悻说:“你不让我见他，我怎么把离婚协议书给他签字。”
“同城快递半个小时送全城。”
纪闻舟把笔拍在她面前，“签完字就能下单。”
他原本不至于这么严防死守，但发生在她身上的意外不是第一次了。
事实上他不放心的不是苏枳，是许岸燃。
最近许睿做事有些急迫，难免逼得许岸燃狗急跳墙，说不准做出什么麻烦的事来。
苏枳显然不可能知道他内心的想法，踌躇说:“我觉得这样不太好。离婚的事总要当面说清楚，就算我就签了字快递过去，他也不会签字的。”
纪闻舟:“你很有自信么？”
苏枳纳闷的“啊”了一声。
“你不在，他只会逍遥自在夜店买醉。”纪闻舟别有深意道:“说不定你送过去，他签字签的比你更迫不及待。”
苏枳闻言只能捏着笔，三两下把名字签了。
纪闻舟拿起来随手翻了翻，不温不火说:“你倒是有情有义，一点多余财产都不分他的。到时候我们结婚，你是不是还要找人拟个婚前财产约定书？”
“你要是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苏枳别开眼，迟疑了一下说:“我可以自己工作，只要你别总派人盯着我。”
纪闻舟占多少次上风，都抵不住她一句话更有杀伤力。
他一手把她按在腿上坐下，沉着脸说:“你就跟我犟嘴吧。”
苏枳想说她是真的考虑过了，但触上他要杀人的眼神，只敢小声说:“是你先说的。”
“我能说你不能说。”纪闻舟悻悻捏了她腰窝，苏枳痒得轻颤了一下，埋在他肩膀上。
她闷笑了一下，“那你的钱都给我花吗？”
纪闻舟拍了她一下，让她坐稳别乱动。想也不想说:“跟我结婚，都是你的零花钱。”
苏枳悄然看了他一眼:“不结婚呢？”
“你养我。”
纪闻舟说的理所应当。
苏枳想了想，按照他的消费水平，想养他至少也得开家上市公司才行。
“结婚。”
她当即点头。
纪闻舟奖勉强满意，哼道:“还不算太笨。”
苏枳低下眼，却有些担忧离婚没有纪闻舟说的那么顺利。
……
柳莹跟白龙的进展很顺利，她手段百出，陪他醉生梦死几个晚上，就拿到了想要的东西。
纪家虽然没有在明面上跟白龙的生意有所往来，但纪闻舟确实给白龙行过便利。
“我已经把他说的话录音了，这里面还有他电脑的备份。”
柳莹把优盘交给许岸燃，深吸了一口气。
她脸色有些难看，为了拿到这些东西，这几天她身心都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许岸燃接了过来，转身离开了婚房。
他打开优盘看完一切的时候，刚好收到了快递送来的文件袋。
拆开看到里面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时，他缓缓沉了一口气，把它放在了优盘上。
“快递我收到了。”
他拨过去通话，“我们谈谈吧，阿枳。”
苏枳在卫生间里接的电话，背着纪闻舟。她迟疑的说:“对不起，我知道至少应该面对面说清楚。”
“难道你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
许岸燃受伤的垂眼:“我知道，我不应该骗你。但是阿枳，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你，我做的一起，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而你的眼里，从始至终都只看得见他一个人。”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苏枳并不善于应对别人的低姿态，她僵硬的叹了口气，“我知道每个人都会有走错路的时候，我也做错过。”
“但是我想嫁给他，你可以帮帮我吗？”
她低眼说:“我希望你能签字跟我离婚。”
许岸燃指节发出脆响，沉默了良久，“我已经签过字了。但这份离婚协议书，除非你过来找我拿，否则我不会交给任何人。”
苏枳还要说些什么。
许岸燃笑了一声说，“纪闻舟忌惮我，不敢让你见我是吗？但是你清楚的阿枳，我伤害谁都不会伤害你。只是有些事，我需要跟你单独谈谈。或许正巧是关于纪闻舟的呢？”
苏枳迟疑不决，半晌后咬唇说:“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不能。”许岸燃拒绝的很决绝。
苏枳叹气:“好，你告诉我去哪里找你。”
许岸燃给她的地址并不偏僻，是在南大附近的一处酒吧。他曾经在这里做过乐团演出，当时她还在台下当过观众。
苏枳再次走进这里，有些恍然隔世的感觉。
她坐下来，看着他站在本应该属于调酒师的位置上，缓缓接过那杯鸡尾酒，说了句“谢谢”。
苏枳看着台上意气风发演出的乐队，有些出神，回眸蓦然又说了一句:“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你说不定现在也正站在台上。”
许岸燃轻轻碰了下她的酒杯，眼里并没有留恋:“组乐队只不过是我为了逃避私生子生活的调剂品，我在真正接手了许家的公司之后，才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所以你不用道歉。”
苏枳看着她拿出离婚协议书摆在台上，昏暗的灯光下，显得纸张格外厚重，她伸手触碰。
“我该向你道歉。”
许岸燃忽而按住她的手，耷拉着眼皮说:“我骗了你阿枳，我还没有签字。”
苏枳怔了怔，抬头看着他。
“我只是不死心，想当面问问你能不能不离婚？许家的公司我已经大半还给了许睿，如果你答应我，我们可以离开华城，我也可以为了你，跟纪闻舟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许岸燃明锐目光，直直看向她眼里。
手指按在离婚协议书上，“非要这么做不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