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苏枳就赚到了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只不过那天文数字从眼前一晃而过,转眼就划到了另一个账户上。

断眉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不雅照敲一笔,赌桌上敲一笔,压榨不出来再用恐吓电话向对方家里敲诈一笔。

他赚的盆满锅满,问苏枳:“愿不愿意长期干。”

苏枳没点头。

断眉很利落的还给了她护照,临走前笃定的对她说,你一定会主动回来的。

这个圈子一旦踏进去就出不来了,从来没有例外,那些想金盆洗手的人,最终都逃不过有钱人的报复,不得不回来重操旧业。

飞机落地后,手机就被万若兰打进了电话。

她厉声质问,“你都去哪了?你外婆做手术也没见你出现。一个月不来学校,知道自己马上就被开除了吗?”

苏枳再次回到南大,恍若隔世。

她站在办公室里,面前是没好脸色的万若兰。

“我已经离开纪闻舟了。”

万若兰闻言一愣,拧着下眉毛,“你外婆动手术还是他找的医生,后续的疗养费还没着落,你怎么就那么没本事,被他给甩了!”

“我跟他没有结果,我不想再浪费时间。”

“难不成你还指望他娶你?”万若兰冷笑着说,“我都告诉你了,趁男人还对你有心的时候,多捞点好处。要分开也可以,他给了你多少分手费?”

苏枳不想多谈。

“你别告诉我一分没拿到。”

万若兰狐疑的站起来,据她所知纪闻舟不是小气的人,“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说着她又想起来什么,“院里那个许岸燃是不是在追你?他在市医院被人打进重症病房前,我记得一直在找你。”

苏枳缄默不言。

万若兰一下觉得自己猜到了关键,恼火说:“你没别人的本事,就不该脚踏两条船。万一纪闻舟他找我们报复怎么办?那许家也算家大业大,自己儿子都要被人打死了,还不是夹着尾巴做人,选择了私下和解。更何况我们三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一个月前我就跟他分开了,他如果想报复,我们俩今天不可能站在这里。”苏枳平静的说,“更何况我跟许岸燃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你不会找纪闻舟说清楚。”

万若兰闻言恨铁不成钢的抱臂,“你知道他能给我们带来多少好处吗?去找他道个歉撒个娇,否则你身上的处分我帮不了你,院里本来对你就有意见,直接劝退你也不是不可能的。”

苏枳离开她办公室,心里轻嘲。

在纪闻舟心里,她就是个谄媚讨好的女人。

如果不是她死缠烂打,他压根不可能看得上她。

他那种天之骄子,被她先甩开,还是以那样不光彩的方式,别说找他道歉,苏枳怕自己再敢出现在他面前,命就没了。

万若兰的要求她做不到。

离开南大,苏枳去了市医院探望许岸燃,把水果跟鲜花放在床头,看着他仍没好全的伤,沉默了许久,说了句“对不起”。

许岸燃只在看到她时眼里明亮一下,从前清俊洒脱的少年仿佛一下脱胎换骨,暴瘦之后,显得面相锋利。

医生说他的声带受损严重,一条腿骨折严重。以后不止没有登台表演的可能,还成了一个坡脚的残废。

但这些痛苦,都比不上当着心爱女人的面,毫无还手之力的被另一个男人羞辱更令人刻骨铭心。

他看着苏枳,咬牙说:“我求你离开他,那种人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不想看到你受伤害。”

“我们已经分开了。”

苏枳怕他想不开,再去找纪闻舟。

许岸燃闻言一扫阴霾,激动到有些咳嗽,“分开最好。江雯说你之前被人追债,我现在有钱了,你需要多少我都给你。许家用我的伤跟纪闻舟谈到了好项目,他们给了我一大笔治疗费。”

“我欠的都还清了,那些钱是你应得的。”

苏枳给他倒了杯水。

许岸燃想质问她,是不是纪闻舟替她还的。

又怕见到她点头,抓了把床单,一声不吭的把水接了过来。

气氛降到了谷底,苏枳让他好好养伤。

转身离开了病房,却在走廊上撞到了不速之客。

年萍单手挡住了她,“我们谈谈。”

苏枳听若未闻,不想跟纪家再有任何往来。

年萍拉住她,把她推到一旁空着的病房里,说:“我是这医院的院长,你外婆还在接收疗养,我不喜欢拿权势逼人。”

苏枳衡量了下,没有强行离开。

年萍单刀直入说:“我知道你跟闻舟分开了。但你不声不响消失一个月,他嘴上不说,背地里就差把天翻过来了。”

苏枳低眉顺眼说,“您恐怕是想多了。”

年萍打断她,“我只问你心里有没有他?”

“我从小看着闻舟长大,他个性确实自负了些,任何事都不愿意先低头。但他有资本高傲,纪家就他这一根独苗,论家世、才貌,谁配他都是高攀。既然不是你也会有别的女人高攀,为什么不能是你。”

苏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只是低下了头,“还是让给别人吧,我不敢。”

年萍不知是怒笑了还是满意笑了,点头说:“好,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别给彼此留余地。”

“那个姓许的年轻人对你很不错,他是私生子,你是落地凤凰,我看很般配。你不如就跟他在一起吧。”

苏枳拧起眉心,“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年萍拍了下白大褂说,“我怎么知道。我只是给你个建议,毕竟你外婆的手术很成功不是吗?”

苏枳攥紧的手又松开,勉强维持镇静,转身离开了病房。

病房门才晃悠着关上,后头紧拉的蓝隔帘就被大力掀开,飘飘****。

年萍不愉的转过身,暗骂这狗急脾气,平常装的衣冠楚楚,一遇上这丫头,就藏不住心思。

纪闻舟隔着病门玻璃向外看不到人影,回眸先表明立场,又兴师问罪:“她是我女朋友。大伯母为什么叫她跟别人在一起?”

“敢情你就只听到我说的话了。她说不想高攀你,要跟你划清界限,你是半个字没听进去是吗?”

年萍恨不能像小时候一样,拎着他耳朵让他清醒一下。

虽则这小子,打小就是个芝麻馅的黑心汤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