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草,老王,老王哎,你怎么回事嘛,咋跑袋子里来了?”

郑尔东抬手在王哥脸上拍了拍。

这就邪门了。

刚刚王哥看着我俩把裹尸袋安置好才离开的。

“老板,别拍了,他已经死透了。”

我本想安慰下郑老板。

谁知道他怔了一下后,一把捏开了尸体的牙关,看了看没有金牙之后,又朝下面的衣兜里搜了过去。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替天行道。

这货不当人子啊!

就难过了那么一下,就继续搜了?

“老板,别摸了,咱们先离开吧。这地方阴森森的,我感觉不太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这里是火葬场,当然阴森森的了。”

“赚钱最重要懂不懂?”

郑尔东一翻白眼,没鸟我。

“你要是没事,就把那些尸柜打开看看,尸体身上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为了今天这差事,我可是请老王喝了顿大酒的。”

“老王不是死了嘛,刚刚出去的那个是谁?”

“刚才那个?”

“额……死的可能是老王双胞胎兄弟吧,找东西要紧,管那鸟事干嘛。”

说话的功夫,郑老板已经摸完了老王的尸体,开始去翻其他尸柜了。

这货……得有多爱财啊!

“唉,这是个挂大金链子的,穿的还挺……窝草,咋回事?”

郑尔东刚拉开一个尸柜,正要上手,头顶的节能灯突然熄灭了。

四周温度随着灯光熄灭迅速下降,一种不祥的预感狂涌而来。

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兜里的棺材钉。

这一摸,我傻眼了。

刚刚换工作服时,把棺材钉留在了裤子里。

现在我两手空空,只剩下衬衣兜里的一小包黑狗血粉。

“长生,你去外面看看,是不是跳闸了。”

“哎?老子的大金链子呢?”

黑暗中,传来了郑尔东的声音。

我真服他了。

都啥情况了,还在摸呢?

“啪嗒!”

头顶的灯管突然闪了一下。

我隐约看到郑尔东正在一个空****的铁抽屉里胡**索着。

而一个面色惨白,脖子上挂着一根大金链子的粗壮汉子正目露凶光的站在他身后。

“老板,小心!”

我大吼了一声想要扑过去,没想到这个时候灯又亮了起来。

郑老板背后什么都没有,那个挂着大金链子的家伙依旧躺在铁抽屉里。

“咋的了,小心啥?”

郑尔东脸上写满了莫名其妙。

“没,没什么,可能我看花眼了。”

我瞄了一眼铁抽屉里的尸体。

刚才太紧张了,我都没注意,抽屉里这位也是个熟人。

这货是那天晚上在一中水房里溺死的家伙。

“妈的,戴这玩意儿去泡澡,说不定都能浮起来。”

“你拿着,回去咱们刮刮,金粉说不定还能糊元宝用。”

郑尔东把金链子拽下来掂了一下,很是不屑的丢给了我。

然后拉开了旁边的铁抽屉。

我勒个去的,又是个熟人。

这脖子歪成九十度的货,是教学楼下爬树摔死的那个。

这地方的感觉真不好。

看了四具尸体,三具都跟我有关。

尤其罗溪,我眼睁睁看着她被虫子咬死的。

她如果化作厉鬼的话,对我的怨念应该挺深吧。

等等!罗溪呢!?

那两张尸**只剩下了大敞着的裹尸袋,尸体居然不见了!

“老板,尸体,尸体丢了。”

“啊?什么丢了?”

“你别逗我,都是尸体还会跑不成,大半夜的吓你叔好玩吗?”

郑尔东连头都没回,拉开了第三个铁抽屉。

看清铁抽屉里的尸体时,老东西也愣住了。

那尸体的长相,竟然跟我一模一样!

“长……长生,你怎么在里面了,那,那他是谁啊?”

郑尔东在尸体脸上拍了两巴掌。

尸体当然不会搭理他了。

我上前一步想说老子没死,那尸体一定有问题。

谁知道郑老板就像被踩了尾巴似的,“嗷”的往后一蹦,躲到了尸床另外一边。

“老板,我,我没死。”

“你放屁!你的尸体都在这了,这几天警员把你借去,你是不是牺牲了?”

“我……”

“你不用说了!”

“叔知道平时对你刻薄了点,你别过来啊, 叔回去就烧钱给你。多烧!”

郑尔东一边说,一边绕着那两张尸床躲到了过道边上。

然后,在我的喊声中,撒丫子往停尸间门口跑去。

我真是无语至极。

老王尸体脑袋拧了一百八十度,你跟没事人似的。

看到柜子里和我长一样的,你咋就不说是双胞胎呢?

这跑的也太没义气了吧!

算了,不吐槽他了。

连我的尸首都出现了,这地方不能待。

“哎,你是老王找来的临时工吧,你要上哪去啊?”

我拉开门正要离开,却见一个穿着火葬场制服的大妈站在门口。

这大妈我见过,好像是值班室的。

“我,我有点害怕……”

“嗨,大小伙子怕什么?你这年纪阳气重的很,快跟我来,来活了。”

大妈不由分说,拉着我就走。

那句“我不干了”在嘴边转了半天,最终也没好意思说出口。

不过……这大妈有点不一般啊。

领导吧?保养的真好。

看面相能有五十岁了,可从背后看去,这身材就和二十多的大姑娘一样,又圆又翘的。

这次来的不知道哪个医院的车,同样卸下来两个裹尸袋。

郑老板早没了影。

大妈碎碎念着,跟我一起把两个裹尸袋抬进了停尸房。

在往尸**安置时,我不经意的在裹尸袋拉链上抹了一下,手上立刻染上了鲜红。

等等,为什么是鲜红?

人死了以后,血液会很快凝固、腐化,就算流出来也不应该是鲜红色了。

我连忙拉开袋子的拉链查看。

袋子里躺着的是一具没穿衣服的女尸。

看身材,死者应该在四十到五十岁左右。

她身体正面的皮肤被人剥了下来,鲜血还在不停地从肌肉里往外渗。

一个可怕的念头猛然而现。

不好!

没等我回头,一根电线就从后面套在了我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