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又怎样?” 书房门口的矮个子竟不以为然。

“不怎样!”我扬了扬眉,“至少你们没钱拿喽,不过钱财乃身外之物,我是怕你们没本事保住这条小命啊!”说完我向洪助理挑了挑眉。

二人吓得赶紧一缩脖子,眼神立马变得警惕起来。“不用担心,在我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他是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出去我就不能保你们了。”

“闭嘴!”洪助理厉声呵道,“找个东西又犯不得什么法,他欠你们的,本该来还,你们倒担心上了。”说完扭头转向我。“藏在哪儿了?”

我撅了撅嘴,摊了摊手,摇了摇头。

“你只想死扛到底?”

我点点头。

洪助理立即上前,伸手就准备往我头发上抓去。我一个闪身,一脚踹在了她的膝盖上。她一个重心不稳,倒下。嘴里喘着粗气儿。眼神却不闲着,“你们两个蠢货快来。”

“我家里有摄像头,你们来时不会没看见吧?”我将身子躲向一边。

“这两个人翻墙越户的行家,还怕你这?我既然能来,你觉得我就不能安然脱身吗?”洪助理很是不屑。

“那就试试吧!”我将沙发巾一掀,一下子蒙在了那两个人的头上。我顺势往沙发靠背后一翻,正好翻到了另一面,若再能往左跑个五六步,就会到达大阳台。大阳台有一扇防盗窗是可以打开的。只要我速度够快,打开它就能逃出去。这里虽说是小型别墅区,人少些。但这个点儿还是有人散步的。只要能出去就行。

我打定这个主意,头也不回地往左边跑去。身后的人不遗余力追来。

我到大阳台还得打开窗,打开窗之后还得跳出去。身后那两个人允许吗?不,不会。这个方案不可取。可能我还没打开窗,就已经被拽回来了。那……我忽然想到了厨房。对,厨房。厨房有门儿,厨房里还有各式刀具,最关键是厨房紧靠外面的花园,那里也有窗户。而且与邻家隔得很近。只要我关上厨房门,抵挡一会儿,再对外呼救,应该也是可以等到救兵的。对,厨房。

我在脑海中仔细盘算,腿上的劲儿却没有减少。在过道镜头打了个璇儿,立马朝厨房拔腿跑去。

可惜…………

“别跑了,该锁的门都锁了,”说着洪助理朝我竖起了食指,食指上环绕着我的一串钥匙。“像你这个心思深沉的人,我们早算好了。”

“好吧!”我捋了一把袖子,做无抵抗状,“把我逮捕归案吧!”

“想得美,”洪助理踩着恨天高摇到我面前,“早点说出来,免受皮肉之苦,我们也不难为你。”说着,招呼身后的黑衣人上前,两手使劲儿往后一别,手臂柠乐个钝角收束在两个人的手掌中。

“把头使劲儿往下按,使劲儿!”洪助理指使着,“不要让她抬头,我就想看她贱到骨子里的样子。”

“我哪里得罪你了?”我哈着粗气问道。

“哪里都得罪了,凭什么你一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要骑在我的头顶上作威作福?自从你来了,他们多看我一分没有?都是因为你,他们才敢在我面前趾高气昂,瞧不起我……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你归属于小叔叔,咱俩进水不犯河水,你可真是小气。”我并不气恼,在这个点上,可以说谁沉得住气谁就赢了。

“小叔叔?穆道远他是人吗?家花没有野花香,可……先来后到总是后来居上啊!我以前忍了,铁打的穆道远流水的花姑娘啊!我已经厌倦了……”

“你抢了我小婶婶的台词。”我淡然地说道。

“她……傀儡罢了,如果不是碍于名声,老太太非让娶,那……你现在喊小婶婶的人就是——我!”

“鸠占鹊巢。”我死命翻了他一眼,别过脸去,不再看她已然发白的嘴唇和冷冻猪肉一样的脸。

“谁是鸠,谁是鹊?”在一声咆哮中裹挟着一道凌厉的掌风,掌风瞬间呼在脸上,半边脸瞬间火燎一般的疼。

使了百分力气的手掌讪讪停在了半空,手掌的主人嘴停在了半张的状态,而受力者此时正恶狠狠地往斜上方盯着,眼珠蹦出,嘴唇流出血色黏涎,半边脸五个指甲外凸成痕。

空气瞬间凝滞。

“说……”洪助理的气势陡降,执着精神倒没见消减。“东西在哪里?”

我一口吐出嘴里的血色黏涎,黑黑地笑了两声。“你打我的我都记着,到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硬气,其实来之前我并不指望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就是纯粹的想打你,解解恨。”说着洪助理像那两个人一招手,“带走。”

我使劲儿的扭着。洪助理看出了我的意图,“别做无谓挣扎,老实一点,说不定还舒服一些。他俩可是亡命之徒,到时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说着洪助理从桌上拿出一把水果刀,打开,抵在了我的腰间。

走出门去,木瓜枇杷依然在狗窝里。我这才意识到,他们这蓄谋已久。

“夫人,虽然董事长出事了,但我的工资还是得给我吧。”不知怎的,刘师傅竟然从暗影里窜了出来。难不成刚才他一直没走?又或者他本来就知道……

我稍一晃神,赶忙怒气冲冲地说道,“屋漏偏逢连夜雨,你就不能等天晴了吗?你的工资什么时候拖欠过!”

刘师傅挨了一顿训,也并不走开,转身看向了旁边的洪助理,“你是不是夫人的秘书啊,我的工资还没结算完呢!你看这刚来就要打发我走,你这打发要饭的也得给点儿甜头吧。”

洪助理抵着我腰间的手肘轻轻一抖,“明天到公司里来,我一下子给你结算清楚。”

“现在就结算嘛!我明天还得去找工作勒!”刘师傅不依不饶。

“让开。”洪助理好像发现了不对劲儿,脸色也变得冷肃起来。

“不让勒。”说着刘师傅屈伸向前,一掌之隔之际,右手迅速出击,把我一把拽了出来,用自己的身子一挡,瞬间我又有了时间。我拼命的逃离,可惜运气不逮。许是刚才跑的快了。肚子现在翻江倒海的往外翻涌。一阵一阵抽着疼。还没跑开五十米,就萎了下去。两个黑衣人迅速上前,一左一右,很霸道的架起了我。此时我才发现。刘师傅倒在了地上。双手捂着右侧胸口。不用我说,应该是被水果刀刺中了。

洪助理看看倒地的刘师傅,又看看被二人架起的我,脸色阴沉的快滴出水来。“快把他带走。”

一辆黑车迅速消失在晦明晦暗的夜色里。

等我眼中出现了一丝光线,大约已是过了半个时辰。

地上的冰冷刺激着我的臀部肌肉紧缩。我抬了抬眉。身子跟着不自觉地**。

一声压抑不住的兴奋从头顶传来“侄媳妇,别来无恙啊!”

我晃晃已然冰冻的脑袋,眼睛算是彻底睁开了,至少可以正常视物了。

“侄媳妇怎么能坐在冰冷的地上呢,来,给他搬张凳子!”这是穆道远的声音。

这竟是一间四面都是水泥的斗室,只在我的右上角开了一辟小窗。屋内没有任何装饰,在我的侧前方摆着一张铺案,案板上有皮鞭钩子之类。我心中一凛。这社会了,竟然还有人在家里私设刑堂?

“怕了?”一张保养得很好的老脸凑了过来。

我眨了眨眼睛,适应了一下这个超出我理解范围的环境,“你比想象中可怕。”

穆道远一听,甚是愉悦,“降服烈马,不用钩子和皮鞭怎么能行?”

“小婶婶就是你这样制服的吧?”

“她……”穆道远很是不屑,“他没有你这么坚强,吓一吓就可以了。”

我想到了上次在医院里见到的小婶婶,挂的外科,浑身是伤。原来这就是他所谓的吓一吓。那我呢?

“你是个妙人,我怎么敢对你动鞭子?”穆道远似看出了我的想法。“道亦有道,我只是想拿回我需要的东西。”

“我没有。”我冷冰冰地戳了一句。

穆道远两手一拍,从旁边的角门儿里钻进来两个人。这个门若不仔细看,还真会把他当成墙呢。

“小艺!”我的瞳孔骤缩。原来是小易。我明明已经告诉家里的柳妈将她带到自己家里看几天。原来竟被穆道远带走了。“你是他舅舅。”我眼睛圆睁,紧盯着他那一张大白脸。

“被亲娘抛弃的智障,也只有你把她当成个宝。”

“你知道他这么可怜,还有她来威胁我。你很可恶。”我缓缓低下了头。

“那……要不咱们把那个大肚婆桃夭夭找来,亦或……你刚出生的亲外甥满仓?”穆道远一字一字都敲在了我心脏的鼓点儿上。

“我配合!”我配合着点了点头。

“好!”穆道远很得意。

“谁跟我去?”

“洪助理。”

“带上庄园!我要不小心拿错了怎么办?”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