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道远怕是等不及了!

又一场可怕的血雨腥风。

开始是两个人的步步为营,这竟然慢慢壮大了起来,拉帮结派,这夺权的架势怕如山雨欲来风已满楼。

穆道远打眼瞅了一眼穆天和,竟发现这个大侄子如此沉得住气。又溜着眼看向旁边的穆坤和,还是那个凛然的呆呆样子。

穆天和倒好理解,在穆道远的眼中,他永远都是那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这一点特别让穆道远气愤。年轻时叫故作持重,这个点儿了……心思之深沉可见一般。

可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就搞不懂了。呆呆的那是吃精神抑制药吃的。可为什么穆道远总感觉他骨子里还有那一股犟劲呢!在犟劲儿中还有一股狠劲儿。是那种杀人一百自损两百对自己下得去狠手的狠劲儿。

这俩兄弟如果联手起来。怕真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穆道远越想越怕。越怕越不敢去瞅着兄弟俩。

他忽然觉得自己今天安排的这场针锋相对只是一场闹剧,一场天桥上卖艺向人讨好的闹剧。

这场闹剧得——止损,对,止损。

“林总,我们将价格压低也是为了更好的竞争,这医保药品这一块,多大的饼,你不知道吗?”穆道远看相身旁的被称为林总的人质问道。

“知道啊!”经穆道远这么一提醒,那个林总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争执的偏离了轨道。便试图将其扭转,“高低那是你们企划部考虑的事情,我们无权参与,可你们不能以牺牲股东的权益来达到自己的私人目的吧?”

“那……林总来说一下,我想要达到什么私人目的?”穆天和抬眉,看向刚才还争得面红耳赤的林总,又将眼眸流转,不偏不倚地定在穆道远的老脸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林总自觉失言,又想挽回面子,便经不住激,大大咧咧地嚷嚷开了,“定的高了,我们股东看似分红多了,实则缩水不少,定的低了,连保本都不行。这价钱不跟股东商议,怎么做得了数呢?”

“何为高?何为低?既然分红多了,为何还会缩水?你们的本是多少呢?”穆天和拧了拧眉头,转首,将林总的问题化成问句一个一个的敲击在穆道远的脸上。就这么直喇喇地砸上去,全不顾小叔叔已失了血色的面子。

穆道远尴尬地轻咳了声,“林总,我念你是个老人,没与你计较,你负责的哪一方面自己不清楚吗?咱们跟公司共存亡,哪分我的你的?这几年,咱们在我的大侄子穆天和的带领下,亏了你们这些股东吗?住在海边别墅数钱的事,哪个公司有过?”穆道远此话虽看似敲山震虎,倒也提醒了老虎,山中有贼人。小心防范。

小叔叔很会说话哦!

“入公司来,我们就发过誓,与公司共存亡是必定的。和我们也没闲到在高档别墅数钱的程度。况且穆氏开山之初,我们也是集家族之力,倾尽所有,才有穆氏如今的辉煌。你们这叔侄俩是不是有些太小瞧人了!”又一大佬站了出来。

“王董是我们公司的老人,遇到大事儿肯定会诚恳请教的。”穆道远倒着歉。

“请教?我活了这么大,还没见到穆小董有如此礼贤下士之举!”王董挺着肥油肚子不怀好意地扫向穆天和。

“王伯伯年纪大了,需不需要我现在给你搬张轮椅来?”穆天和也不示弱。

“你……”王董很是气愤。他们的这些股份,会随着他们的离开人世而离开他们的家族。虽说子女多少也能分点,但毕竟杯水车薪。大头还是得收回公司进行再次分配。所以那些老家伙们现在干的最多的事儿就是养生。谁活得长,谁的分红就多。分红就像滚雪球似的。认谁也不想离开人间呀!

穆天和此次当众羞辱德高望重的王董,怕是逆了龙鳞,不好收拾了。

“天和,你这话说的也太狠了。”穆道远打着圆场。

“咱们今天开会的主题有二,一是医保药品的定价和投标,二是三大酒店整改和转型。叔叔伯伯们在这里卖些老资格,我看确实是活的精彩,有倚老卖老之嫌吧?”穆天和一针见血,“我穆天和虽年纪不大,但很早就执掌穆氏,资格还是有的。若各位对我有何异议,请于下次股东大会提出,这次会议以公司决策为主,请不要旁骛。”

会场顿时鸦雀无声。

“下面请文老说一下对我们今天两个主题的看法吧!”穆天和幻想坐在下首的一个白发老先生。

老先生从进门一直默默,此时被点了名,便轻咳了声开腔了,“天和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穆氏由他代领我放心。”表了态之后继续说道,“咱们公司一直以生产药品为主,近两年国家政策变化过快,我们这些老胳膊老腿老思想也跟不上潮流了,我也提不出什么好的建议和意见,都听天和大侄子的吧!酒店管理和经营虽是公司的第二大产业,这几年的利润也是显而易见的,现在旅游业渐渐兴起,我觉得咱们是不是可以改成以家庭旅游为目的的假日酒店?”老先生说完停了停。扫视全场。大家都低着头。到嘴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

“文老这个想法不错,”穆道远看向穆天和。

“那……哪个酒店整改呢?”穆天和问。

“西郊的华庭,三市交汇,旁边还有一个金安山,每年春游度假的都很多,咱们可以将这个酒店改造一下。”又一个稍显年轻点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以可以!”穆道远带头迎合,“小张别看是我们这些老家伙中年龄最小的,可人家学历高啊!看事情的眼光就是远!我们这些老家伙落伍喽!”

下面有几片嘘声。

“张总,你这个提议不错,你将你的想法付诸文字交给企划部,让他们去办,你负责监督。”穆天和说。

“好!”张总应道。

“大家还有别的事吗?”穆天和看了看手表,“没有就散会吧!”穆天和说完,李秘书便将桌面上的文件整理了整理。一前一后径直走了出去。

“这个穆天和,翅膀长硬了,忘了是谁推他上台的了。”刚才吃了瘪的人趁当事人刚走就开始反击了。

“文哥,你我老了!该让位了!”

“那个李秘书算什么东西,为什么每次都有他?他是股东吗?那个黎靖曦为什么每次都没来?让他也来看看自己男人到底是个什么型!”

“勇猛型!在那方面生猛的很呢!”

“我看就是个二头瓜子楞头青!要不是胎投的好,怕不是现在还在哪个工地掂泥兜呢!”

“大家何必跟他一般见识,你看,我是他叔叔我就不敢惹他!他天天骑在我头上,我也只有忍了!年轻人,咱们老了惹不起啊!”小叔叔拈酸拿醋地怂恿着。

…………

话语越来越不堪入耳,就像是一锅老鼠屎,已经把一锅饭给染了,你还能指望他变好吗?

“晚上,诗雅酒店,怎么样?老哥哥都去啊!”穆道远趁他们没走,邀请着。

“这……我们何德何能?……”一屋子满口奉承。

“若没有你们,我们穆氏也走不到今天,算来,我们好久没聚了吧!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啊!”穆道远打着眼望过去,一屋子嘻嘻笑,与刚才针尖麦芒的形势判若云泥。穆道远甚是满足。

“小张也去啊!”穆道远特意将眼珠子瞟向角落里正在写着什么的小张。

“不了,我还有事!”那个小张拒绝了。

“小张年轻,还想多历练历练,我们半张身子埋到土里的人了,我们不怕我们去。”刚才叫嚣最厉害的文老拍板钉钉了。

人们陆陆续续从会议室出来,早已没了开会时的横眉怒目,一个个喜笑颜开,就好像刚才只是个幻觉。一出门口,便四散走开了。

“不收拾收拾他们?”看着监控里的一幕,李秘书提醒道。

“不用,”穆天和扭转身子,用食指和拇指揉了揉眉心,揉了好大一会儿,才悠悠的说道,“困难像弹簧,你弱他就强,世间万事不都是此理?是咱们太弱了!对他们太放任了。”

“是!”李秘书应道。

“那个小张是技术入股,刚来,根底浅,斗不过那些老家伙,咱要给他撑腰。”穆天和说。

“明白!”李秘书回。

“这些个老家伙,天天养尊处优地活腻歪了,穆道远把他们卖了都不知道。遇事儿只会搅和,总想把利益往自己身边拉扯,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一到年底就嚷嚷着分红,分少了还不愿意,也不看看自己一年干了多少活?我到底要看看穆道远会把他们往哪条沟里带!”穆天和讥诮道。

“日期快近了!”李秘书提醒道。

穆天和明显的愣了一下,“知道了。我尽快找人。”又接着补充一句,“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