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兰回到房间后发现静竹不见了,正奇怪这一大早的人不在房间待着能去哪儿呢,就在这时,静竹忽然披头散发哭哭啼啼的跑了进来。
“我错了,没想到贺……贺公子居然是那种人,沈小姐你说的对,知人知面不知心,贺……贺公子他就……就不是人!”
“他……他怎,怎么你了?”
沈希兰满脸诧异,她明明才从贺朝的房间出来,眼前这又是什么情况?
“昨晚他……贺朝他把我给……”静竹欲言又止,看似羞愤至极。
“沈希兰瞬间感到极其的错乱,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昨晚?昨晚贺朝明明和自己在一起,难不成他把自己绑起来之后,又偷跑到另一个房间把静竹给强行欺负了?
沈希兰狐疑的盯着静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对……如果贺朝只是想要静竹的身子,根本就没必要大半夜的两个房间来回不停的折腾。
而且沈希兰记得,静竹提到过,贺朝对她有大恩无以为报,她提出以身相报但被贺朝给拒绝了。
明明唾手可得之事,何必绕这么大一圈,况且静竹分明愿意把身子交给贺朝,那这会儿又哭哭啼啼的跑来图什么呢?根本就讲不通嘛。
“静竹,你确定是昨晚?”
“是啊,本以为贺公子是正人君子,可哪里想的到,他竟趁我熟睡之际就要对我行禽兽之事,我惊醒后本想挣扎,他竟以性命相挟,万般无奈我只好依从,昨夜一整夜我都在屈辱和痛苦中苦苦的煎熬,好不容易等他筋疲力尽睡熟过后,我才暂时得以脱身,可是贺府太大我只认识沈小姐您,还望沈小姐能为我做主……”
沈希兰听得特别想笑,静竹所陈述的事情压根就是无稽之谈。
昨夜还一整夜?开什么玩笑,更离谱的是,静竹说她熬到贺朝睡熟之后才得以脱身,什么意思?难不成贺朝还会分身不成?
原本之前还心存疑虑,这么一听来可以断定,静竹满嘴谎话,分明是在故意栽赃陷害贺朝。
一时之间沈希兰不知该郁闷,还是该庆幸,要不是自己昨晚跟贺朝在一块,差点就信了静竹的说辞。
可是静竹为什么要栽赃陷害贺朝,眼前的静竹和之前的简直判若两人,简直匪夷所思。
沈希兰叹了口气,正要开口,却见面前的静竹眼神十分古怪,不停的冲着她眨眼,余光多次瞥向窗户一侧。
沈希兰抬头看向窗口,隐约好像有人的侧影,正要开口询问,却见静竹不停的冲她摇头并作嘘声状,沈希兰就是再傻也立刻明白了状况,难怪静竹言行如此的古怪,原来是受人胁迫了。
分明是窗外之人想借静竹来挑拨离间,想破坏她与贺朝之间的关系。沈希兰忽然想笑,对方这么做纯属多此一举,尤其发生了昨晚的事情后,她更加坚定了宁肯去死,也绝不会嫁给贺朝那种龌龊之人的决心。
但一码归一码,贺朝是很可恨,窗外之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沈希兰忍住了直接冲出去的冲动,她明白此时必须要陪静竹把这场闹剧演下去,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揪出窗外的小人。
“岂有此理!”沈希兰大声喝道:“我与贺朝有婚约一事人尽皆知,此时本小姐就在贺府,而那畜生居敢当着我的面行如此禽兽不如之事,倘若传出去我沈希兰还有我沈家颜面何存!静竹姑娘你且起来,此事已不单单你一人受辱,我必会向贺府讨要一个说法!”
沈希兰恶狠狠的说着,觉得还不够,抓起手边的茶杯用力朝地上一砸。
紧接着屋内传出霹雳哐当好一顿摔砸物件的声响,听到这番动静,躲在一旁的贺权捂着嘴,趁着没大笑出声之前赶紧跑开了。
转眼间,贺权又偷偷的回到了江氏身边。
“娘,儿子服了!您让静竹去告状这一手简直绝了,您是不知道沈希兰听后都要气死了,又摔又砸的,就差直接把房子给拆了。”
“如此便好。”江氏欣慰道:“那沈家丫头倒也算得聪慧,此时闹得动静越大我贺家就会越被动,你父亲知晓后肯定不愿丑闻传出,为了我贺家的颜面,只要能息事宁人,故而沈希兰提出的任何条件,你父亲也只能一一应允,如此一来事情便成了一大半。”
贺权迟疑道:“娘,您的意思是,沈希兰会借由提出与贺朝解除婚约一事?”
“那是必然,如此绝妙的机会,她岂能轻易放过?”
“太好了!”贺权激动道:“儿子这就去告诉父亲去!”
“回来!”江氏沉声道:“莫要心急!此事任凭他们闹到翻天覆地,也与我母子二人毫无关系。”
“娘的意思是,咱们还不能出面?”贺权纠结道:“可是儿子太想看到那该死的贺朝狼狈的样子!”
江氏摇了摇头:“唉,不得不说,论城府你远不如你大哥,就连为娘接连几次都栽在他手上,越是如此,权儿你越要沉得住气,何况此事已水到渠成,咱们拭目以待便可。”
“儿子这就回自己房间,不管多大的动静,只管闭门不出。”
“最好如此,去吧。”江氏点了点头。
贺权转身关门,抬起头时嘴角泛起诡异的笑意:“贺朝!这次……看你怎么死!”
此时的贺朝却在闷头大睡,怕是做梦也不会想到随手之举竟会给自己招来这么大的麻烦。
却要说此刻最难受最纠结的,还得是沈希兰无疑,要拆穿静竹的谎话证明这是一场阴谋其实很简单,只需要说明昨晚贺朝和自己在一起就可以了,然而如此一来又解释不清,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整夜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可要是什么都不说吧,躲在暗处的人的阴谋就会得逞,按说沈希兰巴不得贺朝好过不得,问题是就算她不说,贺朝为了自证清白肯定也会把昨晚的事讲出来。
转瞬间沈希兰想了很多,越想越难受,本来昨晚的事只要贺朝不说就没人能知道,如今却眼见着横竖都躲不过去了,又该如何是好?
都怪那该死的窗外小人偏要横生枝节,对付贺朝便罢了,偏要把自己给牵连进来,该死!
而此时的静竹趴在门口四处打量了一番,确定屋外没人后,赶紧向沈希兰亲生解释道:“沈小姐对不住,我也是被逼的,如果不按照他们要求的讲,只怕很难出得贺府……”
“他们,他们是谁!”
“贺家另一位少爷,还有他娘,他们胁迫我企图诬陷贺公子的声誉,然后料定你知晓后必定会大闹贺府……”
“另一位少爷?”沈希兰问道:“可是贺权还有那江氏?”
“那妇人称呼他为权儿,想来应该没错了,她们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要借由此事来破除沈小姐与贺公子的婚约,然后由那贺权代替贺朝将你娶进贺府。”
“让贺权代替贺朝娶我?”沈希兰又惊又好笑:“此话可当真?”
静竹点头:“沈小姐我知道的可全都告诉你了,绝无欺瞒!”
“岂有此理!好你个江氏母子,将我沈希兰当成了什么!任由摆布的物件么?欺人太甚,气死我了!”
沈希兰气的浑身直发抖,想她沈家大小姐,无论是论姿色身段,还是论家世背景,若不是家父担忧与贺家悔婚会影响名誉和仕途,便是嫁到王公贵族府上那也是绰绰有余,打心眼里没人瞧得上这曲曲临安城的一个富商家门。
可贺家倒好,居然敢在背地里算计自己,简直胆大包天。
那江氏也真有意思,就算自己看不上贺朝,她凭什么以为就能看的上贺权了?
尤其上一次陪昭妁公主来贺府向贺权求诗词后,沈希兰算是对贺权彻底失望了,徒有其表,不,严格来说,那人连表都没有。
平心而论,自己厌恶贺权更甚过贺朝,或者换句话讲,贺权那小子还不如人贺朝呢,如果非要在这兄弟二人中挑一人,自己宁愿……
呸!
沈希兰被自己惊奇的想法猛然吓了一大跳,羞恼更甚之前,怎么会生出如此奇怪的想法,太羞耻了……
静竹问道:“沈小姐,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沈希兰迟疑了片刻,犹豫道:“虽然我很讨厌贺朝,却也不愿违背良知,以无中生有之事坑害于他……”
“可是……我……”静竹欲言又止。
“你担忧事后江氏母子会找你麻烦对吧?”
见静竹点头,沈希兰摆了摆手:“这一点你无需担忧,既然你选择相信我沈希兰,那我也绝不会让你为难,况且本小姐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那江氏母子如此不地道,我必会好好跟他们合计合计,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