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着急忙慌的赶到后院凉亭,紧跟而来的晴儿也发现了异常,大惊失色:“少爷,棋盘被人动过!”
贺朝不由的心头一沉。
贺府占地十几亩,有左花园和右庭院,唯独这个后院被荒废了多年,平日鲜有人往,十分隐蔽。
贺朝也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后院的凉亭重新收拾出来,就为了私下秘密地训练晴儿的棋艺。
也只有在这隐蔽的后院时,贺朝才可以毫无防备的卸下所有的伪装,而如今却被人意外撞见了。
不……贺朝摇了摇头:“沈希兰偷偷摸摸的寻到此处,想来必是有备而来。”
贺朝心头一紧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朝另一侧的一间杂物间跑去掀开一看,这才发现那件斗笠居然不见了。
……
“小姐,此事干系重大,咱们还是赶紧回去禀告老爷吧!”
沈希兰紧锁眉宇:“此事若告诉了父亲,父亲一定会即刻上奏陛下,到时圣旨一将,昭妁公主势必会嫁给他,而我……而我既不能和公主争,反而会迫于贺家一飞冲天的造势,不得不嫁给那该死的贺朝,不,我绝不允许这样的悲剧发生!”
“可是如果隐瞒此事,陛下万一知晓,咱们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啊,咱们沈府也全都要毁了啊。”
“何来的欺君一说!”沈希兰不悦:“你不说,我不讲,谁知道!”
欣儿不解道:“还有贺家大爷呢,他要是乱讲……”
沈希兰轻蔑一笑:“就他?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蠢货罢了,本小姐料定他什么都不知道!”
“阿嚏!”
“少爷,天太凉了,您还是赶紧回屋去吧,剩下这些晴儿来收拾。”
贺朝想了想:“也好,我正好想起些事儿,晴儿你抓紧把这里清理干净,后院以后不能再待了。”
交代完贺朝便急匆匆的找到了贺大江。
“爹,咱贺府后院刚刚遭了贼了!”
“岂有此理,是哪个不张眼的狗东西,敢偷到咱贺府头上!”
“爹,那贼不是别人,正是沈希兰,被儿子逮了个正着,不过人现在已经跑了。”
贺大江一听,勃然大怒:“好你个沈标!前脚悔婚,后脚来这一手,朝儿……那沈丫头没把你怎么样吧……”
贺朝愣了楞:“爹,你啥意思啊?”
贺大江语重心长道:“朝儿啊,爹承认那沈家丫头长得确实好看,但你不能被她的美色迷惑了,大丈夫何患无妻,我朝儿将来就是娶猪娶狗,也绝不可以娶那沈希兰,何况我朝儿有状元之姿,分明是那沈丫头高攀不起!”
贺朝听闻哭笑不得,上梁不正下梁歪,还真就一点不假。
“爹,你不会以为是沈家对悔婚一事反悔了吧,不会吧?”
“怎么不会?”贺大江傲然道:“老子早就料到沈家早晚有肠子悔青的一天,没想到那沈标反应倒是挺快,看出我儿有大才,将来必有一番大作为,不然怎么解释沈家丫头偷偷摸摸爬进咱贺府一事?分明是后悔了却又碍于脸面,这才想出偷偷摸摸对我儿施展美色**,将生米煮成熟饭,儿啊,那沈丫头就算脱光了,就算给你灌了迷药,你也一定给老子把持住了!”
“爹,我……我记住了,我先回学堂了。”
贺朝刚走,贺大江越想越是得意,立马伏案写起了信,稍许令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兆尹府。
临安城虽是小城,却紧邻皇城,不到半天功夫,信件便递到了沈标手中。
沈标看过信件,脸色差到了极点。
该死的贺大江,居然在信里威胁他,要将他女儿干的好事传的人尽皆知,也好让世人来评评理。
“小姐呢!”沈标大怒。
“小姐刚回来,这会儿……”
“去,把小姐叫来,还不快去!”
少许,沈希兰一脸困惑的走了进来:“爹,你找女儿有……”
“自己看!”沈标把信件拍在了桌子上。
沈希兰疑惑的打开信件,没一会儿脸都青了,又气又恼又羞。
“谁让你去贺府的,去便去了,为何要偷偷摸摸翻人后院,还被人逮个正着,你自己说,此事一旦传出去,你让为父这三品重臣的脸往哪儿搁,你说!”
沈希兰似乎早有对策,不卑不亢回道:”“父亲,女儿之所以这么做,其实是为爹排忧解难,翻入贺家正是为了暗中观察那贺权。”
“观察贺权一事有姚老去做便是,你去添什么乱!简直胡闹!”
“父亲,姚老他毕竟是外人,他可以向父亲许诺,未必不会向他人许诺,倘若那贺权真是青衣棋仙,却又不允许姚老泄露秘密,父亲,您觉得咱们还能信得过姚老吗?”
沈标捏了捏眉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父亲,女儿想说,姚老并不可信,不如让女儿亲自去到贺府,以女儿的眼力,贴身观察那贺权,即便他伪装的再好,也一定会被女儿识破!”
“放肆!”沈标拍了拍信件:“你还嫌此事不够丢人是吧,咱大泱国历来最以忠孝守义为重,爹为了你,与那贺家退婚一事,已是闹得满朝尽知,同僚们私下把为父骂成了什么样子,就连圣上对此事也颇有微词,近日来对为父多有冷淡之意。此事风波未止,兰儿你莫要再横添事端!”
“可是……”
“没什么可是!”沈标皱眉:“另外如若圣上再追问退婚一事,为父不得已时,或许会解释那只是荒诞谣言。”
“父亲您的意思是!”
沈标叹气:“唉,为父何尝不是看那贺朝百般的不顺眼,可退婚一事为父也没料到影响会如此之大,情非得已时,为了我沈家,你只能下嫁给那贺朝。”
“我不,我绝不!”
沈标起身拂袖而去:“到时便由不得你这女儿家,哼!”
沈希兰瞬间崩溃,双眼无神的瘫软在地。
抬头时看到桌上那封信件,恨的咬牙切齿。
“贺朝,你无耻!竟用如此低劣手段,想逼迫我沈家就犯!我绝不可能嫁给你,绝不!”
沈标满腹惆怅的回到了书房,一妾室端来茶水。
“老爷,您平日最是疼爱小姐,今日却为何这般……”
“唉……说来终究怨我这个做父亲的,把退婚一事想的太过简单,然朝堂之上,皆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辈,老爷我又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可谓是前途无量,他们各个巴不得我死,千方百计,无孔不入的搜寻着老爷我的罪证,便是芝麻粒大的破事,便能让他们说道个够,退婚一事果然被他们抓住了把柄,如今闹的我是筋疲力尽。”
“退便退了,那贺家说到底,只是低贱的商贾走贩之家,那废物贺朝压根就配不上咱家小姐,等这阵风波过了,自然也无事了。”
沈标呵斥:“妇人之见!你以为那贺大江真就是好欺负的?没看到今日他递来的那封信,退婚一事本就风波未静,此等丑闻若在传出去,你让老爷如何再立足朝堂,如何面对圣上!”
“那贺大江竟包藏如此歹毒的心思!那老爷,难道咱们真的只能向那低贱的贺家低头么?”
沈标丢头:“我想想,容我再想想……”